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感觉自己就像一只被抽打的陀螺,在毕业季的漩涡里疯狂旋转,而张扬的出现,无疑是抽打我的那根最用力的鞭子。
照顾他的日子里,我偶尔会恍惚。这个像孩子一样单纯,如此重情,如此专一的人,是不是我喜欢的类型?
我想起吴艾妮那句感慨:“在这个金钱至上的社会,张扬让我重新相信爱情。”
这话像一颗投入心湖的石子,荡起涟漪,但很快就被更汹涌的现实浪潮淹没。
我哪有时间去想这些?
我的毕业设计模型还差最后收尾,导师的修改意见像雪花一样飞来;
毕业论文初稿被导师批得“体无完肤”,需要大修;
秋招会铩羽而归后,投出去的简历大多石沉大海,仅有的几个面试通知还撞了时间;
家里打来电话,父亲的病又犯了,这次疼得下不了床,医药费的压力沉甸甸地压在我心头。
我恨不得一天有48小时!有那么一刻,我甚至后悔干嘛要推掉王越那份高达二十万的合约。
二十万对王大公子可能就是零花钱,但对我来说,就是治愈父亲的保证,是全家的希望。
王越的求助电话总能精准地在我焦头烂额时响起:“小雨!张扬状态又不对了!你快来看看!”
我只能放下手头的工作,匆匆赶去。
我成了张扬的“饲养员”,负责喂养他那份对逝去女友肖晓宇的执念,维持着那个脆弱的“灵魂附体”的谎言。
一次在奶茶店,张扬体贴地为“肖肖”点了肖晓宇最爱的半糖去冰四季春加椰果,小心翼翼地推到我面前,眼神充满期待。
我内心咆哮着“这玩意儿淡出鸟了!”,但为了稳住“肖肖”的人设,硬是挤出一个感动的微笑,深吸一口气,用力吸了一大口。
结果,我用力过猛,吸管吸到了空气,发出巨大的“滋溜”声!
更糟的是,几颗顽皮的椰果被这股强大的吸力裹挟着,堵在吸管里,又在我吸不进去改为吹出去时,像微型炮弹一样,“噗噗噗”精准地喷射到张扬高挺的鼻梁上!
时间仿佛凝固了。
张扬僵在原地,鼻尖挂着两颗晶莹的椰果,表情从期待变成了茫然,最后定格在一种混合着震惊和困惑的呆滞上。
王越反应神速,秒变圆场大师:“看!准是肖肖灵魂觉醒,感觉到你在身边高兴得都喷椰果了!这绝对是灵魂冲击波!”
我的脸瞬间红透,手忙脚乱地找纸巾,心里却在哀嚎:完了,下午约好的一个面试电话会议要迟到了!
张扬眨了眨眼,看着王越笃定的神情,又看看我涨红的脸,迟疑地伸手抹掉鼻尖的椰果,居然……缓缓地露出一个理解的微笑:“肖肖……还是这么调皮。”
这一幕,恰好被几个路过的、一直暗恋张扬的女生看在眼里。
她们看着新一代男神张扬对我那“宠溺”的笑容,听着王越那套“灵魂冲击波”的鬼话,再看看我那副“得了便宜还卖乖”的样子,嫉妒之火瞬间点燃!
凭什么我夏小雨就能得到张扬的特别关注?还“肖肖”?装神弄鬼!
这种嫉妒很快从眼神和窃窃私语升级为实质性的行动。
我在食堂排队打饭时,会被“不小心”撞到,饭菜洒一身,我只能忍着气,匆匆回宿舍换衣服,浪费掉宝贵的午休时间;
在图书馆好不容易占好的座位,回来时发现被人“无意”放了东西,我只能抱着沉重的书本和图纸,在拥挤的阅览室里重新寻找落脚点;
甚至有人在我经过时故意大声议论:“有些人啊,就是喜欢捡死人的便宜!”
我攥紧拳头,却只能加快脚步离开,心里憋屈得要命。
最过分的一次,我熬了两个通宵、即将修改完成的毕业设计模型,放在模型室外等待最后喷漆,被人恶意泼了红油漆,上面还用白漆写着刺眼的“冒牌货”三个大字!
我赶到现场时,看着自己的心血变成一片狼藉的红色废墟,气得跳脚抓空气。却一点办法没有。
我知道,这是那些嫉妒的女生在泄愤,而我成了众矢之的。
我咬着牙,一边清理现场,一边在心里盘算着如何挤出时间重做模型,焦虑像藤蔓一样缠绕着我的心脏。
而这一切的幕后推手,或者说最大的煽风点火者,正是齐馨。
齐馨自从秋招会后,就一直憋着一股火。王越对我的维护,张扬对我那莫名其妙的关注,都让她感到极度不爽。
尤其是最近,王越几乎把所有心思都放在了张扬和我身上,对她冷淡了许多。
她敏锐地察觉到王越和我之间似乎有某种“秘密”,而且要躲着她。
更让她恼火的是,王越找她帮忙的次数越来越少,反而总是来找我!这让她觉得自己太子妃的地位受到了严重威胁。
紧接着,发生了张扬的“宿舍密室逃脱”事件,更是成了导火索。
齐馨看着论坛上那些照片和讨论,看着王越为了帮张扬收拾烂摊子焦头烂额的样子,看着我这个“罪魁祸首”居然还一副“我很无辜”的表情,怒火中烧!她把所有的不顺都迁怒到了我身上。
一次在无人的走廊,齐馨堵住我,眼神淬毒:“夏小雨!都是因为你!要不是你装神弄鬼,张扬怎么会变成这样?王越怎么会整天围着你转?你就是个扫把星!害人精!”
我正抱着刚打印出来的论文修改稿,疲惫不堪地看着她:“够了。我没功夫跟你解释…我很忙,还有事…”
“忙?”齐馨尖声打断,语气充满嘲讽,“忙着勾引张扬和王越吗?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在搞什么鬼!张扬疯了,王越更是蠢得被你耍得团团转!我警告你,离他们远点!否则,我让你在江南理工待不下去!”
她撂下狠话,踩着高跟鞋扬长而去,留下我站在原地,手里厚厚的论文稿纸边缘被我捏得变了形。
母亲的电话又来了,我深吸一口气,接通,努力让声音听起来平静:“妈,没事,我挺好的,给爸治病的钱你别操心,我再想想办法…”
挂掉电话,我靠在冰冷的墙壁上,只觉得心力交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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