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说!”摊主拿着一块抹布擦桌子,抬头望向竹此君。
“这镇上是否有个潘三郎?”竹此君擦擦嘴巴,面带微笑地询问。
摊主一愣,挠挠脑袋,猛地一拍,恍然大悟凑到竹此君面前低声说:“知道知道!潘家三郎嘛!前段日子发达啦!”
竹此君眉毛一挑,八卦般的与摊主讨论了起来,“这怎么说?从前认识他的时候还未发达呢!”
“可不是,那随富户一家遭了难,长女去了京城,就剩长房一女,家产全给了他们两口子,可不就发达了!”摊主嘴上不停,手中的动作也不停,麻利地包包子,时不时和竹此君唠两句,“真是可惜了那随富户家,一家子大善人,到了一个好下场都没有!真是天道不公啊!”
看来这随家真是一家子好人,连小摊贩都有此感慨。
“那你知潘三郎如今居住在哪里呢?”竹此君趁热打铁追问。
摊主扬起裹满面粉的手往一座宅子一指,“哝!就在那!拿了随家家产额外置换了一座三进大宅!日子可美了”
随着手指望去,那座宅子气派极了,雕花大门,牌匾上刻着潘宅二字。
“你是潘三郎的什么人?”摊主好奇眼前如花似玉的姑娘为何要询问一个已有家室的男人,“怎会对他这么感兴趣?”
竹此君摆摆手,讪笑道:“就好奇问问,他家娘子是我远房表姊。”
“原是如此,那快寻你表姊去吧!最近天冷,外头也不安生!”摊主热情地对竹此君说。
竹此君撑着伞,慢慢走到潘宅前。
大户人家前都坐着几个看门的,潘宅前头坐了一个年约三四十的奴仆,正靠着墙打盹儿。
竹此君理了理头发,换了个紧张的表情,咬着下唇捏紧衣角。
“大哥,请问这是潘三郎的宅子吗?”
“哎呦,谁啊?”打盹儿的门房哆嗦了一下,张大眼睛仔细一看,一个俏生生的女子立在前方。
门房揉揉眼睛,盘问道:“你找谁?”
“我找你家大娘子,她是我表姊,家中蒙了难,特来投靠。”竹此君语气中带着些许怯懦,活脱脱一个家中破落投靠亲戚的可怜女子。
“你等着,我去通报!”门房伸着懒腰从小侧门走了进去。
门内坐着一个婆子,正低头刺绣。
门房拍拍婆子的肩膀,“刘婆子,去跟大娘子禀报一下,有位远房的表姑娘来寻她。”
“这大娘子哪来的表亲,从前不都是依仗着随家二房才能长大的吗?别是来打秋风的!”刘婆子头也不抬,语气轻蔑,摇头晃脑,“如今随家二房都没了,二房的家产都归了咱们潘家,大娘子又不争气,入府好些年才得了个姑娘,还不如月小娘得宠呢!”
“少贫嘴了!快去吧!”门房虽然对这番话不置可否,但到底门外的那位姑娘生得貌美,不像是普通门户出来的,若是得罪了贵人,他这份差事还要不要,“你若不去,晚些出了事可别怪我将你供出来!”
“去就去!”那刘婆子将手中未织好的帕子往凳子上一丢,叉着腰扭着臀往后院走去。
不肖一会儿便来到鸢沧院,鸢沧院不大,瞧起来有些冷清,门前几个丫鬟在洒扫。
一个丫鬟瞧见刘婆子来了,停下手中的活,“刘妈妈怎么来了?”
“外头来了位姑娘,说是大娘子的远房表妹,我这不就来禀报大娘子了。”刘婆子收起了在外头不屑的模样,规规矩矩地说。
“跟我来吧!”丫鬟放下手中的扫把,领着刘婆子进了院子,来到了屋内。
随怡儿侧卧在榻上,双眼红肿,手中拿着一卷经书,一旁的丫鬟翘红端着一碗汤药,一口一口地喂着。
“大娘子,外头来了位姑娘,说是您的表亲妹妹。”刘婆子低着头,行了礼,如实禀报。
“表妹?”随怡儿苍白着脸,口中弥漫着药的苦涩,脑海中回忆里几番,想不到有这么一位妹妹,“请进来我瞧瞧。”
随怡儿挣扎着坐起身,在翘红地搀扶下下了床。
“诶。”刘婆子得了令,回礼走了出去。
连翘拿过一件素蓝色的外衫给随怡儿穿上,皱着眉头说:“娘子,从未听说过还有位表姑娘,何苦要见,不如打发走。”
“许是什么生疏的表亲,这么多年未见,说不准是有什么大事需要我帮忙,能帮一帮也好。”随怡儿穿好衣裳,接过翘红递来的手炉,二人款款来到前厅。
刘婆子走到大门前,瞥了一眼门房,“将人请进来吧!大娘子要见。”
门房转身出了门,对着站立许久竹此君做了个请的动作,“表姑娘这边请!”
客人自然不能走侧门,门口处的小厮将门打开,竹此君跟随门房跨入高高的门槛。
刘婆子原本不耐烦,却在看见竹此君的那刻愣了一下。
即使是一身不算好的布料,也难掩竹此君的姿色。
“表姑娘随老奴来。”
刘婆子走在前头,领着竹此君穿过月牙门,来到了鸳沧院,又由丫鬟带着入了院子。
鸢沧院不大,正屋一间厢房两间,正屋前头另设一个小厅,院中路两旁栽着几株未开花的绿植,倒也清雅有致。
只是丫鬟有些少,加上前头洒扫和引路的丫鬟,竟才四五个人,显得院子冷清极了。
厅内。
随怡儿端坐在主位上,头上发钗皆无,脸色苍白,双目红肿,双颊凹陷,身后立着两个丫鬟,一个手中端着茶盏。
“表姊。”竹此君正经的向随怡儿行了个礼,面上带着几分愁苦,“小时候与表姐见过一面,不过这都十几年了,表姊恐怕也不记得了。”
“不瞒你说,我确实记不得了。”随怡儿有些不好意思,“你是外祖家哪房的?”
竹此君一本正经地说道:“我是三房家姨娘所出,只是此遭家中遭了难,这才前来投奔表姐。”
“三房家的?”随怡儿面带疑惑地看着翘红。
翘红回想了一下,轻轻摇了摇头,她家姑娘鲜少回外祖家,更别说这么一号人物了。
“这位姑娘,我已十来年未与外祖家联络过了,也实在想不起你来,若是家中出了事……”
随怡儿话没说完,外头就传来了一阵孩子的哭声。
只见一个年约四岁的小女孩满脸泪水与鼻涕交织,小跑着扑入随儿的怀中,口中喊着:“娘亲娘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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