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是吗?”
人鱼疑惑地看着女巫,浑身上下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女巫,看上去神秘万分。
族中德高望重的长者说,人类是狡诈阴险的物种,明明没有过人的天赋,以及独有的优势,却能够统治大陆上绝大部分的地方。因此,不要相信任何人类的话。
“我只是想帮助你,我忠于一切纯洁的爱,并且真诚地希望每一对眷侣都能够永远在一起。”女巫无所谓地说,这种质疑的目光不会惹恼他。
懒散地笑意勾了勾,他向上抬了帽檐,露出诡谲瑰丽的猩红眼瞳,繁复的眼瞳纹路漫不经心地扫了眼人鱼。
短暂的头晕目眩迫使人鱼不自在地眨着眼,女巫的声音压得很低,人鱼迟疑不绝,哥哥们曾经告诉过他,外面女巫的话,一个字都不要听。
可是……它想不到任何办法拒绝。
蛊惑的技能没有成功,女巫略带遗憾地耷着眼皮,压下帽檐,一并将红色眼睛遮住。他不催促,似是料定了人鱼不会拒绝。
“我需要付出什么?”说起人类的语言已经比之前流利许多,人鱼很聪慧,它同样不相信会有免费的交易。
小到一枚贝壳的兑换,它同样需要付出一些小小的代价。
女巫总算收回了那副懒怠的姿态,“月亮草,龙的精血,人鱼尾巴倒数第二枚。”他随口说了些人鱼能够轻而易举获取的小东西。
“我会帮助你,竭尽所能的,呃……得到你的,小雌性。”
这点报酬几乎称得上没有,不过脑袋空空,还没有多少处世经验的人鱼,不加怀疑便离开了宫殿。它要尽可能快地拿到女巫需要的东西。
小雌性……女巫咀嚼着这个称呼,野性粗蛮,然而出人意料的不会太反感,他望了一眼房间里面。
堆雪一样的白中,缠绕着乌木的黑,红丝带松松垮垮地塌在背上。
驻足观看了一会,就像欣赏原野的景色那样,女巫大大方方地站了数分钟之久,才嘟囔着离开。
“其余的不太好得到,小人鱼应该是个突破口,那家伙估计也不安好心,总之行动要再快,抢占了先机就好。”
“药,药水,还在熬制……”
脚下步伐加快,不一会消失在半空中。
被颠得浪中小舟一样,空荡荡的感觉好像起舞在悬崖边缘,然后一觉踩空。头皮发麻的欢愉,和耻意让他捞了捞半空,得到了一些绵软的被子。整整一夜,都像是泡在温度过低的水中。
湿答答的,又冷又凉。
被子被踢开,睡眠称不上好,郁迟看到手腕上的红绳足足数秒,还是没能反应过来自己什么时候戴过这个。不仅如此,手指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几个牙印。
他愣了愣,偏过脸看到身边还躺着一个人。
郁迟凑近了,眉毛不自觉皱了起来。
安德烈昨晚来过了吗?胆大妄为到直接躺在他身边。郁迟毫不客气地拍在男人的脸上,留下一个淡淡的红色巴掌印。
他低头,看到簇新的痕迹。
无名指上被套上一枚戒指,郁迟尝试着去摘下它,严丝合缝地贴在皮肤上,似乎早已融为一体。
“它摘不掉。”
“它很配你,为什么会想着取下来。”
郁迟的动作慢了下来,他低垂着眼,手指轻颤,嗓音太过熟悉,他怀疑又是幻听。
声音的主人害得他被那些老家伙栽赃,此刻应该躺着黑棺中,等待着下葬。但他还是想看一看。
他歪了歪头,对着一双深暗的眼。
“过来。”
男人的语气毋庸置疑、不容拒绝,天然上位者的气势刻入骨髓。
“你不是安德烈。”郁迟用了肯定的语气。
他还是不太想靠近,他亲眼见过王的尸体,安静地躺在黑棺中,周围都是鲜花。被冷冻魔咒覆盖的房间,温度那么冰凉。他很怕鬼。
“你是鬼吗?”
郁迟没动。
“是啊。”王的眼眸中盛满了笑意,他一瞬不瞬地望着吓傻的郁迟,知道他在害怕什么。冰凉的手扣着郁迟脆弱的脖子,摩挲过深的吻痕,和过往任何一天那样亲密无间,气音柔和:“昨晚,这里、这里,还有这里,都被鬼侵犯过。”
湿润的眼睛中,记不清亲密爱人的面容。
要戒备的人太多,年轻的王轻轻叹息,拂去爱人眼帘上的泪液。
气息熟悉,语气也熟悉。
没有棱角的话语,掠过矮墙的阳光那样,润及万物但又毫无声息,是最习惯的模样。
有些揶揄意味、开玩笑一样的话,郁迟很快就知道不是真的。
手肘撑在腿上,任由那只手压着他的脖子。
断断续续的记忆逐渐出现在他的意识中,令人羞恼的记忆。
还有那场婚礼。
郁迟有些担心这是梦境了。
他怕下一秒会惊醒,然后要面临更多的困难重重。
34.
色彩斑斓的小鱼摇晃着尾巴游开。
海藻、巨大珊瑚的遮掩下,壮观的海中城堡出现。
人鱼的国度中,被奴役的鱼类忙忙碌碌。
在年轻一代的人鱼中拥有绝对地位的人鱼,所居住的场地是最好的。透明的水晶宫殿,铺在地面上长绒的毯。人鱼翻箱倒柜,找出来女巫需要的交易品,紧紧抓在手里。
手扶上门框,它看到了自己静心布置过的巢穴。
——满满当当溢出来的、晶莹剔透的珍珠,还有暖融融的小床。孕育和诞生宝宝是一个复杂辛苦的过程。它想要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对小雌性好一点。
约好的地点是森林。
月光皎洁银白,破旧小木屋里,点燃一盏昏黄的灯。火焰跃动,自动搅动药水的魔杖悬再半空中,带出细小如萤火的光点。
人鱼把东西交给女巫,女巫随手放在一旁。
木屋岌岌可危的窗外,是一室漆黑。
人鱼等着女巫说话,它太想要繁衍了。
屈服于本能,理智断断续续,时常会产生一些更过分的想法,将卵粗暴地他孕育……以及,会幻想小雌性潮热发红的雪腮。
“他很强大,你也许知道了,死过一次的人比过去更加强大。他看得很紧,正常来说,你没有办法成功。”
人鱼看了眼女巫,白红异瞳在火光映照下,有些像小孩子会玩的玻璃弹珠,鬼魅瑰艳。女巫继续开口:“我不想看到他受苦,被长久地羁押在一个华美的牢笼里,和圈养起来的莺雀没什么两样。”
“最好的办法就是杀掉亚历山大。”
“……杀掉?”人鱼歪了歪脑袋,长发自然而然地垂落。
“是。安德烈可以是完美的继承人,王国的运转不会出现任何问题,他会有新的王后……而且,本来他就已死之人,错误地出现在这里。再杀一次,也不会有问题。”
女巫蛊惑,他晃了晃咕嘟咕嘟冒泡的深紫色液体,把小巧精致的玻璃药剂瓶递给人鱼。
“这种药可以让你的力量在短时间内获得提升,把匕首刺进他的胸腔。”
一并递过去的还有一把打造的匕首。
人鱼拿着匕首和药瓶。
“他会被囚在深深的地宫里,永远见不到阳光,快去解救他。”
女巫并不是在信口开河。
弄权者往往控制欲很强,更何况是亚历山大,人类中的佼佼者,在完全掌控以前就尚且如此,更何况是历经突然的死亡和失去,最好的办法便是加强控制。
哪怕主要的意图只是再次成为神明,但闭上眼睛中,挥之不去的,只有雪白如玉的手臂。像是抽芽开花,垂在墙头的玉兰花枝,力竭时便随风而动,任人宰割,无力挣扎,无处可躲。
更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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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煽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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