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聊着天,直到天光微熹才将将睡下。
睡前,乔绯茵残存的最后一缕意识,顽强思考,为什么得到了标记后,顾皎的精神劲不仅没有安定下来,反而像是被注入了活力,雀跃得如同获得了加倍加量的猫薄荷。
注定是一个未解的谜。
早晨醒来,乔绯茵的半张脸埋在薄被里,缓缓撩起眼睫,眸光由混沌转明,身边的枕头空荡荡的,伸手摸了摸,温度冷凉。
顾皎起这么早?
昨晚要她抱着洗澡时,口中还娇嗔地抱怨,腰酸腿软走不动路。
因着探手的动作,乔绯茵轻易地看见自己雪腕上的黛绿缎带,精巧系成蝴蝶结的样式。
色彩生机鲜活,映在单调苍白的床单,被衬得夺目光亮。
出自谁之手,不用多想。
“是我给主人的标记。”
顾皎眸子柔亮,身上的睡裙V领宽松,露出细白双腿,解释道。
“皎皎的标记太大了,我洗手之类的可能要解掉。”
乔绯茵莞尔,晃了晃手,缎带随着飘动,月色睡袍包裹不住她瓷白的肌肤,仿若古典神话走出来的美艳神女。
顾皎点了点喝水的玻璃杯杯沿,起身从包中找到一枚小巧的印章。她俯身将乔绯茵腕侧的缎带解下,目光漾着柔色的期盼,“绯茵,标记可以换成印章吗?”
“皎皎这么执着标记我?”
乔绯茵单手托腮,半蜷的手指抵在颊边,眸子细长妩媚,目光在顾皎锁骨上的咬痕流连。
“标记是猫咪的本能。”顾皎不好意思地道。
哪怕没有气味腺,她仍想标记自己的人类。
做猫时,她可以凭借天性,理所当然,用气味在乔绯茵的身上留下自己的标记。现在成了人,懂了分寸,渴望标记前,还是要礼貌地询问乔绯茵的意见的。
乔绯茵通情达理,“好,来吧。”
顾皎握住乔绯茵颀皙骨感的手腕。
冰凉的触感停留一秒后撤离,乔绯茵的腕间多了一枚硬币大小的卡通小猫印章。
红色印油,她用手轻剐了下,蹭不掉。
“皎皎的标记很牢。这下,所有人都会知道,我是有猫标记过的人。”乔绯茵的眸若黑潭,深处闪动着隐藏极深的促狭,打趣道:“下一次录制节目,节目组借来的猫咪恐怕会绕着我走。”
顾皎的脸一下子红起来,想喝一杯冰水给身子降温,嘀咕道:“有猫德的猫本来就不该觊觎别的猫的主人。”
她抻直身子去放印章。
“哎哟——”
腰间的酸软与钝痛袭来,顾皎惊呼一声,揉按发酸的腰侧。
“没休息好吧,怎么没多睡一会儿?”
乔绯茵从她的指尖抽出印章,放进黑白印花单肩包中的夹层 ,体贴地将包拿在她面前的桌子上。
顾皎道:“我今天要去工作的地方报道,已经和兴趣课的老师请假了。”
乔绯茵一怔:“工作?去哪儿上班?”
前两天两人一起看电视时,顾皎说过想找份工作。
当时的电视里放着打扮的光鲜亮丽的都市丽人踩着细高跟,穿梭在写字楼的画面,乔绯茵当对方是一时心血来潮,说着玩玩。
没有深想。
顾皎舒颜展笑,眸子弯弯,道:“我应聘了妖管局的文职。妖界论坛上说,妖管局的工作是公务员,上四休三,朝十晚三,薪资稳定,五险一金,很适合我们妖类。”
“妖管局是线上审核资料,我前不久报名,今天就通知我去报道了。”
宇宙的尽头是编制,编制的尽头是公务员。华国的考编风一口气吹到了妖界。
乔绯茵偏头看她,细密的睫毛扇动了两下,“皎皎是学腻兴趣课了吗?学腻了,可以出门玩玩,看看风景,或者是人类世界有意思的地方,比如我们上次一起去的电影院。工作是很辛苦的,皎皎可以不去工作。”
“要工作的。”顾皎放下手,拉开包中的拉链,抽出一张银白色的银行卡,慢吞吞地挺直发酸的腰板,“因为我要养你。”
清晨的阳光最为温柔清润,但比起此刻的顾皎稍显逊色。
她将薄薄的一张银行卡递给乔绯茵,眼睫弯起,“主人,我之后的工资都会发到这张卡里,给你花。如果你不喜欢自己的工作,觉得工作辛苦的话,可以不去工作。”
她将乔绯茵说的话如数还给对方。
乔绯茵似乎听见自己心跳的声音,有微微一刻的愣神,为对方此刻眼里明媚的温度。
和那张勾人的脸庞。
“我没有不喜欢工作,我喜欢当一名演员。”
演员是一份工作,演戏是乔绯茵的爱好。
乔绯茵收下了卡,没有动用的打算,拉开抽屉,找出一张银行卡拿给顾皎,“既然皎皎把工资都放在我这里,那日常开销就用我的卡吧,密码是我的生日。”
她轻轻按住顾皎的身子,示意对方坐下。
指尖穿梭在柔软的栗色发间,乔绯茵用解下的黛绿色缎带,为她编了个造型漂亮的低丸子头,“第一天报道,打扮的正式些。改天有空,我再教你用簪子盘发。晚上我要去一趟老宅,你在冰箱下点速冻的水饺吃。”
顾皎道:“绯茵在老宅吃饭吗?”
乔绯茵点头,说是吃饭,又不太准确。
她轻轻一哂,道:“去看热闹。”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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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我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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