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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敌袭

夜露凝霜,西境的寒意在军帐缝隙里钻得愈发猖獗。

萧凛解下染着血污的铠甲,铁叶相撞的轻响在寂静中格外清晰,甲胄内侧已结了层薄冰,贴着皮肉时像被无数细针扎刺。

他将披风搭在帐杆上,那上面还沾着白日里厮杀留下的暗红血渍,在油灯昏黄的光线下,像极了皇宫深秋时的枫叶。

帐外传来巡逻士兵踏过积雪的脚步声,带着金属碰撞的脆响,规律得如同西境亘古不变的朔风。萧凛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案上的舆图还摊开着,用朱笔圈出的关隘已被敌军啃噬得只剩残边。他端起冷透的茶盏,刚要凑到唇边,帐帘突然无风自鼓,一道黑影如墨汁滴入清水般渗了进来。

“谁?”萧凛猛地按住腰间长刀,指节因用力而泛白。油灯的火苗剧烈摇晃,将那道影子拉得瘦长扭曲,竟看不出是人是兽。空气中陡然弥漫开一股腥甜气,像极了腐肉混着蜜浆的味道,熏得他喉头发紧。

那黑影没有应答,只缓缓抬起头。借着忽明忽暗的灯光,萧凛看见一张覆满鳞片的脸,铜铃大的眼珠里没有瞳孔,只有浑浊的黄,嘴角咧开的弧度远超常人,露出两排细密如锯齿的牙。它的身躯裹在破烂的黑布里,露出的手腕上生着灰绿色的长毛,指甲泛着幽蓝的光,正一点点朝他探来。

是妖物!萧凛心头一沉,西境传闻果然不虚,敌军竟勾结了这等邪祟。

他不及细想,长刀已脱鞘而出,带起的劲风劈向那妖物的脖颈。刀锋却像砍在棉絮上,只听“嗤”的一声轻响,妖物的脖颈竟像橡皮筋般拉长,躲开了这致命一击。

帐内空间狭小,妖物的速度又快得诡异,萧凛的长刀几次劈空,反而被它逼得连连后退。他瞥见案上的烛台,猛地抄起朝妖物掷去,滚烫的烛油泼在妖物手臂上,发出“滋滋”的声响,冒起阵阵黑烟。

妖物发出一声尖锐的嘶鸣,像是被激怒了,身形骤然膨胀,原本瘦长的影子瞬间填满了半个军帐,腥臭气浓得几乎让人窒息。

萧凛趁机翻身跃到案后,左手摸到藏在靴筒里的匕首——那是用西域玄铁锻造的,据说能斩妖除魔。

妖物的利爪已撕破了他的战袍,带起的血珠溅在舆图上,染红了他用朱笔圈出的最后一道防线。他咬紧牙关,借着油灯熄灭前的最后一点光亮,将匕首狠狠刺向妖物胸口。

匕首没入寸许,妖物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利爪如闪电般拍向他的面门。萧凛只觉一股巨力袭来,整个人像断线的风筝般撞在帐壁上,喉头涌上腥甜,眼前瞬间被黑暗吞噬。在彻底失去意识前,他似乎听见帐外传来士兵的惊呼和刀剑相击的脆响,又好像只是风声穿过帐帘的呜咽。

寒夜渐深,军帐的破口处灌进的风雪越来越大,将地上的血迹冻结成暗红的冰。那柄染血的玄铁匕首掉落在地,旁边是半张被利爪撕碎的舆图,上面还残留着萧凛未写完的“固守”二字。帐内死寂一片,只有风雪卷着碎布片,在空荡的军帐里打着旋,不知在寻找什么。

远处的军营依旧灯火点点,巡逻的脚步声按时响起,谁也不知道,他们镇守西境的主帅,此刻正陷在怎样的黑暗里。

帐外的惊呼声终于撞破了死寂。副将秦苍踹开帐门时,看见的便是萧凛倒在血泊中的模样——他胸前的伤口深可见骨,玄铁匕首歪斜地插在地上,而那妖物早已没了踪影,只在帐顶破洞处残留着几缕灰绿色的长毛,被风雪卷得摇摇欲坠。

“殿下!”秦苍扑过去将萧凛揽入怀中,指尖触到的皮肤冰得像块铁,鼻息微弱得几乎探不到。周围的亲兵瞬间涌了进来,火把的光芒照亮了帐内的狼藉,有人看清地上的血迹,忍不住低低啜泣起来。

“都别哭!传军医!”秦苍吼得嗓子发哑,小心翼翼地将萧凛平放,解下自己的披风裹住他不断颤抖的身体。帐外的风雪似乎更大了,将远处的号角声都撕得粉碎,几个将领闻讯赶来,看到这景象无不面色煞白,手里的长枪“哐当”落地。

军医提着药箱跌跌撞撞冲进帐时,手指都在发抖。他解开萧凛的战袍,看清那三道深可见骨的爪痕时,倒抽一口冷气——伤口边缘泛着诡异的青黑色,像是有无数细蛇在皮肉下游走。他颤抖着搭上萧凛的腕脉,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

“怎么样?”秦苍抓住他的胳膊,指节捏得军医骨头生疼。

军医嘴唇哆嗦着,半晌才挤出一句:“心脉……心脉被妖气震碎了。寻常汤药只能吊着一口气,撑不过三日啊。”

帐内骤然死寂,连风雪声都仿佛停了。

将领们面面相觑,有人猛地攥紧拳头,指节“咔咔”作响;有人背过身去,肩膀止不住地颤抖。萧凛是西境的脊梁,他若倒下,这摇摇欲坠的防线顷刻间便会土崩瓦解。

“就没有别的法子?”秦苍的声音嘶哑得像被砂纸磨过。

军医抹了把冷汗,从药箱底层翻出一本泛黄的古籍,指尖点着其中一页:“古籍记载,不死鸟心脏熬汤,辅以千年雪莲、玄冰玉露,或可修补心脉。只是……不死鸟只在青崖山最深处的焚心谷出没,那地方常年烈火熊熊,从未有人活着出来过。”

“焚心谷又如何!”一个粗哑的声音响起,是萧凛最忠心的亲卫队长赵猛。他脸上一道刀疤因愤怒而扭曲,“将军待我们恩重如山,便是刀山火海,我赵猛也得闯一闯!”

“我也去!”“算我一个!”帐内顿时响起一片响应,十几个将领纷纷请缨,甲胄碰撞的声响里满是决绝。秦苍看着这些跟着萧凛出生入死的兄弟,眼眶一热,猛地一拍案几:“赵猛,你带一队精锐,天亮就出发。多备火油和伤药,沿途若遇阻碍,不必恋战,只求速去速回!”

赵猛“啪”地抱拳,单膝跪地:“末将遵命!定将不死鸟心脏带回,若误了殿下性命,甘受军法!”他起身时,腰间的长刀重重撞在甲胄上,发出一声闷响,像是在立誓。

帐内的火把渐渐稳住了火苗,照亮了萧凛苍白如纸的脸。军医正用银针暂时护住他的心脉,银针刺入的地方,皮肤泛起淡淡的青黑。秦苍站在帐口,望着外面漫天风雪,忽然想起三日前萧凛还笑着说,等退了敌,要带弟兄们回京设宴喝酒。

赵猛已点齐了三十名亲兵,他们裹紧战袍,手里的长枪在火把下泛着冷光。临行前,赵猛回头望了一眼萧凛的军帐,帐帘在风雪中轻轻晃动,像一面摇摇欲坠的旗帜。他咬了咬牙,转身踏入茫茫夜色,靴底碾过积雪的声响,很快便被呼啸的北风吞没。

帐内,秦苍轻轻为萧凛掖了掖披风,忽然听见他喉咙里发出微弱的气音,像是在说什么。凑过去细听,才勉强辨出两个字,像是“固守”,秦苍喉头一哽,握紧了腰间的剑——无论如何,他们都要等赵猛回来,等萧凛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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