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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残糖窥月·归墟烬

青冥攥碎乳牙,糖屑刺入掌心化为锁链。阿念的虚影从链端浮现,孩童双瞳映出寂无最后的光景:青年祭司跪在血阵中,将主上元神分作两半。鎏金骸骨是阿澈执念所化,真正的墟妖之主寄宿在青冥封印的善念里。

"现在,物归原主。"青冥反手将断剑扎进自己心口,糖浆裹着暗金血液注入骸骨。阿澈尖叫着融化,他的左眼掉出块黏着糖纸的锁心玉,玉中"澈"字正被青冥的血焚烧。糖铺废墟突然震动,三百盏糖灯同时升空,在墟海上空拼出巨大的锁心玉阵。

穿灰袍的男人牵着孩童走进糖铺,男人眉心朱砂痣红得刺眼,孩童腕间缠着半截糖勺。青冥的墟火在眼底明灭,最终化作一声叹息。她将糖块按进孩童掌心,转身时,糖铺门楣上的糖珠簌簌落下,在地面拼出两个血字:"再会"。

墟海深处传来锁链断裂声,青冥腕间残存的锁心玉碎片突然发烫。她低头,看见糖块表面浮现出阿澈的脸——那张与寂无一模一样的面容正在对她微笑,嘴角沾着新鲜的糖渣。糖铺外传来马蹄声,穿灰袍的男人弯腰捡起地上的糖纸,上面用糖浆写着寂无第三百世轮回的遗言:"阿冥,糖要趁热吃。"

孩童的笑声从四面八方涌来,青冥握紧糖块,发现指尖正在糖化。她突然明白,所谓墟门从未关闭,三百世轮回不过是糖舟在因果海里划出的涟漪。当最后一缕糖雾散尽时,她看见自己的骨骼在糖浆中重组,每根骨头都刻着阿澈喂给孩童的锁心玉咒文。

"原来我们早就是一体。"青冥轻笑,墟火顺着糖脉焚遍全身。糖铺梁柱突然化作糖龙腾空而起,龙首衔着的糖珠里映出寂无的身影。青年祭司正在给孩童熬糖,炉火映亮他眉心的朱砂痣,也映亮了孩童后颈的"澈"字胎记。

阿念的虚影从糖龙体内走出,孩童手中握着半块融化的锁心玉。"姐姐,该熬新糖了。"他抬手,墟海翻涌起千万张糖纸,每张都写着青冥三百世的名字。糖纸在空中燃成墟火,照亮了归墟深处那扇从未真正开启的巨门——门缝里渗出的不是黑潮,而是裹着糖霜的星光。

穿灰袍的男人突然开口,声音与寂无一模一样:"阿冥,糖凉了。"青冥转头,看见男人掌心托着块温热的饴糖,糖内封着阿澈被撕裂的最后一缕魂魄。孩童蹦跳着接过糖块,张嘴时露出与阿澈相同的虎牙。

墟火突然席卷全身,青冥在剧痛中看见真相:她从不是被守护的孤女,而是寂无用三百世因果线编织的锁。每世轮回都在加固这把锁,直到阿澈的执念成为钥匙,最终打开的却不是墟门,而是她被糖浆封存的心。

"原来爱才是最甜的锁。"她笑着化作糖雨,洒向人间每处糖铺。穿灰袍的男人抱起孩童走进雨中,孩童腕间糖勺突然发出清鸣。墟海深处,半扇未完全坍塌的巨门后,鎏金骸骨的眼窝中闪过阿念的瞳孔流光,随即被糖浆彻底淹没。

三年后,某处糖铺来了对奇怪的父子。父亲眉心有朱砂痣,孩童后颈刻着"澈"字。他们总在清晨熬第一锅糖时出现,孩童会蹦跳着递来一块温热的糖:"姐姐,要趁糖软时塑形哦。"掌柜接过糖块,总能在糖纹里看见两个依偎的身影——穿灰袍的男人正用墟火剑给孩童挑去糖渣,孩童腕间糖勺映着朝阳,发出清脆的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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