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言立马转身换了个方向飞奔，无数双青白僵硬的手伸向他，被触碰到的一瞬间san值和血条蹭蹭下降，“啧，这么凶的吗？”青年身上被抓出了不少血痕，伤口周围的皮肤也开始变青，san值过低使他有些头晕，恍惚间看到前面有间教室，脚下更快了些，门虚掩着，他一把推开门钻进去，反手就把厚重的铁门甩上。门闩“哐当”落定的瞬间，门外就传来“咚咚”的撞门声，震得门板都在颤。
宋言单手捂着肩膀上最狰狞的一道伤口，缓缓伏下身，青年轻轻靠在墙边喘息，胸膛因为刚刚的追逐而剧烈起伏。肩膀上是和们外那些东西如出一辙的一片青白，像是被同化了。
他打开系统商城，果然，能升高san值的道具价格都涨了不少，有的甚至涨到了300，宋言指尖在屏幕上划了下，直播间的画面弹出来时，弹幕正刷得密密麻麻，几乎要把他的脸盖过去。
“卧槽！主播这伤看着太吓人了！”
“那些玩意儿怎么这么凶？血条掉得我心都揪起来了！”
“打赏了打赏了！主播快买道具！别省着！san值过低会出现幻觉的”
屏幕角落的打赏提示叮叮当当响个不停，小礼物图标堆了一串。宋言看着那些弹幕，忍着肩膀伤口的疼，扯出个还算轻松的笑：“急什么，还没到绝境呢。”
他指尖点了点屏幕上方的san值条——那道淡蓝色的长条退了有一半了，旁边赫然多了一条醒目的提示：san值为零将被同化为怪物，请主播注意！血条也只剩个一小半，伤口周围的淤青还在慢慢往四周漫。宋言盯着那条提示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跟你们打听个事儿，”他话锋一转，声音稳了稳，“知道什么道具能主动降san值不？”
这话一出，弹幕瞬间顿了顿，接着刷得更疯了。
“？？？主播你没事吧？”
“san值低成这样了你还想降？这时候不该想着升吗？”
“我没听错吧？这都什么时候了还开这种玩笑？”
“没开玩笑。”宋言指尖在系统商城的界面上划着，眼神亮得很，“哪能让你们花钱买贵的，我自有办法。”
正说着，一条弹幕飘了过去：“降低San值的……我好像知道个。有个道具，本来是补血的，但副作用巨明显——喝一口San值能掉一截，因为这副作用，基本没人用。”
紧接着又有弹幕跟上：“对对！就是生命之水！我也记着这个！补血量其实还行，但谁愿意为了回血让自己疯得更快啊？主播你要这干嘛？”
宋言眼睛一亮，直接在商城搜“生命之水”。果然跳出来了——图标是个泛着淡红的小瓶子，标注着“立即恢复30生命值，副作用：San值-15”，价格后面明晃晃写着“120积分/瓶”。
“就它了。”宋言勾了勾嘴角，没犹豫，直接点了“购买×2”。积分扣得飞快，两瓶生命之水瞬间出现在手边。
门外的撞门声还在“咚咚”响，门板震得灰尘簌簌往下掉。宋言咬了咬牙，拧开瓶盖就往嘴里灌——腥甜的液体滑进喉咙，胸口的伤口果然没那么疼了，血条肉眼可见地往上跳了一截，而原本就岌岌可危的San值，应声又掉了一块。
头晕的感觉更重了，眼前甚至开始晃出重影，但宋言反而笑了。他要的就是这副作用——San值低到极致，才能掩盖身上属于人类的气息
两瓶生命之水灌下去，腥甜的液体还黏在喉咙里，宋言脑袋里“嗡”的一声，晕得更凶了。他扶着桌沿晃了晃，眼尾瞥见系统面板——红色的血条鼓鼓囊囊地满了，旁边蓝色的San值条却只剩指甲盖宽的一小截，淡得几乎要看不见。
眩晕感像潮水似的往头顶涌，胃里也跟着翻江倒海，呕意直往喉咙口冲。宋言咬着牙抿紧嘴，指节攥得发白，硬是把那股子恶心压了下去。他撑着桌子慢慢站直，后背的伤口被扯得发疼，却远不及脑子里的混沌难熬——但现在绝不能倒。
门外的“咚咚”声还在撞，门板震得墙皮簌簌掉，偶尔能听见指甲刮过木头的“沙沙”声，听得人头皮发麻。从门走肯定是不行了，这些东西堵得严实。
宋言眯着眼扫了圈教室，目光落在对面墙顶——那儿开着几扇巴掌宽的通风窗，玻璃蒙着灰，看着不算结实。他没犹豫，踉跄着拖过旁边的课桌，又把几张椅子叠上去，桌面晃得厉害，他双手抖得像筛糠，扶着桌角才勉强稳住，一步一晃地往上爬。
爬到顶端时，他深吸口气，攥紧拳头，用胳膊肘狠狠往窗户怼去——“哐当”一声脆响，玻璃碎了一地，窗框也歪了半边。这动静不小，门外的敲打声猛地顿了顿，接着就听见杂乱的脚步声往远处去，像是拨了一部分往器材室后侧绕，想堵他的后路。
“晚了。”宋言扯了扯嘴角，冷笑一声。他动作比那些东西快得多，单手撑在窗沿上，借着桌子的高度，双腿敏捷地落在窗台上，紧接着纵身往下跳——落地时膝盖磕在地上，疼得他龇眼尾挤出几滴泪花，却没敢耽搁，爬起来就往后厨枯井的方向冲。
校园里的夜灯昏黄，光线打在地上，拉出长长的影子。偶尔有几个NPC学生晃悠悠从路边过，穿着沾着污渍的校服，脖颈僵硬地转着。宋言现在San值低得离谱，眼神发直，脸色青白，身上还沾着血痕，看着跟那些怪物差不了多少——那些NPC瞥了他两眼，竟真没起疑，只是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慢吞吞地移开了视线。
他一路狂奔，风刮得耳朵疼，脑子里的眩晕感时轻时重，却死死盯着后厨的方向。等终于跑到枯井边，他扶着井沿喘得厉害，胸口起伏得像要炸开。
昏黄的月光洒在井边，勉强能照亮井口。宋言低下头，往井里望去——这一次，井里不再是黑黢黢的空。
借着月光，宋言扒着井沿往下望，井太深了，只能勉强看到底下蜷缩着一具尸体。
“这难道就是王雯的尸体了吗？”他咬着牙低喃，指尖在冰凉的井沿上抠出几道白痕。不管是不是，总得先拉上来。宋言迅速点开系统商城，指尖在光屏上划过，“唰”地买下一块厚实的防水布、一双耐磨的橡胶手套，还有一根指节粗的强力绳索——绳索的界面标着“承重三百公斤”，他盯着那行字看了两秒，才点了确认。
他蹲在井边，先将绳索一端的三爪钩用力甩出去，铁爪“哐当”一声卡在井沿的石缝里，他又狠狠拽了拽，直到确认纹丝不动，才把绳尾在自己腰上绕了三圈，打了个死结。拽着绳子试了试松紧，掌心被粗粝的绳面磨得发疼，他深吸口气，翻身攀着井壁往下爬。
腰身悬空时，心脏猛地一沉，他赶紧将脚死死蹬在井壁上。井壁长满了滑腻的青苔，鞋底蹭上去“沙沙”响，得用尽全力才能稳住身形。手上一点点放线，身体跟着缓缓下沉，井壁的湿冷顺着衣料往骨头里钻，连带着San值过低带来的眩晕感一起涌上来。他眼前时不时闪过几缕黑影，头像是被重锤砸过似的，疼得太阳穴突突跳，脚步也虚浮得厉害——方才为了赶过来，他在刚才疯跑一阵，出一身汗，方才又被冷风一集。恐怕要发烧了。
正往下放绳的手突然一软，像是脱了力，绳索“嗖”地一下猛伸出去一大截！宋言只觉得腰间的绳子狠狠勒了他一下，身体瞬间往下坠，风声在耳边“呼呼”响，井壁的石头擦着胳膊划过去，火辣辣地疼。“该死！”他低骂一声，眼疾手快地伸手去抓绳子，绳子重重擦过手心，还好戴了手套。
他死死攥着绳子缓冲了几秒，才借着惯性轻轻落地。脚踩在淤泥里，冰凉的湿意顺着裤脚往上爬，他却顾不上这些，先低头看了眼胳膊，—被石头划出一道不小的血口。破口的地方还在渗血，一动就疼。他咬着牙抹了把汗，挪步走向那具尸体。
尸体脸部陷在井底的淤泥里，大半截都被黑褐色的泥糊着，露在外头的衣料烂得不成样子，辨不出原本的颜色。井底的恶臭混着潮湿的泥土腥气扑面而来，像是腐肉泡在了阴沟里。
宋言站在原地，沉默了几秒，而后对着尸体郑重地鞠了个躬，带着橡胶手套的指尖触到尸体冰凉僵硬的皮肤时，还是忍不住颤了一下。他小心地将女尸从淤泥里抱出来，动作放得极轻，像是怕碰碎了什么似的，慢慢放到铺开的防水布上，裹了两层，又用绳子在外面松松缠了几圈。
做完这些，他才蹲下身，将裹好的尸体背到背上——尸体比想象中沉，压得他膝盖一弯，差点跪倒在淤泥里。他反手拽过绳子，在自己和尸体身上绕了几道，绑得牢牢的，才抓住头顶的绳索，准备往上爬。
下去时靠的是放线，上来却得实打实用力。宋言双手抓着绳子，即使隔着一层手套，两人份的重量依然让他的双手勒的生疼，他倒抽一口冷气，额头上瞬间冒出汗珠，顺着脸颊往下淌，滴在睫毛上，涩得他眼睛发酸。漂亮的狭长眼尾泛起红，沾着点生理性的泪花，却硬是没让眼泪掉下来。他咬紧牙关，手臂肌肉绷得紧紧的，一点一点往上挪，每动一下，手心的疼就往骨头里钻。
直播间的弹幕早就刷疯了：
“我的言宝啊，心疼心疼心疼！”
“San值低成这样还硬撑，别出事啊呜呜呜”
“前面的别说了，看他爬得好费劲，我都跟着攥紧拳头了”
青年费了好大力气才从井里探出头，额前的碎发全被冷汗浸得贴在皮肤上，嘴唇泛着不正常的白。额头烫得像个小暖炉——这低烧烧得确实不轻。
女尸被轻轻放在地面上，月光洒在她身上，把防水布的边缘染得泛白。宋言盯着尸体看了半晌，手指无意识地蜷了蜷——系统界面安安静静的，连个提示音的影子都没有。
这说明任务仍未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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