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古逢秋悲寂寥,我言秋日胜春朝—
引自唐?刘禹锡《秋词》
张怀清金榜题名,又逢洞房花烛,张家好事成双,自然是要摆宴相贺的。
至于来宾,更是应该从重考虑。
亲朋好友自不必说,张家出了个状元郎,以后的仕途自是风流,官场上的人物,自然也必不可少。
而一众来宾里,温庭渊是个特别之士。
他既不是张家亲友,也非官场人士。
谢晚晚于席上见到温庭渊时,显然一愣。
她微微偏头,眼神询问身旁的张怀清。
张怀清笑笑:“温先生名声在外,又是晚晚的老师,我便特意下了帖子,请温先生前来相贺。”
谢晚晚不说话,面上看着好似在听张怀清说话,眼里余光却是落在了温庭渊的衣角。
只是在听见张怀清对自己的称呼时,眼神一动,似暗了暗。
张怀清一番解释合情合理,可谢晚晚深知,先生从来都不愿同官场上的人扯上关系,从来不愿。
他要守他的高洁之志,做他的“谪仙人”。
那今日,他又是为何来此呢?
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便注定要生根发芽。
她似赌着气,直到宴席快结束,也没主动和温庭渊说一句话。
两人之间的微妙态度连张怀清也注意到了,他撇撇眉,可终究没寻到合适的时机相问。
可就在谢晚晚以为这场宴会将平淡结束时,一个膀大腰圆的男子站了出来:“听闻温先生才占八斗,既然今日得幸一见,不若吟诗一首,为在场诸位助助兴。”
这话便有几分折辱的意味了。
谢晚晚脸色一白,眼睛死死盯着温庭渊的身影,双唇紧抿着,心跳声一下一下的,她最担心的事情,终究还是来了。
张怀清似感受到谢晚晚的紧张,当下忙打圆场:“温先生远来是客,既是客,自当好好款待。黄知县若想听人吟诗,不若便让怀清略尽此地主之谊。”
黄知县听此话却是一笑,摆了摆手:“哎,张状元的才学我等早已领教过了,今日得幸相见温先生,自然是要向玉公子讨教一二。”
黄知县既然在此处称呼温庭渊为玉公子,便表示他知道温庭渊的事迹,便也该明白,温庭渊当年那句“此生不入仕,甘做谪仙人”的分量。
今日温庭渊出席此间宴席,本可以借着谢晚晚的关系,说只为个人情义,不为官场往来。
可若是他顺着黄知县的意思,作了诗,便是默认入仕之意。可不作诗,也是拂了他黄知县的面子。
眼见黄知县不依不饶,温庭渊却是没动作,半晌没说话。
谢晚晚偷偷抬头望他,急得也像热锅上的蚂蚁。
她一咬牙,抢在他之前接了话:“此诗由我来吟。”
谢晚晚端着大家闺秀姿态,侃侃而谈:“我乃温先生的关门弟子,此诗由我来作,最是合宜。”
谢晚晚默了默,似乎下定了什么决心:“如今既已然入秋,不若便以秋为题。”
温庭渊心中咯噔一下。
谢晚晚眼神一动不动盯着温庭渊,语气淡淡:“自古逢秋悲寂寥,我言秋日胜春朝……”
时间仿若又回到了那年秋季。
「“先生似乎不太喜欢秋天啊。”
“秋季万物凋零,乃是离别的季节。”
“晚晚也不喜欢秋天。”」
是他亲手把她推开,可如今,她终于要与他相别,他又为何如此心痛?
人总是会变的,哪怕是再珍视的也留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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