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腾拉着津津在沙发上坐下,指尖轻轻拂过她额前凌乱的刘海,语气里带着点无奈的温柔:“我知道你心里有一堆问题,今天一次性给你答案。我们是该彻底做个了断了。”
津津像被施了定身咒,僵在原地,连他的触碰都忘了躲。
脑子里像塞进了一团缠满线的毛线球——
他一口一个“章太太”,难道说的是自己?
那他要接的“章太太和儿子”又是怎么回事?
如果自己是章太太,那“儿子”从哪来?
公司上下都传他已婚,章氏的规矩明明是“成家才能继位”,他没再婚,怎么成了总裁?
无数个问号在脑海里冲撞,嗡嗡作响。
章腾显然看穿了她的混乱,抬下巴指了指桌上的文件袋:“打开看看。”
津津的手指有些发颤,条件反射地拆开那个“重要文件”。
下一秒,她的呼吸骤然停住。
里面是两个红本本,封皮的烫金字在光线下闪得刺眼,正是当年他们的结婚证。
旁边压着的,是她当年留下的离婚协议,签名处只有她的名字,另一栏干干净净,空白得像从未被触碰过。
“我没签字。”章腾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带着点理所当然的坦然:“章太太,你当年单方面提出离婚,连解释的机会都不给我,一走就是这么多年,没尽过一天做妻子的责任,现在打算怎么补偿我?”
津津的喉头发紧,过了好半天才挤出一句:“你为什么不签字?”
“因为不同意。”他说得轻描淡写,仿佛这根本不是问题。
“那你……没再结婚?”
“我国有重婚罪的,章太太,你们英语系不普法的吗?”他挑眉看她,眼里藏着点戏谑。
“可章氏的规矩……”她还是没绕过来:“不是说只有成家才能继位吗?”
“章寒已经成家了,按规矩该他接手。”章腾的指尖在沙发扶手上轻轻敲着:“不过你回国后没听说?你这位小叔子,现在是全国心脑血管疾病权威,最年轻的医学教授,去年刚从哈佛医学院回来。简单说——他出国留学了,章氏由我全权接手。”
记忆突然被拉回几年前,章寒儿子满月那天,章家别墅里宾客盈门。
所有人都说是来喝长孙的满月酒,实则是想提前巴结未来的掌权人——这是章家心照不宣的规矩。
宴会散后,章寒把母亲请到书房。
“妈,我想带着小静和孩子去美国,读三年书。”
章妈妈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去美国?你什么意思?”
“我不想留在章氏。”章寒的语气斩钉截铁。
“不想?”章妈妈猛地站起来,声音发颤:“我这些年催你们早结婚、早生孩子,为了什么?不就是为了让你接手章氏吗?小腾是不错,但终究不一样!人心易变,你看你爸那些朋友,哪家兄弟不是为家产斗得头破血流?你倒好,到手的东西要拱手让人?你太让我失望了!”
章寒扶住她的肩膀:“我根本不是经商的料,从小就学医,大学到研究生读的都是临床。我哥不一样,他的性格、专业、能力,哪点都比我适合。”
“可万一……”
“没有万一。”章寒打断她,眼神坚定:“没把握我不会赌,我相信我哥,他不仅能把章氏带到新高度,也一定不会亏待我们。妈,你也要相信,哥不是那样的人。”
章妈妈沉默了,良久才叹了口气:“妈见过太多兄弟反目的事,人心难测啊……”
“妈,如果连这点判断都错了,章氏在我手里也走不远。”章寒看着她的眼睛:“相信我哥吧。”
不久后,章寒登上了飞往美国的航班。
津津的声音发哑,心里像突然照进了阳光,暖得让她眼眶发热。
他竟然还爱着她,像她思念他那样。
可随即又想起离开的原因,心猛地一沉:“可是我……”
“已经三点了。”章腾看了眼表,起身时自然地向她伸出手:“你在飞机上肯定没吃好,先去吃饭。”
津津还陷在混乱里,没动。
“章太太,想事情的时候,能不能别虐待我儿子?”
这句话像道惊雷,炸得她瞬间回神。
“儿子?”她猛地抬头,撞进章腾带着坏笑的眼睛里。
章腾坐回她身边,双手握住她的手,一字一顿地说:“是、我、们、的、儿、子。”
每个字都像小锤子,敲在她心上。
她记得当年的意外,记得医生的叮嘱,记得小姨的话……这些他都知道吗?
“小姨没跟你说,我……”她的声音艰涩得像被砂纸磨过。
“说了,早就说了。”章腾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微不可查的颤抖:“我就知道,你不会为了出国学习就离开我。只是没想到,我去伦敦那段时间,会让你一个人面对那么多事,我却不在你身边。”
他深吸一口气,语气恢复平静:“如果这点小问题章寒都解决不了,他这哈佛权威也算白当了。”
“可我没接受过治疗啊……”津津愣住,她只是定期体检,从没做过特殊治疗。
“你以为大师傅那两个月的私房菜是白吃的?”章腾笑了:“那是章寒教授淘来的方子,两个月一疗程,还算对得起他的头衔。”
原来那不是单纯的加班,不是长辈的呵护,全是他的安排。
津津的心跳得又快又重,还有最后一个疑问没出口,章腾倒先提了:“你还记得舒美医院的赵医生吧?”
舒美医院?她回国后一直在那做定期体检,赵医生是她的主治医生。
“赵医生也是你安排的?”经历了这么多,她已经不觉得意外了。
“不是。”章腾摇头,语气坦然:“只是舒美有章氏49%的股份,院长自然会多留意章太太的情况,偶尔跟我汇报。三天前,她告诉我你怀孕了……”
原来回国后,她的一举一动都在他的视线里。
他一直都在,只是她不知道。
“走吧,真饿了。”章腾扶起她,突然凑近她耳边,坏笑着说:“对了,哈佛临床统计显示,我们那天在这——应该是个男孩。”
津津的脸瞬间红透。
“你现在要特别注意,章寒说你这种情况,前三个月最关键。”他的语气立刻变得严肃:“以后不准穿高跟鞋和紧身衣。”
所以,他一早让司机买运动装和气囊鞋,全是因为这个。
脑子里的结还有很多没解开,但津津突然不想纠结了。
阳光透过落地窗洒进来,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暖融融的。
幸福,不就在身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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