菱歌？
天髓灵躯啊？
沈自舟这下是来了兴致，走到菱歌面前，隔着纱巾捏住菱歌的下巴，在菱歌如受惊小鹿般的眼神下，左右看了看菱歌的脸，目光清澈，没有半分情/欲。
一边看还一边嘀咕道：“这也没多好看啊，怎么就被传得神乎其神啊？ ”
菱歌：……
但很快，菱歌又打起精神，柔软嫩白的手轻轻攀上沈自舟的胳膊，搭上他的肩膀，人也朝沈自舟靠了靠，“公子是不喜欢奴家吗？”
沈自舟松开钳制住菱歌下巴的手，往后躲了躲，直白回答，“不太喜欢。”
菱歌再次语塞。
不过她很快又打起精神哼笑了声，“口是心非。”
说罢，再次朝沈自舟贴过来。
可这次她才刚动就被沈自舟扼住脖颈，再难前进半分。
沈自舟冷冷地盯着她，周身魔气涌动，平白给他添了两分邪肆。
“我说了，我不太喜欢你。”沈自舟收紧手指，看着菱歌细嫩的皮肤发红紫胀，“你把我弄到这里来到底要做什么？”
气管被压迫，菱歌回话断断续续的，“公子，奴家，只是想，和你，做，朋友。”
“嗤。”
沈自舟冷笑，扇子出现在了他的另一只手上。
毫不掩饰的杀意激得菱歌皮肤上起了一层细密的鸡皮疙瘩。
沈自舟是真的，真的会杀了她！
明明前一秒他还在笑，可下一秒他就要杀她！
菱歌怕了，真的怕了，立刻痛哭起来，“公子，放过我，求求你，放过我。”
沈自舟也没有难为一个小姑娘的意思，微微松了松手，看菱歌的脸色好看了些才问道：“回答我的问题。”
菱歌不敢再耽搁，赶忙道：“是，是楼主让我把你，您困在这，直到后日我择选伴侣结束。”
确认她说的是真话，沈自舟冷笑着松开手，冷眼看着菱歌狼狈地倒在地上，“择选伴侣结束……我猜的果然没错，你们的目的，也是镇狱珠啊。”
说着，整个人又重新柔软起来，仿佛刚刚那个杀气腾腾的人不是他一样。
菱歌狠咳了好几声，这才轻颤着问道：“镇狱珠？那是什么？”
“一个好东西。”沈自舟轻轻笑起来，颊边小小的梨涡更是给他增添了两分俏皮，“不过你们楼主的算盘大概要落空了，那东西，我朋友想要，我得帮他夺过来。”
说罢，沈自舟用扇柄敲了敲菱歌的肩膀，力道不重，但每一下都有庞大的魔气逸散，周围华丽的自在楼也随着魔气的逸散渐渐支离破碎起来。却又在某一刻停止，碎裂的木石，断裂的纱巾就这么诡异又好笑地漂浮在半空中。
“嗯？”沈自舟有些好奇，“后手还不出现吗？你这么个元婴，可困不住我啊。”
话音刚落，一道劲风袭来，目标直指他的丹田。
沈自舟转身，魔气自发护体，那道袭击尚未来到沈自舟身前就被化解掉。
看着躲藏在暗处的黑漆漆的人影，沈自舟咂了咂嘴，“这是我们第三次照面了吧？怎么还藏头露尾不以真身相见呢？”
凭沈自舟的眼力，轻而易举就看出那人影还是傀儡。
不仅是傀儡，还是一个比刚刚遇到的裴卿更粗糙的傀儡。
观之修为，也不过才堪堪元婴。
“这傀儡的修为一个不如一个了。”沈自舟化作一缕魔气，再次出现已经到了傀儡跟前，掐住傀儡的下巴，狠狠将傀儡掼在地上碎成一地零件。
抬脚踩碎仍在运转的阵法，“怎么？所有精力都用来制作季星澜的傀儡了吗？”
下一刻，无数傀儡自崩塌碎裂的地面生出，它们的面容身形全都隐藏在漆黑下。
果然是，有备而来啊。
缓过劲儿的菱歌只看到漂亮得不似真人的青年魔修叹了口气，随即足以毁天灭地的魔气从青年身上逸散出来，魔气太多，甚至整个空间都被染上了浓稠的黑色。
然后她的视觉被剥夺，越发灵敏的听觉告诉她周围似乎经历了一场单方面的碾压式屠杀。
等魔气散去，菱歌看到沈自舟好整以暇地站在一旁，就连衣角都没乱，甚至颊边的梨涡更深了两分。
沈自舟活动了下筋骨，开始觉得有些厌烦起来，这些傀儡脆弱得不行，他只挥挥手就能把他们打得零碎，幕后操纵之人又始终不肯露面。
浪费时间。
沈自舟宁愿去看季星澜打坐也不愿浪费时间在这种事上面。
叹了口气，无奈道：“好吧，是你逼我的。”
满地的零件震颤起来，魔气掠过，附着在零件上的气就被魔气带着从零件中剥离出来。
菱歌看着这一幕，惊得嘴巴都合不拢。
整个修仙界公认，每个人都有气，并且随着人的一言一行，都会有一定量的气留在那里，只是随着停留时间的长短，留下的气的量也会有所不同。
几千年前，有高手可以循着气找到气的主人，甚至通过气重创对方。
只是这门法诀难度高，传承稀少，再加上七百年前的仙魔大战，仙魔两界损失惨重，这法诀早就已经失传了。
没想到她竟有亲眼看到这法诀被使用的一天，这人究竟是什么人？！
越来越多的气被剥离，沈自舟估摸着数量够了，便变换手诀，下一刻，恐怖的事情发生了。
虚空中产生了一个巨大的黑洞，空间被撕裂，无数凄厉哀嚎自黑洞中产生，随着沈自舟的动作，黑洞越来越大，直到最后气的主人满脸惊恐地出现在沈自舟的面前。
那是一个身负重剑，剑眉星目的壮硕男人。
“终于见面啦。”沈自舟态度和善地同他打了个招呼。
当然，要是沈自舟身后狂乱挥舞的魔气能收敛些，这个和善才显得更有说服力。
面对沈自舟，男人惊恐更甚，甚至嘴唇都抖了抖，“修罗，沈自舟。”
沈自舟夸张地“呦”了声，赞赏道：“不错嘛，竟然认得我。”
话毕又变了脸色，“既然知道是我还妄图阻止我，罪加一等。”
魔气再度暴动，胡乱攻击，只是男人显然修为也不弱，虽然应付起来有些吃力，但好歹勉强能维持住。
意识到这样下去不是办法，男人立刻服软，“我无意与沈少宗主为敌，我只想得到镇狱珠。”
“是吗？真是不巧，我的目标也是镇狱珠呢。”
男人心中暗骂，面上却还是强撑着笑意道：“那岂不是正好？我们暂且同路，等得到镇狱珠后再做打算。”
沈自舟停了攻击，遮天蔽日的魔气停滞在半空，张牙舞爪，骇人极了。
这男人的提议听着好像有点耳熟。
想了想，沈自舟拍了下大腿，这不就是之前他给季星澜和河洛出的主意吗？
沈自舟欣赏地看向正抽空吞服丹药的男人。
竟然能和他想到一块去。
嗯，这人不错，是个聪明人。
转念又想到这人利用季星澜的傀儡作恶，妄图嫁祸季星澜，又收回自己刚升起的欣赏。
是个聪明人不错，却是个没有审美的。
季星澜那么好看的人，不藏起来捧到高处日日欣赏，竟然还要让他背负些莫须有的罪名，真是脑子有毛病。
一会一变的脸色成功让男人摸不清沈自舟的想法，等了半晌没等到沈自舟的回话，男人不禁开口提醒道：“不知沈少宗主意下如何？”
“不如何。”沈自舟摊手拒绝，“我们这边已经是合作关系了，三角关系最稳定了。”
男人：……听不懂他在说什么，总感觉不是什么好话。
梅开三度，魔气暴动。
但和前两次不同，这次的魔气攻击力强得很，男人全然没有招架之力。
直到被魔气掀翻在地，男人终于意识到，前面两次沈自舟根本就没尽全力，就像是猫抓到老鼠并不会直接吃掉一样，他在享受，享受这种玩弄猎物的快/感。
沈自舟缓步走到男人跟前，蹲下身，冷眼看着男人因为灵力耗尽而显得苍白无比的脸，“其实之前我还想问问你，为什么要用季星澜做模子制作傀儡，为什么要用他的傀儡作恶陷害他的。但我现在不想问了。”
男人瞳孔震颤，嘴唇翕动却说不出话来。
魔气堵住了他的喉咙。
“因为我会把和你有关的人都杀死。”沈自舟勾着唇，细瘦的手指点在男人的心口，成缕的魔气钻进男人的身体中。
痛，极致的痛。
与此同时，男人眼前又似乎出现了一朵花，漂亮的，妖冶的，让人情不自禁想要靠近的花。
理智告诉他危险，可越危险的越迷人，他控制不住自己不去看那朵花。
他终于体会到了万炼宗宗主死前的感觉。
“追溯因果，和你有关的人里，总归有陷害季星澜的幕后真凶，一个也不会漏掉的。”
秘法很快起了作用，那头的菱歌已经觉得心口发疼，眼前一阵阵发黑。
“救，救我，我还，不想死。”
注定了的徒劳。
菱歌绝望，她还有那么多事要做，为什么，为什么她就要死了？
忽然，她身上的痛楚莫名消失，眼前也重新有了亮光。
挣扎着抬起头，她看到另一个男子正握着沈自舟的手腕，满脸的不赞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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