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惊鹭牵着她走进寺庙,边走边对她说道:“你是我的爱人,在我们的领地上,你就是地位高于一切的尊贵存在,无需向任何人行礼。小心门槛。”
许多寺庙多为四四方方的构造,大殿是方的,外院、房屋连构成的天,也都是四四方方的。
唯独这里,不是,房屋不连墙,站在院中,抬头望天,也绝不会觉得是被框出来的,就连供奉神像的大殿,也都被造成了新鲜的圆弧宝塔形。
神殿中金碧辉煌,就连神像也都是纯金打造,扫帚星君神袍上的披帛也都雕刻成了立体,环绕着神像。桌前的梅花插满了宝瓶,香火旺盛,各式各样的供果点心足足摆了六排。供桌前的蒲团都是攒金线的,上面绣的是一支桃花。
“香在何处买?”
“不用买。”
云惊鹭微微侧了侧身子,一伸手,就有眼疾手快的机敏弟子递来六支香。
“这里的香火都由我免费提供,只要来上香,就能随意取。这附近很多人都来上香,哪怕是个无家可归的乞丐都能来,不用掏银子买香火,还有免费的斋饭吃。”
“为何?”
“因为,我想让更多人有机缘成为扫帚星君的信徒,至少,在我所知道的扫帚星君庙里,永远香火鼎盛,香客络绎不绝。”
“哥哥你也信奉扫帚星君?我见这寺庙内里有些年头了,不像新修的。”
“嗯嗯。这间庙比御妖宗更早存在于此,答应你的那座庙,不在这里,我修在了月华溪,跟这个一模一样。”
两人虔诚叩拜敬香,对着神像,她于心里默念着还愿的话并再次感谢她的显灵。
“多谢阿鹭帮我垫钱修庙,我会努力挣银子还你的。不过这....可能一时半会儿,我还不完。”
云惊鹭没有推诿拒绝,因为她曾说还愿这种事必得由她来出。
反正自己的一切都是她的,还了,也是还到她自己的荷包,但,整个挣银子的期间,她都会很开心,这是他花银子买不来的。孰轻孰重,他还是分得清楚的。
“那你不妨拜我为师,御妖宗的捉妖师办大案可是报酬很丰厚的,学得好了,运气好,碰上皇家王族的妖案差事,银子就跟流水似的进你荷包了。怎么样?心动吗?”
“难道不拜师哥哥就不打算教我了吗?”
“那当然是要教的。”
云惊鹭拉着她的衣袖晃了晃,笑吟吟道:“我这不是想把师父这个位置占了,那你此生就只得我这一个了嘛,你立志要做捉妖师,总会拜师学艺的。我的本事,绝对值得你拜师的,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呀~”
“神仙跟前,别闹。出去说。”
“神仙不会怪罪你的。”
云惊鹭嘴上这么说,身体还是很实诚的走出了供奉扫帚星君的大殿。
殿外,他不死心地卖力推销自己,尽管跟随在旁边的那些被他编瞎话说聋哑的弟子都在,他也丝毫不觉得又有什么。
“御妖宗宗主首席关门大弟子,有宗主补贴哦,我观小友资质不错,真的不考虑考虑吗?”
“补贴?什么补贴?”
“高阶捉妖符、高阶灵器应有尽有,花费都走宗主的账,优先供给,每月还有一锭金的生活补贴,进私账哦。普通弟子办妖案只拿得到七成,三成归宗门,大案拿十成,但是,御妖宗宗主首席关门大弟子,可以拿到九成,大案不仅拿十成,下个月生活补贴翻倍呢。怎么样?比那苍华山待遇好吧?”
有钱不赚,傻瓜蛋儿!
“师父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她毫不犹豫地跪下行了拜师礼,“拜师茶回去给你喝,嘿嘿。”
云惊鹭笑得嘴都合不拢,弯腰为她拍去裙门上沾染的泥土灰尘。
“既拜了我为师,这辈子就不能再有别的师父咯。”
“嗯嗯!”
云惊鹭掏出一锭金塞到她手里,“念你尊师重道,这个月虽不满全月,我私账补上,给你发一锭。”
身旁的几个弟子听得羡慕得要死了,但还是得维持自家宗主强塞给他们的人设,死憋羡慕的目光,装没听见、不知道。
她拿过金锭就咬了一口看看,嘿嘿,真金,笑得灿烂。
“师父,这月都还没结束,你就把补贴发我啦?你不怕我毁约跑路了吗?”
“所谓补贴,当然是要先发。每个御妖宗弟子的补贴都是月初第一日发放,难道还有弟子先倒贴干活捉妖的道理吗?不过,你要是毁约逃跑,腿长在你身上,我也拦不住你,只是,师父的心就要粉碎了,你忍心吗?”
“不忍心。”
“我就知道乖徒儿最有良心了。为师今个儿欢喜,带你去我的宝库挑符篆灵器,都是为师私人珍藏,任你随意挑选。”
“你的家产都充公给我了,可不就随我任意挑选了吗?”
“夫人有这个觉悟非常好,走吧,我带你去你的私人珍藏宝库。”
这个称呼喊得她有些不好意思,毕竟附近还有其他不聋哑的香客和其他御妖宗的人。
“还没成婚呢!纵使这是在外头,纵使他们听不见,你,你也不能叫我夫人,我现在是你徒儿了,你得叫我徒儿。对了,师徒之间也不能这般拉拉扯扯的。”
说着,她就松开他的手,自顾自的与他保持着距离往寺庙外走。
徒留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云惊鹭杵在原地无奈扶额。
云惊鹭追上她,强行把自己的手塞到她手里让她牵着,另一只手还不忘将她的手包裹住,避免她有撒开他手的机会。
“师父,师徒之间不能拉拉扯扯的,这不好。”
“都说是关门首席大弟子了,没关门,你就还是我的宗主夫人,可以拉拉扯扯腻腻歪歪。牵着嘛牵着嘛~御妖宗这么大,走丢了怎么办?”
“走丢这个可能近乎大于零。”
“那我换个理由说法,我需要夫人牵着我。”
他这句话,惹得附近的人频频投来目光和笑意。
“嘘!都说现在不可以叫夫人啦!”
“宝贝。”
羞得她拍了一掌他的胸膛,压低声音:“这个也不行!”
“为什么啊?不是说了吗?你我都是彼此最看重的宝贝。”
这句更是使得周围人“耳朵都快竖起来”了,附近香客甚至笑出了声,离他们最近的香客婆婆直夸:“小夫妻感情真好。”
云惊鹭回应道:“婆婆真是慧眼明亮。”
言罢,他还给了一锭银子给婆婆。
旁边的弟子跑来给不明所以的婆婆解释道:“拿着吧婆婆,这是我们御妖宗的宗主和宗主夫人,这是宗主高兴,觉得您说话好听,给的赏钱,您就拿好吧。”
“诶哟,谢谢宗主,谢谢宗主夫人,老婆子我祝二位白头偕老,早生贵子。”
云惊鹭听了笑意更甚,又赏了一锭银子给老婆婆。给完就牵着她往山上而去了。
林间小道上,树影斑驳,阳光明媚,晒得人暖洋洋的。
“刚才那个婆婆的老伴得了重病,已经无药可救了,都是靠儿子搬搬抗抗挣银子买药将他的命吊着的,她日日都会走很远的山路来拜神,祈求神灵庇佑她的老伴活着。人活着无非就是图个念想,即使她知道拜神,老伴也还是会死去,我给的银子,也买不来灵药,但至少能让她的精神支柱更稳固些。”
“所以你接连赏了两锭银子给她?”
“那倒不完全是,她说的好话,让我很开心,值得得到两锭银的奖赏。”
云惊鹭再次唤来仙鹤,直飞达到他在御妖宗的住处。
外头看着就是个普通的木楼,无非就是大得过分了些,然,内里却豪华得说是堪比皇宫也不为过,很是气派,陈设摆件看似典雅,但件件都透露着价值连城的贵气。
床榻前的脚踏,是一整块雕花的和田玉,榻上铺的是象牙软席,摆的是龙纹凉枕,被面用金线满绣花景,幔帐从顶端倾泻垂落地面,还堆了好些在地上,还是山河图满绣,外为昼景,内为夜色。
“哥哥!你疯了吗?这是中原,龙纹和这种黄色是只有天子才能用的,旁人用不得的!快收起来。”
“不用收,我在这儿施了妖法,外人就算贸然闯进来,看到的也不过是妖术变幻的假象。”
“嘉禾,我们就在这间屋子里成婚可好?把这儿布置得喜气些,在那儿,燃上一对龙凤烛。良宵烛映龙凤影,长明到晓情久长。我要将世间所有传闻能白头相伴的习俗都布置上,嘉禾,你我,定要白头。”
他说这些话时眼里那些复杂的情愫,让她莫名觉得眼前的云惊鹭对想跟她共白头的念想渴望都有些痴狂了,且他眼底、语气,都让人觉得不完全是期许憧憬,更带着遗憾的哀伤。
“都好都好,我听你的,我和哥哥,定能白头偕老。”
云惊鹭拉着她坐在床榻边,自己则碰握着她的双手跪蹲在她脚边。
“这里的所有东西我都没碰过用过,你可以放心的在这儿住。”
“你这是说的什么话?说得好像你碰过的东西我就嫌弃得不愿再碰再用了似的。你也坐床上呀,铺得可软可舒服了呢。”
她将他拉起来坐在他身边,靠着他的肩膀,望着屋内这些华贵之物感叹道:“阿鹭,咱家可真是富可敌国啊,你说,我上辈子得做多大的好事,才能让我拥有如此好如此富有的你啊?”
“你不需要做什么大好事,你是你就行了,你值得拥有世间最好的一切,你本就该富可敌国,本就该过上公主娘娘的生活,我给你的,还远远不够。”
“嘿嘿,阿鹭,你真好。”
“你才好,你照亮了我整个晦暗的人生。”
“诶?这话,你讲萧砚安和嘉禾公主的故事时,也说过,你说,对于萧砚安来说,那不止是一个蹴鞠,她就像是照进他晦暗人生的唯一的温暖光芒。”
“好像是这样说过,记不太清楚了。”
她诧异地坐直身子,担忧问道:“你生病了吗?这话是你昨晚讲的,而且,你当时讲述他们的故事时,代入萧砚安的视角讲述时,就跟听过萧砚安亲口对你讲述过他的心里话一样,你竟然记不太清楚了。”
“我没生病,你别担心。我确实记不太清楚了,不过我怎么可能知道一位帝王的心里话呀?我又不是本人,或者,是他肚子里的蛔虫。你呀,就是把哥哥想得太无所不知了,听故事听入迷了吧?当然,也有可能是我天生在讲故事这一块天赋异禀。”
“是吗?”
她总觉得怪怪的,她很担忧云惊鹭是不是真的生病了,否则,什么都知道的他能记下那么多东西,怎么可能昨晚说完的话今天就忘。
“你只讲了半个故事,我现在又想听剩下半个故事了,你现在讲给我听吧。”
“我记得我们昨晚讲到了公主终于成了萧砚安的帝后,后来,他们成婚的那天,帝后却离奇死在了良渚皇宫,良渚也是在那一天被灭国的。再后来,良渚保留国号,但已是西疆的国土,萧砚安耗费大量国力兴许奢靡的帝后祠,为此还背上了昏君的骂名。萧砚安忘不了帝后,当时,还兴起了一股寻找与帝后相似的女子进献帝王就能升官发财的风潮。当时最受宠的一个莫过于皇贵妃,她还入主了帝后殿的偏殿,可惜也没活多久就死了。”
“讲完了?”
“嗯嗯,讲完了。”
仅一夜之隔,云惊鹭讲萧砚安和嘉禾公主的故事的感觉,就...判若两人。
昨晚的云惊鹭,讲述萧砚安的视角就好似亲眼所见、亲耳听萧砚安所讲的感觉。
而眼前的他,就好像在讲述一个所知不多的外人视角的故事。
她还是有诸多担忧。
看来,这两天得着重观察观察云惊鹭的状态了。
“好啦,别胡思乱想,我真的没生病。说起帝后的故事,其实,这些华贵珍宝大多都来自西疆皇宫帝后殿中。不过帝后殿,帝后一天也没住过,这些东西都没人用过,哪怕是先帝也不曾碰过。”
“你怎么知道先帝没碰过?”
“听说的。你要是膈应,我把它们换了。”
“不用,这些都是你精心准备的,我很喜欢,它们多漂亮啊。我就是随便问问。我不介意先帝碰过,也不介意你碰过。天子诶,天子,那是多尊贵的人。当然,你也是我心里觉得尊贵的人。”
“我的嘉禾说话越来越让人心里甜滋滋的了。”
“说到甜,那天,你说,我总是这样,打你一巴掌,再给你一颗甜枣,就哄得你对我千依百顺。我那天都忘记问你了,我真的老是这样对你吗?我感觉我很过分,我得跟你道歉,我以后会注意的,不会再这样欺负你了。”
云惊鹭一脸疑惑,纳闷道:“没有没有,你没有这样欺负我,你从来都是顺着我哄着我开心的。我若说,我想不起来当时为何会口不择言对你说出这种话了,你会相信我吗?”
“我相信,想不起来咱们就不想了。”
这下,担忧疑惑的,不止她了。
云惊鹭仔细回想起最近的言行举止来,从将她带回西域时起,他的好多情绪、话语、行为,都有些奇怪得陌生奇妙,有些,不像自己了。
“不想了,咱们去办正事吧。”
“办正事?”
“嗯嗯。”
云惊鹭先是将她带去了一个暗道地室,里面陈设用品一应俱全,住着十二个女子,她们都生得极其貌美,皮肤白皙得像是从未晒过太阳,又很是知书达理,说话细声细气的,很温柔。
仅仅是带她在暗室转了一圈,云惊鹭就将她带了出来。
他说,这些女子就是从小被买来当作未来联姻的云栖鹊培养的女子,她们都是些孤儿,到御妖宗时,都还是记不住事的年纪。
他嫁去给太子做贵妾联姻的云栖鹊,就是她们其中之一。
他说,她们这一生固然是没得选的,但绝不会是活得可怜的。
她们被锦衣玉食喂养长大,读书习字,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其中一个还能嫁给太子,太子登基便是妃子,剩下的纵使再不能自由,不能见日,可也能继续这般不缺温饱的活着。
而后用过饭,云惊鹭带她将整个御妖宗都了解了一遍,并告诉了她御妖宗做的那些好的坏的行当。
御妖宗从来没有自诩过名门正派,他们也没否认过外界那些议论的声音,他们并非修仙修道,只是习本事挣银子。
商议完此次计划,见过那些配合她的高手,他们才连夜通过传送阵赶回了西域的家。
毕竟,间隔时间久了,就不算真了。
路上,云惊鹭也告诉了她,他的仇恨。
他双亲在世时,苍华山还并非乃捉妖师之首的门派,相反,他们近乎是个寂寂无名的小门派,兰谨川也并非是苍华山的,他原是云氏的内门弟子,陈湖,跟云惊鹭的父亲是同门。
云惊鹭父亲刚当上宗主不久后,就搭上了西疆王族的生意,那时,他们凭借着一次为王族除妖的大案名声大噪,捉妖师之首这个名号最初就是形容御妖宗的。
然而,御妖宗与中原各国乃至西域王族做上生意后,权势地位没有改变他父亲,却改变了陈湖。
陈湖不再甘于现状,常常和父亲意见不合而大吵。
没多久,双亲受邀前去中原,陈湖作为他们最信任的人,联合诸多捉妖师门派的人、沙匪、里应外合,杀害了所有人,此去,无人生还。
陈湖的身份也在那时跟云氏商队一起死了。
陈湖被亲生父母寻回,也就是苍华山,改名兰谨川。兰谨川未能如愿做上皇室王族的生意,他们都只认云氏,他不止一次算计御妖宗,算计云惊鹭。
他做梦都想吞并御妖宗,苍华山在他尚且年幼无法主事那些年,不知明里暗里害了多少御妖宗的弟子。
所以,他要兰谨川死,要兰谨川也尝尝他们御妖宗当年受的苦楚。
也就在今夜,她不再纠结告诉他兰濯池是否为兰谨川的亲生儿子,因为,在云惊鹭眼里,就算是兰谨川养过的一条狗,他都会杀干净,总杀得到兰谨川心里去。
何况,只要吃过一口苍华山那靠伤害御妖宗换来的吃食的活物,就都该死。
在恨红了眼的云惊鹭这里,没有什么相较无辜的人,那些御妖宗被害死的人,何尝不无辜?
深夜。
她在关兰濯池的房间外,站了许久,调整情绪。靠回忆起回来路上马车里云惊鹭讲述仇恨和对父母的思念,讲述他的艰难和孤独,和他崩溃的哭泣,她心疼得眼泪很快落下,情绪低迷。
酝酿好后,她进了门,开始演戏。
屋内只点着一只小烛火,光线昏暗,她进门后就失魂落魄的站在门口。
兰濯池发现是她来了就立刻翻身起床,拿着被子围在冬夜连斗篷都没穿个,衣着单薄的她身上。
“怎么穿这么少?”
替她将被角重叠在衣襟处时,她酝酿的一滴泪刚好滴在他的手背。
他立刻紧张问道:“怎么哭了?是因为他吗?”
她不再刻意压制眼泪,一颗颗泪水汹涌而出,什么都不说,走入他怀里,环抱着他的腰大哭。
兰濯池抱着她,一下一下的温柔拍着她的背,“好好好,我不问了,不问了,咱不提伤心事了。”
她哽咽道:“兰濯池,带我走,带我走...我...”我字刚落口而出,代入太深的情绪就彻底崩盘,抽泣,难以自已。
“好,我带你走,我们回苍华山。不哭了阿鹊,不哭了,我在呢。”
哭戏演得差不多,目的达到了便收。
她平复好心情,兰濯池为她抹去脸上的眼泪。她注意到,昏暗的光线里,他的眼里也闪烁着晶莹的泪花。
“委屈的是我,你哭什么?”
“我心疼你啊。哭得这么厉害,我的阿鹊,该受了多大的委屈啊。”
“你不要以为我就这样宽宥了你。”
兰濯池捏着她的手腕,用力借她的手给了自己一巴掌。
“我知我错得深,但我以后再也不敢欺骗你了,要打要打要骂任凭你处置,只要你能原谅我,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让你做什么都可以?”
“嗯嗯,做什么都可以。”
“行吧,先欠着。”
“那我们现在就离开这儿,回家。”
“等等!兰濯池,你可还有什么欺骗我隐瞒我的事吗?若有,劝你现在全说清楚,我还能饶过你,过了今夜,若被我发现,无论如何我都不会再理你了。”
“只一件,我骗了你,我不是狐妖,那都是我当时吓唬你跟我回家的手段,后来你不怕我了,我也没及时说明,是因为……只有我拥有耳朵和尾巴时,你才会喜欢摸摸我。我想让你,再多喜欢我一点。”
“这不是你骗我的理由。”
“我知道错了……阿鹊……你说了饶过我的。耳朵和尾巴虽然都是我的符咒变化出来的,可只要你想摸,我可以变成很多你喜欢摸的生灵,你喜欢的白色小狗我也可以变的。这样想想,是不是也还算有一点点不错?嗯?”
“还有别的吗?”
“我发誓,没有了。”
“走吧,回家。”
兰濯池点头如捣蒜,“嗯嗯!”
“你这副病恹恹的模样,外头冰天雪地的,苍华山那么远,你打算如何从云惊鹭手底将我带走?我是背着云惊鹭,偷跑出来找你的。”
兰濯池从腰间荷包取出一朵桃花,对着他默念了一长串听不懂的咒语,一条粗壮的蛇就从黑暗的角落爬了出来,吐着红信子。
她当即被吓晕了过去。
再醒来,她已在苍华山兰濯池给她准备的房间床榻上了,兰濯池坐在地上,趴在床沿边睡着了,还紧紧牵着她的手。
她还是忍不住对他心动。
她在心里不断骂着自己,怎么能喜欢上一个叫哥哥仇人为父亲的男子。
厌恶自己,也厌恶叫兰谨川父亲的他。
她果断抽回被他牵着的手,顺便也弄醒了兰濯池。
“阿鹊,你醒了?饿不饿渴不渴?我去给你端饭食过来。”
他揉搓着被压麻的手臂和腿,撑着床边,一时被麻得站不起来。
所谓,送佛送到西,演戏演到底。
打探消息最为紧要,她问道:“我不渴也不饿,我们是如何回来的?那条蛇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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