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祛除金行邪祟，裴星是关键。
罗什星君把李伟业与谢愉悦带走，他离去前，将这两人最近的记忆汇聚成两颗灵源，传给御极与桑禾。
前情来龙去脉源源不断拼接在一起，御极与桑禾坐在车上，眼前皆是他人过往。
半晌，李伟业落在中控台的手机打响来电。
御极与桑禾对视番，隔空接通。凌轩火急火燎的声音立即从对面传来。
“师父师父！您可总算接我电话！”
御极：“什么事？”
“纸团啊！真的有纸团！”
关键字出现，关键记忆也随之冒出。
御极问道：“写的什么？”
凌轩便马上在对面说：“是名字，‘谢愉悦’，还记得吗？今天见过的那个高中生，裴星的同班同学。”
“知道。”说罢，御极要挂电话：“你们守好，我们准备过来。”
凌轩：“是张伟吗？张伟找到了？”
御极朝后视镜看，张伟适好睁开双眼。
御极抬手向手机：“嗯，挂了。”
和凌轩说的话多少被听见，张伟下意识先喊人：“李警官？”
他抬眉，额头上的抽痛麻遍整个头皮，痛得他直哈气。
桑禾心虚瞄一眼御极，转头对张伟不好意思道：“大叔，你没事吧？”
副驾驶突然冒出个小姑娘，还是背光看着有点吓人的小姑娘，张伟打了个抖，颤问道：“你谁？”
“我是桑……谢愉悦，兰陵附中的学生。”
听到谢愉悦的名字，张伟的反应并不陌生。
松开安全带，他坐前，隔着明光看桑禾模样，终是找回些许镇定：“我认识你，谢愉悦。我和我的同事之前找过你，但你一直躲着我们。”
说到同事，张伟猛然想起宋雨，脸上表情迅变，御极比他速度更快，只听响指轻叩，张伟两眼一翻，又倒身睡过去。
桑禾担忧地看着张伟，忍不住问：“这样强制关机真的没关系吗？”
御极冷漠道：“若非契合警察身份，我会把他丢出去。”
“……”
桑禾：熟悉的初印象回来了。
微放柔腔，御极提醒她：“把安全带扣上，该去会会金行邪祟。”
桑禾哦声应下，乖乖把安全带扣好，御极启动引擎往兰陵第一医院方向开去。
*
兰陵第一医院。
在李伟业走后，孟宁要查问那古怪的小护士。
孟宁：“你叫什么名字。”
小护士一笑：“韩梅。”
“韩梅？”
……她们科室从没有姓韩的员工。
适逢，凌轩从门外跨进槛阶，对小护士道：“喂那小护士，纸团在哪？我们怎么找了一圈都没找到？”
韩梅不悦嗔怪：“我叫韩梅，不叫喂那小护士。”
“行，韩梅小护士，你不是说裴星留下来一个纸团？在哪呢？”
凌轩的插话，叫孟宁与韩梅之间的对峙中断，孟宁饶是焦急，也不好妨碍公务，沉脸跟在大众身后，眼睛一直盯住韩梅不放。
当她瞟见韩梅的指甲，忽又愣住。
不对啊，她不是涂了梅红指甲油么，怎么这会儿看，又成素净的裸甲了？难道看错了？
宗其所有，孟宁再是不满，也得压下。
凌轩率自领了几人往小护士指的方向找去。
凌轩：“这儿？我们找过了，没有。”
韩梅径直往前走，弯身从犄角旮旯拿出一团纸。
“在这呢。”
凌轩接下，走回阁楼。
灯光底，纸团于胶手套上显露，好几个警察包括孟宁都围上来。这纸团是抽纸揉成团，所以松开时，难免格外缓慢小心，所有观望的人都受氛围屏住呼吸，专注盯着凌轩一举一动。
有纸能理解，但裴星，哪来的笔？
抱着如此疑问，凌轩打开纸团看到的却不是笔迹，而是——血迹。
再是小心，凝固在折合纸巾的黑血也难分解。
凌轩小心翼翼撕分那纸团，好半晌，终于回过神来。
“韩梅？你之前是不是看到过……嗯？”
他回头，张望几下却找不到韩梅任何踪影。
“人呢？”
凌轩要重回天台找，旁边的同事们包括孟宁纷纷让出位来。可迷惑搜寻一圈，什么人都没找到。
如今整个天台除了孟宁一位医护人员，哪还有什么小护士？
有人疑呼：“韩梅不见了？凭空消失？”
登时有人驳认：“不可能。这根本不符逻辑。”
凌轩在他们间发问：“你们刚才注意到她下楼没？”
孟宁即刻道：“不可能，她一直跟在我们身后，绝对不可能越过我们先下楼。”
诡异，极其诡异。
想到不久前她的阴森笑容，再结合孟宁曾当众质疑她身份，还有她模棱两可的奇怪态度……
众人皆不由激起鸡皮疙瘩，然而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不知是哪来邪风刮过，飘卷起凌轩手中的纸就往空中飞。
凌轩措手不及滑稽去追，谁料那纸团在空中翻转几跟斗，竟是慢慢展开被血迹黏糊的血结。等凌轩追上去，那纸落定地面，已然大喇喇展开全貌。
竟真的全用血写的模糊字。
凌轩捡起忙回光明处细瞧，不几分，就将上边的扭曲字应心脱口：“愉……悦……谢愉悦？！”
……
御极与桑禾很快到达医院。
停车落地前，御极轻叩响指让张伟醒过来。
张伟醒来，发现不知觉居然换了一个地方，不由问道：“医院？李警官，你带我来医院干什么？”
御极：“治病。”
“治病？”
桑禾在旁边和稀泥，指向他额头位置，关切道：“你的额头，好像肿的很严重？”
张伟听罢，本能跟话举手去摸，不碰还好，这一碰，抽痛感与当时回忆重现。
“宋雨！李警官！我看见宋雨了！”
御极：“我知道。”
张伟情绪激动起来，没有找到同伴的惊喜，全是害怕。
“你不相信我？谢同学，你相信吗？是真的，我在兰陵附中看见的她！你知道吗，她是在等我——对，她绝对是在等我！她一直站在墙外往学校里看，我没有看见她的脸，但是我知道那个背影，那个背影一定是她的！她她她、她的背影在我梦里出现很多次了我……”
张伟像个已入疯魔的人，说话颠三倒四的，御极无语，挥手直接将他把今晚相关的记忆消除。
于是桑禾看见张伟的表情恍惚迟钝，情绪跟着肉眼稳定，连带肿胀额包都显得慈祥起来。
双眼再恢清明，桑禾小声与张伟重声道：“李警官？”
御极被桑禾的小动作逗笑，慢悠悠才在她眼神示意下回应：“你电话里是提过宋雨。但你认错人且不小心摔到脑袋，我顺势带你来医院看看。”
御极说话时隐含催眠灵力，那张伟经话洗脑，看上去已将御极所说的过程当作他缺失记忆的补白，很快就认同着朝御极点头。
张伟：“对。对。李警官，你说得对。”
三人很快下车，聚在医院大堂。
御极顿步与张伟道：“你待会儿看完病就自己回去。”
张伟：“啊？李警官你不跟我们一起吗？”
御极：“没有‘们’。”
张伟瞄了眼少话的桑禾，多嘴道：“谢同学也跟你一起？”
御极：“她跟我一起。”
“谢同学是你的……？”
御极没搭理，他最是不喜欢别人过问他的事，无论是作为他自己，还是如今顶着“李伟业”的皮囊。便是目不斜视往专梯方向走去。桑禾忙朝张伟点头示意再见，也紧追着小碎步跟上。
张伟看着这俩人的背影，心内不由感到一阵古怪。
他们的长相倒同平常无差，可这性格脾性，怎么像套反了似的？
……
进入十四层高端病房层，就看见一帮人站在走廊最尾处沉神凝思。
凌轩听到脚步声，转头瞧，御极定心丸似的出现在走廊的开头。
“师父！”
凌轩迎上，却不料看见他身后还多出一人。
当看清御极身后小姑娘的长相，凌轩笑容猛速冷僵。
“谢愉悦？”
御极不以为然，冷道：“什么表情？你不是在电话里提到过她？”
“是，我是提过她。但是……”
有些话不好当面对着人家说，凌轩想拽过御极进行私聊。但御极就跟座冷佛似的，任他怎么拉扯就是不愿动，桑禾在旁见此，偷偷伸手戳了戳御极的腰。
她小声嘀咕：“人家有话跟你说，你跟着动弹呀？”
却见御极对她低头耳语：“不要。”
桑禾默默心叹一气，索性自顾自退远些距离，选中群中唯一的女性孟宁，对她问道：“你好，请问这层楼有没有卫生间？”
孟宁心领意会，便答：“高层没有公共卫生间，但是每间病房有单独配套的，你跟我来。”
话罢，孟宁拉开裴星的病房门，等着桑禾一同进去。
见桑禾主动走开，御极也不再僵持，蹙眉对凌轩道：“你想说什么？谢愉悦不在，你直接说就行。”
凌轩不明白向来温和的李伟业怎么出去一趟性情大变，心道奇怪，终只是藏在心底：要事要紧，先说正事吧。
医护人员不在，谢愉悦也不在，在场的都是自己人，凌轩便直接把李伟业离开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事无巨细与他讲了一遍。
听完，御极问他：“你是说，那个叫韩梅的护士凭空消失？”
凌轩：“没错。孟宁医生在她不见后立刻打了人事电话，他们翻遍所有在职，甚至新入职的护士档案都没有这个叫做‘韩梅’的人。”
“嗯。”
嗯？
就嗯一声？
凌轩被这淡定沉着的态度冷懵了。
凌轩：“师父，你都不惊讶吗？”
御极扫了他一眼，用眼底的不屑回应了他。
顷刻道：“字给我。”
凌轩：“字？师父，什么字？”
旁地的人赶忙提醒：“纸团啊。写着谢愉悦名字的纸。轩哥，那纸可一直都是你保管的啊。”
凌轩才反应过来：“有！被我用胶封袋封着的。”
话罢，凌轩从档案件取出那装着血迹字的胶封袋。
御极接过，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
他冷笑一声，道：“哦。原来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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