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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宴客

这一刻,宁简心底是悚然的。

他的舅舅呢?!

他那么大一个舅舅,哪去了?

“青君,就等你们开饭啦!外边日头大,快些进来。”

屋里有人看到她们站在院门口,高声吆喝起来。

徐青君放下小行李箱,从宁简怀中接过哈欠连天的蓁蓁,向呆愣愣的青年微微侧头示意。

她目光不着痕迹扫过那花里胡哨的头发,心下嘀咕:姥姥不是说隔壁娃儿挺精明一小孩?依她看,分明是个二缺,还是不大正经的二缺。

宁简揣着担忧,勾着箱子,心中惴惴跟了进去。

结果进门一打眼就瞧见自家舅舅坐在条凳上,和几个当地人亲亲热热谈笑。

方才的悚然立刻变质,成了羞恼与愤愤。

他当即一个箭步冲上去,恨恨围着他转了两圈,吐字如连珠。

“你怎么在这里?我刚看见隔壁没人,还以为你在山里走丢了,心中担惊受怕着呢!我这么久没到,你居然还能安安生生在这坐着,我究竟是不是你亲外甥了?”

“这不是有位小少爷掷下豪言壮语,非要自己找上来嘛?亲外甥是用来玩的,小时候聚少离多,玩得少,自然得趁现在抓紧作弄。”

宁淮听了这别扭的关心,反倒洋洋得意,说到最后,还不由失落地咂咂嘴。

“亏我特意招呼乡亲们别给你指路,等着你开口向我求助呢,结果还是让你钻了空子。”

众人哄堂大笑。

宁简气急败坏,赧然之余,目光下意识追逐救他于苦海的女菩萨。

却见徐青君抱着蓁蓁径自穿堂而过,踩着在热闹气氛中隐隐震动的木阶上了二楼。

小孩脸嫩,在大太阳底下晒了好一阵,面皮现在正红得发烫。

怕她是中暑了,徐青君先拧开瓶盖倒了些兑藿香正气水,哄着蓁蓁小口喝了,又用新毛巾过凉水给人敷着。

完了才靠在窗边,越过高低错落的屋顶,顺着蜿蜒的大路远眺。

十多年前,那人的面庞尤带几分青涩。

被泪花模糊的人影蹲下身,拍拍她脑袋,说:“青君,人总是要往高处走的,我要去远方,能看到更远方的远方。”

后来,徐青君出去读了几年书,也趁着寒暑假期走过不少地儿。

小地方的风俗全然没有家乡的味道,大城市的筋骨都带着钢筋水泥的冷硬。

出去工作了近两年,她也喜欢不起来外边车如龙、人如水的热闹。

青山镇三百阶青石坎,沿坎生着的一百五十棵老树,还有镇顶上蔷薇盛放的小院,总是频频入梦扰人心。

她如荆棘上尖锐不屈的刺,老树下彼此勾连的根,石阶上茫茫然飘荡的魂。

生来就要与小青山脚下的土地抵死纠缠。

远方远方……

果真有那样勾人心魂?

视线顺着大路回游,落在山脚下一片粼粼波光,水推着水,浪打着浪,将那跃动的碎芒铺进徐青君平静的眼底,漾开明明熠熠的光。

假如有那么一天,当青山镇也成为勾人的远方,那个人会回来吗?

就像倦鸟回林,落叶归根。

徐青君不知道,但她想试试。

她爱青山镇,也希望青山镇里有她爱的人。

可惜任她如何挽留,本该同她最最亲密无间的那位,始终不肯回头看。

徐青君习惯性抿唇,尝到点苦涩的腥咸。

她垂下眼帘,眸子里便少了许多光。

徐青君回身给蓁蓁换了次毛巾。

“好些了么?”

“嗯。”小孩满身倦意,带着浓浓的鼻音应了。

她记起路上的对话,想着小孩或许不能清晰明白自己的意思,便又问一句:“头晕不晕?”

“不晕。”蓁蓁迷迷糊糊地咕哝一声。

徐青君使劲回想一番从前小姥姥照顾自己的场景,可惜她不爱生病,在这种事上实在没多少经验可借鉴,想了好一阵,最终只给人量了体温。

人正常得很。

再没有理由继续拖延下去。

楼下闹哄哄的,徐青君不太喜欢这种场合,捞过适才打开的水,润润唇,吨吨吨喝光余下大半瓶,胃里便有三分水饱。

等下楼匆匆用点饭,就能七分饱了。

“青君,你可下来了,小妹呢?不一起?”

有人听见脚步声,忙抬头招呼。

“走太累,现在睡下了。”徐青君凑到小姥姥边上落座,垂着眼飞速扒拉米饭。

桌上不少人正侃侃而谈,口若悬河。

瞅着河水奔涌的方向,徐青君刚伸出的筷子不着痕迹偏向一边,结果不期然和另一双筷子撞上了。

徐青君的目光从那双筷子顺着看去,宁简绿绿的脸上,两条眉毛各有想法似的抖动着。

徐青君不明所以,收回空筷子在边缘的米饭上擦拭而过,夹了面前的青菜。

这次,青菜没有被拦下,她下一次去夹旁的菜时,又撞上了那双筷子。

徐青君眉毛轻微挑了下,筷子试探着换了盘,果然又被拦下了。

她若有所思,只守着眼前的盘子匆匆扒饭。

忽然,从旁斜穿来一筷子肉,是之前被拦下过的一道菜。

她麻木扭头,看到一张喜庆和气的圆脸。

宁淮眼角眉梢洋溢着慈爱:“好孩子,多吃点肉,你看你,光吃那点青菜,脸都绿了。”

他又凑过来一点,压低嗓子同她讲:“别理宁简那个臭小子,叔跟你说,你们这些娃娃正长身体呢,爱美归爱美,千万别挑食,少听网上那些专家瞎忽悠,不多吃点肉,身体怎样跟得上嘛!”

不,叔,我已经过了长身体的年纪。

宁简隔着自家舅舅,瞧见徐青君的脸,倒真随了名字,在那碟青菜的映照下,越发显出青色来。

心地良善的女菩萨夹起肉,闭着眼,视死如归般嚼了。

他不由生出几分兔死狐悲的惺惺相惜。

仿若无悲无喜的女菩萨又囫囵扒了几口饭就送了碗,来去皆匆匆。

徐青君回了楼上,一溜烟蹿进卫生间,连门都来不及关,就趴到水池边抠自己嗓子眼,直呕得泪光湛湛,似乎胆汁都要吐出来。

她双目空洞无神地漱口洗脸,游魂般飘去探了蓁蓁的额头,投了次毛巾换上。

她有点累,想休息。

但一歇下来,大脑就难以抑制地想起那块肉。

那块沾了不少飞沫的肉,在齿间磨过,滑过舌面,滚过喉头,落进胃袋。

胃里又开始翻江倒海,喉管似乎搭着异物,舌头像被针扎了似的疼。

徐青君也记不清又呕了几次,来回漱了几遍口,才踩着飘飘虚虚的步子,从衣柜顶格深处摸出两个维生素的瓶子,捻出几片,干嚼着咽了。

苦味顷刻占据了整个口腔,舌头苦得麻木,那些半真半假的疼痛也跟着苦水吞下肚里,被胃酸腐蚀了。

她浑浑噩噩的大脑终于清醒了些,拿出早已修订了几遍的计划书,重审了一遍。

待到确信可行有效,才揉揉眉心,望向窗外。

不远不近的山脚下,湖面有金红的光波涌动。

日头已偏西。

快到晚餐点了。

徐青君脸色一僵,仿佛有某种大恐怖在胃里喉间重新翻涌起来。

“嘛……姐姐?”

小孩软软的呼唤将她从头晕目眩中拉回现实。

徐青君身前身后俱是冷汗,穿堂风一吹,竟从燥热的晚风里觉出几分冷意。

“蓁蓁?”

“我饿了。”

“吃阳春面吗?”

“好。”

徐青君得了神仙敕令般,如释重负地呼出口浊气,神色坚毅地下楼去了。

自己煮,自己盛,各自抱着各自的碗,绝对绝对,不会有可怕的飞沫。

不多时,三碗喷喷香的阳春面端上来,两大碗并一小碗。

蓁蓁脸埋进碗里,小猪一样西里呼噜,很快连汤一起吃了个干净。

徐青君早注意到她的眼神时时往小碗那边滑,将那碗无主的面推了过去。

“今天还差了一顿,吃得下就吃吧。”

蓁蓁有些不好意思:“我是不是太能吃了?”

徐青君慢条斯理挑挑自己还剩小半的面:“不会,能吃是福,你吃得香,我这做厨子的也跟着高兴。”

蓁蓁抿唇羞涩一笑,这次倒吃得珍惜,只小口嘬着汤向西窗外张望。

“那边在做什么?好热闹。”

“是白……咳,宁简家,很久没住人了,大扫除完了,大家今晚会在那边吃,添添人气。”

“哦。”

蓁蓁已经吃得满足,揉着肚子,没了兴趣。

徐青君于是露出几分稀奇的神色,她印象中的小孩,都挺爱凑热闹的,就是她自己小时候也不例外。

“不想去看看?”

小孩摇摇头,小小年纪,却苦大仇深地叹气:“不想,这种人多的宴席,是要吃人口水的,太可怕了。”说着她又紧张起来,“我们已经吃饱了,不用去吧?”

闻言,徐青君想起午间的事,刚抬起的眉毛重新压了下去,极为郑重地点头。

“确实可怕,不用去。”

这绝对是亲姐/妹!

姐妹俩同时松口气,对视一眼,终于从彼此身上找到了除却责任和义务,属于亲人间天然的亲昵感。

之后既没什么事,余下的时间便能称得上闲适。

大的换了身棉麻居家服,着手联系人准备前期工作。

小的穿着小黄鸭印花的睡衣,抱着从书柜里千挑万选择出来的名著,先囫囵看一遍,遇到不懂的字就用铅笔划一道浅浅的痕,等一话看完,才翻查腿边旧而整洁的字典。

俨然一个认真严肃的小学究。

两人就着室内暖黄的夜灯、屋外隐约的饭菜香,各自安好。

直到楼半途传来试探的邀请。

“菩萨,女菩萨?蓁蓁醒了吗?要不要吃饭?”

宁简扒在光滑的木扶手上探头探脑地张望。

姐妹俩的目光碰撞到一块,看到了彼此眼中的抗拒。

徐青君刚想拒绝,又听那彩毛脑袋蛊惑道:“是在下边餐馆点的菜,我另订了一份送过来。”

他扬扬手中的塑料袋,几个餐盒码得齐整。

看不见还好,现在饭菜就在跟前,那勾人的肉香顿时如有实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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