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穿好衣服,莫苟生吹干头发,“鹤鹤,我们去外边吃火锅吧。吃完在市人民公园散散步。”
“你请客哇,火锅花不少钱呢,我们两个吃的话。”
“那必须滴。我知道一家很好吃的牛肉火锅店,里面的潮汕特色手打牛肉丸老好吃。走吧,出发。”莫苟生信誓旦旦道。
潮汕特色手打牛肉丸果然好吃,江来鹤第一次吃到这么Q弹劲道的牛肉丸子。
赞口不绝道:“手打牛肉丸果然好吃哇。真不愧是名副其实。”
莫苟生认真道:“你喜欢吃嘛,依旧常来吃,我请你。”
江来鹤又看了一眼菜单,上面的新鲜鲜切牛肉好几十一盘,分量也不多,薄薄一层铺在盘子上,他摇头道:“算了算了,这家店太贵了,我们吃一次就够了。你看这牛肉也不划算嘛,一盘就这么一层。”
莫苟生觉得没啥,只要是鹤鹤喜欢的,多贵他都请。“没关系嘛,以后工作有钱了,我天天请你吃。”
水足饭饱,两人步行着去市人民公园。
公园里有一排排的大松树,刚刚下过雪,雪松景很是别致,公园的青石路上雪早已融化,此时日头刚好,时间也不过下午一点,天气暖洋洋的,逛公园的市民们也都像江莫二人吃了午饭来此闲逛。
两人来到一处排椅前坐下,欣赏着公园里的景致,时不时搭上几句话,十分惬意。
美好的时光总是过得很快,江来鹤要回家了。
莫苟生本以为已经足够珍惜和他在一起的时候,他将一切都深深的印在脑海里,可是为什么还会一遍又一遍的在脑海中重现和鹤鹤在一起的点点滴滴,好像清晰的重现,他就能回到过去,弥补自己的遗憾,将生命中最美好的瞬间定格在那一刻一样。
多年以后,莫苟生极致的绝望,痛苦的一遍又一遍的回忆这个和江来鹤一起漫步公园的场景。
“鹤鹤,我舍不得你。”莫苟生哭诉道。
“不是约好三天吗。我要回家了,你别太想我啊。真是的,哭哭啼啼的。”江来鹤拿开莫苟生放在自己肩头的手,皱皱眉头,唉了一声。
“走了走了,拜拜。”江来鹤上了公交车,挥手道别。
莫苟生痴痴的望着江来鹤远去的脸,直到江来鹤转过头,直到公交车消失不见,莫苟生失魂落魄的抬着沉重的步子回家。
你走了,我又是一个人了。
寒假结束,高二下学期开学。
莫苟生一见到江来鹤就上来一个熊抱。“鹤鹤,鹤鹤,鹤鹤,终于又见面了。”
“起开起开啦,我不得劲儿。”江来鹤被压的喘不过气来,双手在空中上下挥动。
莫苟生立即松开。
这个学期还是像往常一样,只是这个学期把高中的课程都学完了,等到高三就开始复习复习在复习,做题做题再做题,考试考试再考试。
江来鹤有时候看着莫苟生久久出神,心想我怎么就没他长那么高呢,开学后,莫苟生又长了几厘米,一米九七,而自己一直卡在一米八三不长了。
江来鹤心理安慰道:我爸才一米八,我高出三厘米,也算赚到了。
莫苟生和江来鹤走在学校里,经常引人注目,一是他们都很高,但在高的出奇的莫苟生旁边江来鹤就和他形成了明显的身高差,二是莫苟生长的很标致,帅的脱俗,给人一种生人勿近的感觉,江来鹤也是浓眉大眼,目光柔和,但比起来温柔的多就想成强烈的对比。
路过的同学都在心里比较他们两个,一个虽然帅的脱俗,五官冷硬很有攻击性,但在另一人旁边就眉飞色舞,嬉嬉笑笑的,再一看那个人长相也是不相上下,但是给人的感觉就像水一样温柔,五官端正但很没有棱角很温和。
当有人心中疑惑,这两个怎么会成为好朋友时,突然想到刚与柔可以互补,一个性格好强的人需要一个温柔的人来互补。
这话对也不对,莫苟生和江来鹤确实是性格互补,但只是所谓的互补,并没有谁强谁弱,这互补也说明他们两个性格合得来,相处融洽所以成了朋友。
时间转瞬即逝,高二下学期在一场大雨中结束了。
江来鹤这个暑假去了补习班,莫苟生在医院照顾爷爷。
高三开学后,时间紧张,再加上高考临近,黑板上固定的“距离高考还有……天”也让每个人心中悬起一根绷紧的弦。
高三上学期在一轮又一轮的查漏补缺复习和周考月考联考中结束。
短暂的寒假结束,莘莘学子回到校园。
高中的最后一个学期无比紧张,班级形成明显的两极分化,对高考考个好大学有目标的同学还在坚持,不浪费任何时间去学习记单词背课文,而有些自认为没希望了,顶多上个专科的人,开始学一会玩一会好像考不上好大学还有另一条出路一样。
江来鹤学习压力加大,但咬牙坚持,莫苟生虽然也在努力学习,虽然不知道能考什么样的大学,但有大方向在,自己只管前进。
几个月后,紧张又激动的全国高考结束。
莫苟生却断了和江来鹤的联系。怎么找他联系他都没有回应。
莫苟生上了一所职业大学,专业是企业管理与营销策略,这是莫诚东建议他选的,毕业后可以在自己的公司工作,专业知识也能用的上。
大学四年里,莫苟生多次崩溃,精神萎靡,再次患上了重度抑郁症和焦虑症,他绝望的想再也找不到那颗甜甜的糖了。
手里经常攥着江来鹤给他的两颗椰子糖默默流眼泪,几年下来,椰子糖已经没了形,变得扁扁的,糖纸也被摸的皱皱的,不再光鲜。
大四毕业,莫苟生回到家。
莫苟生在家吃饭时,莫诚东看到他这个样子,扬言要把他赶出家门,莫苟生吃饭完,便默不作声的收拾行李,钟文佳在旁边劝他,莫苟生不说话直掉眼泪。
临走时,莫苟生深情悲切,哑声说道,“爸,我弄丢了我最重要的朋友,我们已经断了联系好久了。我活的好痛苦还难受啊。”
说完,关上门,离开了家。
阴差阳错,莫苟生租到了江来鹤爸妈在市里出租的房子。
只是他不知道。
江来鹤高考失利,没考上理想大学,只上了一个末流一本,心理落差很大。
高考前一天,自己因为突发急性肠胃炎住院打吊瓶,妈妈向任职学校教务处请了一个星期假来照看他。
江来鹤的情况很不好,这次太突然了,医生分析是心理压力太大加上睡眠不足造成的。还有一天就要高考了,江来鹤只好晚上打针,白天考试。高考期间不住校一直住在医院里复习加打针。
莫苟生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就连班级集合发准考证的时候都不见江来鹤,他很担心,问了班主任,班主任只说江来鹤有事不和他们一起集合了,他妈妈陪他,不要想太多。
高考结束后,本想着返校拿行李搬书的时候能看见江来鹤,可是只等到他的爸爸来收拾行李和书本。莫苟生问江来鹤的爸爸,为什么江来鹤没有来,江来鹤爸爸说江来鹤有事来不了了。
有事?什么事?莫苟生一遍又一遍的想。
始终找不到也等不到那个答案。
自此,高三的暑假里,莫苟生陷入了严重的抑郁,精神压力极大,整天不说话,吃饭吃两口,说不吃了,坐在书桌前呆呆的望着窗外,眼泪一滴接一滴的落到桌子上,像失了魂,不笑也不哭,就这么一直看。
从白天看到晚上,突然情绪激动了,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哗哗往下掉,但是面无表情,只任眼泪流。
突然一吸气,又长长的叹气,才发现自己已经没有力气支撑身体去做任何事情了,只是坐在那耗神。
后来,他也不看窗外了,就躺在床上,心力难复,毫无生气,像个病入膏肓的人,除了吃喝睡就是啥也不干流眼泪。
莫诚东那段时间因为公司忙一直没回家,所以也就不知道莫苟生这个样子持续多久了。
直到莫苟生大四毕业,回家和爸妈一起吃饭时候,连续几天都是这样子,莫诚东忍无可忍,大骂道:“你个畜生!整天这副样子像什么话!又整那一套精神病给我看!”
莫苟生面无表情,平静中透出深入骨髓的绝望:“……”
莫诚东又骂他不知好歹,养他这么大,好吃好喝伺候着,现在这副鬼样子!
莫苟生还是面无表情,死一般的寂静在他脸上:“……”
莫诚东暴跳如雷,掀翻桌子,打了他一巴掌,还要再踹他一脚,被他妈妈拦住了。
钟文佳很早就知道莫苟生的状况很糟糕,问了怎么了,他只是摇摇头说没事,可他这幅样子什么算没事?!钟文佳担心他,一直问他怎么了,要不要去医院看看,莫苟生:“妈,我没事。你不用管我。”
好想钟文佳怎么问他怎么关心他,换来的都是类似这样的回答。
钟文佳不再问,一直观察着他的状况。
直到今天,莫诚东对自己儿子失望至极,气愤至极。要踹他一脚,赶出家门时,钟文佳拦住莫诚东。
“儿啊,你怎么了,给我们说啊。不说怎么解决问题呢,你这个样子下去身体会垮掉的。”
莫苟生开口道,声音带着绝望:“爸妈,我失去了我重要的朋友,他是我活下去的唯一希望。”
钟文佳眼眶湿润,震惊的久久说不出话,莫诚东哑口无言,他说不出话来,难道还要添上一句:就因为这就不想活了?!
因为莫诚东真的保不准哪天儿子就去寻死轻生了。
莫诚东回复理智,不再暴怒,回卧室拿了一张卡递给莫苟生,莫苟生没接,那句“爸,我弄丢了我最重要的朋友,我不想活了。”成了莫苟生离开时的最后一句话。
莫苟生找到一所住处后,安定下来。过了两天又找到了一个有稳定收入能养活自己的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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