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傅雪鸢这般直白地戳破了自己的小心思,顾曜激动道:“荒唐!本少爷才没有。”
顾曜说这话的时候,面带绯红,情绪激动,这一幕落在后头看热闹的人眼中,显得格外有意思。
傅雪鸢却像是拿捏了顾曜的命门一般,再继续轻声道:“若是夫君没有,为何不愿在嫂嫂面前与妾身携手?”
傅雪鸢眼波流转在顾曜那修长的手上,脑海里想到顾曜扶着柳溪溪的腰的时候,甚是小心。
这样的回忆,叫傅雪鸢误以为,柳溪溪会得顾曜宠爱,是因为怀有孩子。
但实际上,顾曜会爱柳溪溪,不过是因为,柳溪溪生于花楼,自幼的教养教会了柳溪溪如何去拿捏男人的心。
不等傅雪鸢回忆完,顾曜垂下眼眸,理了理脑海中的思绪,冷静道:“傅雪鸢,激将法对我没用。”
傅雪鸢被这话挤兑得又要冷脸,想要与顾曜冷战。
但好在她这次能忍住了,若是她一直傲着脸,也不知道何时才能寻到机会,和顾曜有孩子。
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更不用说妾室已经有了孩子,她一个正妻却无所出了。
秋风簌簌吹过,一朵朵海棠花悄然落下。
傅雪鸢站的位置,正巧是方才赵嫱微所站的位置。
顾曜用最快的速度,将一朵即将飘落在傅雪鸢肩头的海棠花接住,放在了自己的衣袖里。
顾曜做了和顾行简一样的事情。
傅雪鸢拧眉看着顾曜的一举一动,心底有种大事不妙的预感。
但被她压了下去。
顾曜见傅雪鸢目光怔怔的看着自己,顾曜冷言道:“你不是想要学长兄与嫂嫂么?如意了吗?”
顾曜冷漠的口吻,叫傅雪鸢几乎差点忍不住落泪。
明明是同样的举动,顾曜和傅雪鸢做起来,就格外僵硬,格外显得没有情分。
不等傅雪鸢再红着眼眶说些什么,顾曜便一甩袖子,离开了这海棠林。
顾曜此举落在后头观望的宋少御眼中,多了好几丝看乐子的心态。
宋菁纯站在宋少御边上,她扯了扯宋少御的衣角,低声道:“表兄,我们这样听墙角,不太好吧?”
宋少御听到宋菁纯的话,轻声道:“有什么不好,没有这些事,你都不知道这京城里的日子有多无聊。”
宋菁纯想到了自己的日常,还有那个不可能娶她的人,也淡然道:“确实是有些无聊了,待我有了表嫂之后,表兄可就不会这么说了。”
“可不是吗?我的好兄弟,行简兄,可已经半月不曾约我出去听说书喝茶了。”
宋少御眼神里带着一丝失落。
他回忆起顾曜看赵嫱微的眼神,还有方才顾曜收集海棠花的举动。
宋少御心底便生了想要收集海棠花的心思,他对着宋菁纯道:“你去帮我摘一朵海棠花回来。”
宋菁纯听后,苦涩道:“表兄还放不下赵姑娘?我还以为那是表兄年少的戏言,不曾想表兄是真心如此想过。”
宋少御生怕自己的小心思被戳破,他冷言道:“闭嘴。宋菁纯,我只是单纯想保留一朵海棠花罢了。”
宋菁纯也是淡淡一笑问道:“和顾二公子一样?单纯只是想学顾大公子?”
宋少御头一回觉得宋菁纯看起来不顺眼了,他僵硬着脸道:“让你去摘就去摘,哪里那么多废话?”
宋菁纯笑了笑,按照宋少御的意思去做了。
宋菁纯感慨,宋少御还真不把她当女子对待,不过这样也好,否则依着宋菁纯的父母的想法,大有想亲上加亲的意思,好在宋少御不想,才无奈作罢。
宋菁纯和其余的世家贵女一样,都曾经倾心于顾行简。
但自从手帕交赵嫱微嫁给顾行简后,宋菁纯便掩盖住了自己的小心思。
而宋菁纯不愿草率嫁人,宁缺毋滥的心态,叫宋菁纯如今还未婚配,不过好在宋菁纯年纪小,才及笄不久,故而宋家父母也就不着急。
宋菁纯依着宋少御的意思摘了一枝海棠花回来,递给了自幼习武,却生的肌肤白嫩,面若玉冠的表兄宋少御。
宋少御虽然已经快到娶妻之年了,但他幼时听说过赵嫱微天下第一美人的名头后,立下誓言:来日有了军功,定要娶赵嫱微为妻。
那时候宋将军问他:“赵姑娘比你年长三岁,你觉得她会等你?再则女子容颜易老,你日后不会嫌弃于她?”
宋少御那会儿红着脸轻声道:“女大三,抱金砖,只要她愿意,我定然不会嫌弃于她。”
宋少御捏着手上的海棠花,回忆起旧时的戏言,对着宋菁纯道:“不许再提过往的事。”
“明白。”
宋菁纯好笑极了,心底暗道:她和宋少御,还真是难兄难妹,喜欢的人凑成一对了,剩下她们两个孤家孤人。
宋少御捏着手里的海棠花发呆,过了半晌,他把海棠花给了宋菁纯道:“你摘的,你再帮我处理掉罢。”
宋菁纯感觉出来了,宋少御是将这海棠花当作他对赵嫱微的感情了。
宋菁纯摇了摇头,轻声道:“表兄,你若是不想要,随手丢掉便是,何必再多过我这一道?”
宋少御回忆起方才的那些场景,便苦笑道:“让你丢你就丢,这么多废话做甚?”
宋少御原本以为自己可以放下他对赵嫱微的那一点点爱慕的,他本以为自己爱慕的是赵嫱微的头衔。
可在无数次见过顾行简和赵嫱微在一起的画面之后,宋少御才明白他他记挂的不单单是赵嫱微的名气,而是赵嫱微这个活生生的人。
宋少御见着宋菁纯嘴巴上说要他自己处理,却还是伸出手来,接过了海棠花,宋少御语气便缓和了不少,他轻声道:“我是因为年纪尚未到时候,那你呢?是否有想过自己的终身大事?”
宋菁纯笑着说道:“女儿家的婚事,横竖不能由自己做主,我不曾多加思量这件事。”
宋少御轻声道了句:“也是。”
两人说话的间隙,有小厮从边上过来,急匆匆地走到了宋少御的跟前。
小厮弯着腰,对着宋少御道:“少将军,将军和夫人都在等您,这奉天寺的祈福晚宴要开始了!”
“好,你且引路。”
宋少御不想在这里多停留,左右顾家两兄弟已经离去了,赵嫱微也不在了,那宋少御便也没有留在这里的理由了。
奉天寺的祈福晚宴算得上是小国宴。
是皇帝专门为五年前那大汉和外邦人的那战役设的宴席。
五年前大汉曾经差点被攻破边境,好在宋老将军带着五万大军,借着地势,硬生生守住了国门。
可这五万大军,最后活下来的也只剩下两万余人。
自打那场战役后,皇帝每逢秋季,便头疼欲裂。
皇帝寻遍良医,甚至于将太医院的太医都换了一遍,也不曾治好过这头疼欲裂的疾病。
原本求遍名医的皇帝已经死心了,横竖只是头疼罢了,既然没有其他症状,那他便也只能咬牙忍了。
那会儿傅贵妃正受宠,她心疼皇帝这头疾,寻思着,既然寻医问药没有用,那不若去求神拜佛试试。
于是便差人在奉天寺以慰藉将士亡灵的名义去举办了丧宴。
举办到如今,已经是第四届了。
这一次,皇帝的头疾依依旧是没有好转。
傅贵妃和皇帝已经决定听天由命了。
故而这次奉天寺打着为已故将士来生祈福的国之丧宴,皇帝与用完膳食后早早地回了皇宫。
而傅贵妃这会儿,正坐在席上主持全大局。
赵嫱微眼眸带着笑,她还不知道等会会发生的事情。
傅雪鸢自从被顾曜羞辱过后,便越发的看傅雪鸢不顺眼了,她这会儿见赵嫱微在笑,心底歹毒地嘀咕道:笑吧,等会你就笑不出来了!
傅雪鸢眼神不断在宋菁纯周遭流转,傅贵妃看着自己的侄女,想到侄女所受的委屈,她便心疼。
可她没有想到,自家侄女原本爱慕的竟然是顾家大公子。
如今傅雪鸢见顾行简的正妻无所出,便想着替顾行简纳一个家世尚可的妾室。
傅贵妃原本是不想答应傅雪鸢的请求的。
可傅雪鸢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告诉傅贵妃,她这一生,原本已经所嫁非人,这会儿唯一的夙愿,便是自己曾经心爱的人,能够过得顺畅如意了。
傅贵妃在寺庙的厢房里,趁着四下无人,轻声规劝道:“鸢儿,这样的事,本不该你来操心,姑母疼你,你在顾家要是受了委屈,来寻姑母,姑母自是会为你做主。”
傅雪鸢垂眸,像是在掩盖哀戚一般,过了半晌才道:“姑母莫担忧,侄女在侯府安好,只是不想自己曾经钦慕之人受苦罢了。”
傅贵妃听到傅雪鸢的话,多少有些感同身受了。
这皇帝的头疾虽说傅贵妃不能感同身受,但傅贵妃是真真切切地替皇帝忧心的。
如今傅雪鸢的说辞,不亚于把感同身受四个字写在脸上了。
傅贵妃听后,沏了茶,轻启红唇道:“你的愿景是好的,可顾家行简是个执拗的性子,早前忠勇侯夫人想送通房丫头,都被顾行简丢了出来,想要顾行简妥协,除非陛下开口。而陛下不大可能去理会这些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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