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但是自己心中埋藏已久的那句：江来鹤，我喜欢你。迟迟说不出口。
他怕江来鹤会就此和他断绝关系，甚至觉得他是怪胎是另类，从此敬而远之。
江来鹤现在的重心放在学习上，对于男女情爱没有多少想法，即使莫苟生问他结婚的问题时，他心里都在犹豫迷茫，结婚对他来说太远了，而且，遇上个喜欢且合的来的人也不是很容易。
且行且看，强求不来。
高二的寒假，莫苟生被爸妈接回市里住。
因为爷爷生病了，县里的医院查不出是什么毛病，莫诚东保险起见，把莫老爷子送到市里第一医院住院观察治疗。
莫苟生又回到那个冰冷的家里。
又睡回那个从小到大一直睡着的军用折叠床，莫苟生在这个寒假里已经长到了一米九八，睡在军用折叠床上，一半小腿都悬空在床外。
家里开着暖气，莫苟生盖着被子，也难掩心中悲凉与失落。
他没有和任何人说过，已经习以为常，默默接受着，不做任何反应，就一直这样。
后来莫苟生读到一本心理书，一个词让他的目光呆滞的停留许久——习得性无助。
这个寒假，莫苟生和江来鹤约好在市里玩。
莫苟生央求江来鹤来自己家玩，还能在市里多玩几天。
江来鹤答应了。
其实，江来鹤的父母在市里有房子，不过已经租出去了，江来鹤的父母是县里的初中老师，市里的房子在以前房价还没上去的时候就已经买下了。
现在房价暴涨，市里为了发展，推动城市经济和知名度，颁布很多惠民政策和就业人员友好政策。
一时间，市里的人数大增，江来鹤父母看准时机，果断将房子改造成出租屋小赚了一波，只留了一间屋子给江来鹤，以后来市里玩可以在那住。
江来鹤对于家里的租客不是很熟悉，也不想和外人共处一室，撞见了多尴尬。
所以对莫苟生的强烈要求，就答应住在他们家。
江来鹤母亲提前和莫苟生的母亲通了电话，两人都很开心，钟文佳还觉得莫苟生能交到这么有素质有教养成绩还好的朋友真是撞了大运了。
莫老爷子的病情有所控制，但还需要留院观察，莫诚东和钟文佳二人都在医院照料。
只有快到饭点时候，钟文佳才回家做菜烧饭，桌上摆好留给莫苟生和江来鹤两人吃，又打包了一些带回医院去吃。
早在江来鹤来自己家的前几天，那张陪伴了莫苟生十几年的军用折叠床终于不堪重负，彻底散架，莫诚东又给他买了一张结实的木床放在客厅。
江来鹤和莫苟生睡在那张木床上，不挤有空余。
钟文佳非常期待江来鹤的到来，这几天的吃食都做得色香味俱全，她可是用了自己的拿手绝技十分用心的烹饪菜肴，为的就是款待儿子第一次带回家的好朋友。
莫苟生说有朋友到家里来住的时候，钟文佳都惊住了，这可是第一次领朋友回家，她还以为儿子在学校没有朋友呢。
莫苟生父母都在医院过夜，所以家里就莫苟生和江来鹤二人。
“阿姨做菜真好吃。”江来鹤夸赞道，手里的筷子又夹了一次红烧鲤鱼。
“那是，我妈妈做菜可好吃。我也会做一点，只不过没我妈做的好。以后有空也做给你吃。”
“等你日后精进成你妈妈的手艺，我就吃。”江来鹤开玩笑道：“我怕你做不好，把我毒死。”
莫苟生笑笑，“不会的，那好，我以后精进我的厨艺。我先试试毒，没死，再做给你吃。”
虽然现在莫苟生做菜很是拿手，但是色香味俱全还是有难度的，莫苟生暗暗发誓，一定会让江来鹤吃到自己做的最好吃的菜肴，把瘦瘦的江来鹤养的白白胖胖。
莫苟生注意到江来鹤不吃辣椒，应该是吃不了辣，后来他做的菜都不放辣椒。
江来鹤来莫苟生家的第二天，天空就飘去了鹅毛大雪。
莫苟生一早起来在厨房煮粥和煎鸡蛋，江来鹤还在熟睡，莫苟生静悄悄的把早饭端到客厅的桌上，来到江来鹤身边，小心翼翼的蹲下，嘴里无声的说着：“早安，我亲爱的。”
然后静静的看着江来鹤，过了一会儿，他注意到窗外飘起了雪花，在窗户看了会雪，心里想到这么一句诗来：他朝若是同淋雪，此生也算共白头。
想不起后面的诗来，转头一看，江来鹤正睡眼朦胧的站在身侧。莫苟生回头目光久久的定在江来鹤身上，啊！想起来了——此时若有君在侧，何须淋雪作白头。
“鹤鹤，你醒了。”莫苟生目光温柔，深情的说。
江来鹤还带着重重的鼻音，揉了揉眼睛道：“下雪了啊，我们可以下去打雪仗。”
“嗯好，我们先吃饭吧。刚做好，现在温度正好能吃。”莫苟生应道。
莫苟生煮的皮蛋海参瘦肉粥，不烂不粘，入口刚刚好，江来鹤喝了整整一碗。“嗯好喝。”
莫苟生喜道：“好喝多喝点，我做粥很在行。”
自从知道江来鹤因为胃痛上医务室打吊瓶，莫苟生就记下来鹤鹤胃不好，要吃些养胃的东西才行，自己就从网上和百粥大全书上学习了很多种养胃粥的做法。
还有养胃滋补汤等等。
后来江来鹤也知道了莫苟生的厨艺是多么的精湛以及他做的一切菜肴粥汤是多么的符合自己的胃口。
在好不容易有了腹肌的雏形时，莫苟生一句鹤鹤你怎么瘦了，江来鹤又被莫苟生喂成了一块腹肌。
二人穿好外套，戴好围巾手套，下楼去玩雪。
“莫苟生！看招！”声随雪来，“啪！”一个雪球就这么糊在了莫苟生脸上。
“嗯——”莫苟生带着颤音委屈巴巴的抹掉脸上的雪，“鹤鹤，你手下好不留情——”
“哈哈哈哈，你个呆狗，我砸你，你还不跑呀。”江来鹤又来一记，这次雪球砸道莫苟生胸前，拍到羽绒服就散开了。
莫苟生蹲下扒拉雪堆，气冲冲的团了一个又大又圆的大雪球，“哼，鹤鹤，接招吧！”朝江来鹤扔去，江来鹤躲得及时，大雪球扑空，啪的一声碎在地上。
莫苟生绝望的惋惜道：“啊——我的心血就这么被你毁了。”
江来鹤玩兴大发，团了一个又一个雪球，莫苟生身上扔，莫苟生还沉浸在自己完美作品碎了的“悲痛”中，被江来鹤追着朝自己身上扔雪球。
雪球打在厚厚的羽柔服上不疼，一瞬间就成了散雪。
“哎呀，好累好累。”莫苟生气喘吁吁道。
江来鹤也有些筋疲力尽，此时已是大获全胜，洋洋得意的停下弯腰休息。
江来鹤直起腰，走向莫苟生，本想对他说：“累了，上楼休息休息，再去商场逛逛。”不料，一个趔趄，身心不稳，向前倾去。
莫苟生迎上去紧紧抱住他，此时江来鹤重心全靠在莫苟生身上，只感觉一双有力的臂膀紧紧抱着自己，自己也不自觉的张开手抱着他，心中有一种踏实感，好像抱着一床被子，软软的却又不会倒。
“好险啊，我靠，兄弟，多亏有你。”江来鹤立刻松开莫苟生的怀抱，觉得此刻莫苟生和蔼可亲，要不是他，自己可能就跌倒了。
莫苟生嘿嘿道：“鹤鹤，我们回家休息吧。”
“嗯好。”江来鹤总觉得哪里怪怪的，但一细想，莫苟生说的就是他自己的家啊，回家很合理。
莫苟生还在回味那个拥抱，他奢望着，要是江来鹤主的给自己一个紧紧的拥抱该有多好。
可那句“兄弟”好似给自己浇了盆冷水，又像是身体处在空气越来越稀薄的半空中，呼吸不过来。
后来在大学期间，他读到一本书《不能承受的生命之轻》，里面有一句话：“他有一种置身于稀薄了一百倍的空气中的感觉。”顿时身心的无力感再次轻飘飘的具象化，他抓不住，自己的灵魂在空气中快要窒息。
鹤鹤啊，我好喜欢你。可惜无法说出口。
两人回到家后，脱了外套，房屋里的暖气让他们头上冒出了细汗。
“鹤鹤，把衣服换了吧，小心感冒了。刚刚你跑的满头是汗，里面的衣服肯定都是汗，要不先去洗个澡，我去拿我的干净衣服给你穿。”莫苟生建议江来鹤道。
“嗯也好。”
“我去给你放热水，先等一会。”莫苟生走进卫生间放起淋浴，热水器里热水温度五十五度，放了半分钟，热水就出来了。
莫苟生让江来鹤进去洗澡，让他用自己的毛巾，衣服先放洗衣机里。自己出来在客厅看电视。
听着卫生间哗啦啦的水声，莫苟生看了几眼，那一刻莫苟生感觉到一种不可名状的感受，后来他恍然大悟，那就是和鹤鹤幸福生活的幻视。
过了一会儿，江来鹤穿着莫苟生的短裤和卫衣，头发湿漉漉的走出来。莫苟生赶紧去拿吹风机给他吹干头发。
“不想吹，好累啊。”江来鹤刚打完雪仗又洗了个澡，筋疲力尽还有气无力，瘫坐在沙发上，打算让头发就这么自然干算了。
莫苟生像个保姆似的，打开吹风机试了试温度，又拿毛巾擦干江来鹤头发上滴落的水，帮他吹干头发。
“那怎么行呢，这样子更会感冒的。”莫苟生边吹边说道。
江来鹤很享受莫苟生的私人服务，摆出大爷的气势，“小莫，不错啊，吹的挺舒服。有长进，再接再厉，以后你江爷给你好处多多的。”
“是是是，江爷。”莫苟生真挺有当狗腿子的天赋。
头发吹干，莫苟生自己进去卫生间洗澡了。
洗到一半突然发现忘拿浴巾了。
莫苟生半开着门拖着长腔：“鹤鹤——鹤鹤——”
“怎么了怎么了。”江来鹤来到卫生间门口看着探出半个身子来的莫苟生。
“我没带浴巾，你帮我去阳台拿一条浴巾，好不好嘛——”
江来鹤拿来浴巾递给莫苟生，莫苟生发贱道：“鹤鹤要不要帮我搓搓背。”
“滚一边去。”江来鹤狠狠的关上卫生间门，自顾自看电视去了。
莫苟生洗完澡，穿了个内裤，肩上披个浴巾大摇大摆的从卫生间走出来。身上的水渍还没擦干，八块腹肌依然明显，肩宽腰窄的，头发又湿湿的卷卷的直播间，很像某个杂志的男模特。
莫苟生对着江来鹤憨憨笑着。
然后到客厅一个小柜子旁翻自己的衣服穿。莫苟生没有自己的房间，连衣柜也是。他的衣服很少，零散放在客厅的柜子里，翻着翻着又转过头来对江来鹤笑，那笑像个傻狗似的，呲着大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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