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
人鱼本能地察觉到危险，深海中无比强大的生物，某些程度上而言倒是真的受尽神明的偏爱，强悍的肉/体、美丽的容貌和天生亲近魔法的身体，让它们在海域之中是无敌的存在。
即便只是一条年幼的人鱼，也足够其他人忌惮。
它感觉到了危险，生存的本能告诉它，它应该现在就后退，而不是继续待在原地。可看到小雌性被男人抚摸过的脚踝，却没有动，而是做足了凶相。
当然，龇着牙也没有任何值得威胁和恐惧的地方。
它知道它的后路，以哥哥们的声音与女巫做了恶毒的交换，唯有解决掉始作俑者，才有可能得到一线生机。
怀揣着这样的念头，恶狠狠地盯着亚历山大。
漂亮荏弱的小雌性看起来实在可怜极了，应该被欺负得够惨，以至于玉白的脚指头上都有被啃咬的痕迹。人鱼对占有欲的概念懵懵懂懂，基因中并不带着爱的概念，即便是对郁迟的感情也更像是极致占有。
“不愿意离开吗？小家伙。”年轻的王薄唇绽开一个温和的笑意，人鱼的长发几乎要炸开，浮动在空气中的细小光点彰显着人鱼此时情绪的不稳，外溢的魔法因子充斥在它周围。
嚓——
银亮的长剑从王的剑鞘中拔出，劈头盖面地刮出一道凌厉剑光。
死过一次的人再次归来，就连力量上也要增强不少。人鱼避开了这道剑光，但宫殿就遭了殃。铺着巴洛克风格地毯的地板被硬生生划开了一道深深的沟壑。
即便你死我活的斗争就在郁迟的面前上演，他也只是有点困地打了个小小的哈欠。
人鱼的魔法朝着亚历山大的面门砸去，却被长剑劈开。尾巴上的鳞片也刮掉了几片，它眼睛红红，看起来快要哭了，却还是迎上去。
即便只是一条幼年人鱼，它的存在也让王稍微重视起来。
女巫的药水被小人鱼飞快地喝干净，亚历山大眯了眯狭长的眼眸，药水给他似曾相识的感觉，可没给它细想的时间，人鱼再一次攻来。
这一次，力量上要比之前还要强悍许多。
大概是药水的作用明显，人鱼的步步紧逼让亚历山大不得不重视起来。
纠缠斗在一起，人鱼的目光却落在它的小雌性身上，他在慢条斯理地脱衣服，洁白如牛奶的皮肤上布满了暧昧的红痕，不管多少次，幼年人鱼依旧会被吸引。
想要……得到完整的□□权。
想要……配偶。
想要……小雌性的肚子里都是它的卵，每天都只能一次次排出或者孵化它的卵。
嚓——
长剑精准无误地刺入人鱼的身体中。
美丽苍白的深海生物血液也是晶莹的，在人鱼皱起的眉头中，附加了魔法力量的长剑刺得更深。
小人鱼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
“喜……欢……”人鱼的嘴唇张张合合，像是要说什么，微弱的低吟像是某种远古的绝唱。
最终，人鱼还是死在了长剑下。
尸体化为萤火虫一般的光点消散，而半空中出现了一枚类似于晶核的物质。
碎片？
亚历山大看向这枚晶核，传闻中，神明陨落，这片大陆上再也没有神明现身，即便是教堂中的那些人也已经上千年没有感受过神迹，这才逐渐导致神权旁落。而史诗吟唱，伟大的创世神死亡后化为不同的神格碎片。
这是……神格碎片吗？
他朝着碎片伸出手，最终被合拢收入融化在掌心中。
“有点困，可能昨晚没睡好。”郁迟其实已经很困了，但是打斗让他不得不强撑着打起精神。
王坐在床边，墨绿色的眼眸凝视着自己的爱人：“会伤心吗？它死在我的剑下。”
郁迟歪了歪脑袋，似乎很难理解他口中的话，眼中闪过一丝迷茫，“我不知道。”
对情情爱爱懵懂又无知，几乎所有的知识来源都源自于他。
被恶龙圈养的美人，是他亲自带回来的王后，所以适应他，也只能适应他。
粘稠的占有欲几乎要从眼眸中溢出来，郁迟踢了踢他，“我真的很困了。”
年轻的人鱼幼崽死在王宫中，连引起爱人皱眉的神情都没有。被轻易煽动，然后无声无息死去，仿佛从未抵达来临。
“困了睡一会。”王的唇角带笑，攥着郁迟的手腕拉入怀中。黛色的血管覆在近乎莹白的肌肤之下，荏弱不堪。
过去以过于亡者的姿态，无法触碰、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些虎视眈眈的人靠近，却没有任何方法。
能够再一次重生，又再一次触摸到温热的肌肤，眼前的温存已经是弥足珍贵的事情。
郁迟已经很久都没有睡过一个很舒心的觉，自从丈夫去世后一直活在惶惶不安中。熟悉的气息以茧的形状将他包裹，形成绝对安全感的温床，而他置身其中，可以毫无顾虑。
小人鱼的死亡很快引起深海中神秘种族的注意，漆黑之夜，夜空中飘摇着紫色的闪电，轰隆雷鸣之声作响。
夜空之下的雨幕白线，倾盆而下。
地面上到处都是积水，弱化海洋和陆地的界限。
王都家家户户的房门紧闭，神秘的族群出现在了陆地上。
尽管死去的是一只人鱼幼崽，对于寿命无比漫长的族群而言，繁衍对于它们而言绝非易事。人鱼的族群中诞生的子代实在是太少了。
更何况……还是一只天赋很高的人鱼。
有可能会成为未来的王或者长老，却在今日宣告生命消逝。
荧光绿色的海洋生物漂浮在漆黑的海水之中，一张张苍白鬼魅的面容浮出水面。它们悄无声息地现身在陆地上，朝着王宫的方向行进。
勉强营业的小酒馆中，穿着黑色长袍的女巫苍白干瘦的手指正执着一支烟枪，只是吐出来的却是灰白色的水雾，酒馆中只是亮堂着两盏昏黄的灯光。他朝向的方向，却是一张张形销骨立的身形。
湿润积水的路面上，它们鬼魅的面容毫无表情，就像是某些深海来客。
要讨某些公道。
诈尸。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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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杀了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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