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年，江西难得下了一场雪。
赵毅因为高考超了赵建军和封琴的预期，封琴直接从上海给他定了辆途观送到江西，让原本惬意的大学的生活更加色彩。
上海姥姥的房子传来了拆迁的消息，赵毅直接享受起了生活，不过课程还是会坚持去上的，毕竟赵保国说每个月会给学校打去电话。
嘉儿的高三寒假假期被压缩到了过年前两天，雪天三轮不好接送嘉儿，赵毅回家后，这个任务就交给了赵毅。
“嗡——”手机的震动声响起，赵毅拿起枕边的手机接听。
“阿毅，你不在学校了？”程启砚的声音从手机那头传来。
“阿启？你回学校干嘛？”
“过年了，部队放假！”
“哦，我忘了给你说，我提前离校了，你坐车到抚州车站吧，一会儿我去接你！晚上我给我的兵哥哥接风洗尘。”赵毅拿起床头的烟点着。
“神经！”程启砚习惯了赵毅说话的方式，“我把车次信息发你。”他们之间已经不需要更多客气的言语。
“我艹，兄弟你怎么帅了这么多？你得有一米九了吧！”
接到程启砚已经是晚上七点多了，“在街上等等吧，嘉儿和娜娜九点二十下晚自习，接上她两一起回去。”
“才一米八五！你说话越来越夸张了。”程启砚有点不好意思的看着车窗外，“嘉儿…..最近还好吧？”
“挺好的啊。”赵毅往车窗外弹了弹烟灰，“部队的伙食真好啊，你之前好像都没有我高。”说着就伸出手摸向程启砚胸前，“你他妈的背着我练腹肌！”
“你变态啊！”程启砚别扭的推开赵毅的手，只是被逗了一下，耳根就红透了，但是他的眼神一直看向一中的校门，脑子里回想起自己跑到一中校门口只想看看嘉儿的那段时间。
“要是我不近视，说不定现在的我也有了八块腹肌！”赵毅对着镜子整理着自己的头发，“在部队里咋样，好不好玩，给兄弟我说说。”
“还有，你不是不抽烟的吗？怎么在部队里还学会抽烟了呢？”赵毅絮絮叨叨的说着，程启砚只是避重就轻的回答着。
车上都是烟味，二人就下车蹲在路边，等到放学铃声响起，程启砚对着车窗的反光整理起自己的衣服，想到一会儿要见到的人，他的心跳也不知觉的加快了几拍。
“哥哥，牛牛哥哥？”
“哥哥？毅哥。”
白雪落在赵嘉儿身上，街边的灯光折射的光阴让赵嘉儿看起来像橱窗里的娃娃。
她身穿一件红色格子的牛角扣的呢子大衣，脖子上围着驼色的围巾，护耳显得赵嘉儿的脸更精致了起来。
“牛牛哥哥，你变了好多啊！”
“是啊哥，你怎么长的这么高了？好像还壮了。”程娜说着就捏向程启砚的胳膊。
“冷不冷啊？”赵毅看着程启砚看嘉儿的眼神，赶忙打断了他们。
“今天兵哥哥回来了，我做东，给我们兵哥哥接风洗尘。”赵毅招呼着几人上车。
赵嘉儿和程娜坐在后排，“娜娜你想吃啥？”
“哥，我想吃水煮！”嘉儿往主驾驶探过头去，一阵香味跟随而来，程启砚侧脸看着一掌之遥的嘉儿。
白里透红的笑脸，高束的马尾，发尾轻轻扫到副驾的程启砚侧脸。
他的嘴角不禁微微上扬。
在程娜和嘉儿在店里点餐时，赵毅借着抽烟的由头把程启砚叫到店外。
“你是不是还喜欢我妹呢？”赵毅面对着程启砚站着，程启砚站在台阶下，透过玻璃门往店里看去。
“嗯！”
“嗯你大爷！程启砚我告诉你，嘉儿明年就高考了，你敢搞乱她心态，你别怪我跟你翻脸！”
程启砚回看着赵毅的眼睛，“你放心，我不会的。”
“我不是要你说这个，你发誓，你不会给嘉儿表白，你会一直把嘉儿当成娜娜那样看待！”赵毅早就知道程启砚喜欢自己的妹妹，以前觉得这种喜欢持续不了多久，但程启砚的毅力让赵毅不得不重视这个问题。
其实怕打扰嘉儿学习只是很少的一部分原因，嘉儿以后要是没考好，或者是嘉儿的任何选择，赵毅，赵保国有绝对的经济实力能作为嘉儿的后盾。
重要的原因其实是程启砚的家庭原因。
从戴秋兰的嘴里多多少少听过关于婚娶家庭的事情，要是程启砚家里只有程娜一个妹妹也就算了，但他还有三个在上初中的弟弟，他的家庭，他的经济能力….
赵毅从不觉得把问题想的这么早有什么问题，男女之情是一发就不可收拾的，就算可能只是短暂的谈恋爱，要是二人真有毅力走到婚姻，想到自己的妹妹要嫁进那种家里，他就觉得恐怖。
赵毅可以把程启砚当作自己的兄弟，从来没有看不起程启砚的家庭，赵保国都看的出来程启砚对赵嘉儿的心思，更是多次让赵毅看住程启砚。
赵嘉儿的未来有很远，有无限可能，作为哥哥的他一定要好好守护住。
“你发誓啊！”赵毅猛吸了口烟，用手推了推程启砚。
程启砚何尝不明白自己和赵嘉儿的距离。
“我现在只想在部队里好好闯出自己的一片天地。”程启砚低头看着手中明明灭灭的烟头，“要是我能在部队里当上一个什么职位呢？”
街头喧闹的车声淹没了程启砚后面的那句话，“我也….我也想给嘉儿最好的。”
“你大爷的嘀嘀咕咕说什么呢？”赵毅埋头紧皱。
“哥，你们说什么呢？快进来吃吧，一会儿粉丝该坨了。”程娜推开门叫到，也打断了门口的尴尬气氛。
“你们两多吃点，高三最费脑子了！”赵毅在餐桌上打开了两瓶汽水，递给了对面的程娜和嘉儿。
“对了，你们现在对报考志愿有想法么？”
“我想报考中国农业大学。”透过淼淼的热气，嘉儿抬头说道，“爷爷也同意了，他说以后大学生肯定会越来越多，学其他的不如学种地，以后要是就业环境不好，至少我还会种地，不会饿死。”
“行，哥的那份地到时候也送给你种。”赵毅转眼看向程娜，“娜娜，你别压力太大，你能考到一中就比我们两强多了。”
程娜低头看着碗里，她不敢说她的排名又低了三十多名，而全校前三十的嘉儿正坐在自己身边，明明她也很努力了。
每次看向嘉儿的房间灯关了，她都不敢关灯睡觉，只能接着背书，抄题。
程娜始终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不能是有天赋的那个人，她其实很羡慕嘉儿，有天赋，又很努力。
“我以后想当个医生，这样….就能早点赚钱了…..以后也好找工作。”说着眼泪就爬上了眼眶。
对面的程启砚明白自己的妹妹，他也是因为家里的原因选择去当兵，妹妹才这么小也开始为了以后的日子考虑。
“才高三，想什么以后工作的事，你心态轻松点儿知道吗？”赵毅看着满脸沮丧的程娜，“你毅哥是过来人，有经验，说实话，当时我但凡心态好点，我就能考上清华了，县里的横幅说不定就有我名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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