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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警章铭记的牺牲

基地主楼的走廊里弥漫着血腥味和消毒水混合的刺鼻气味。江烬被铁链拴在承重墙的铁环上,胳膊上的伤口早就凝固成暗红的痂,又被反复撕扯开,血顺着指尖滴在地板上。

温时修的几个心腹手下守在周围,手里的枪都对着他,眼神里满是警惕。

温时修坐在对面的沙发上,手里把玩着那袋“极乐”粉末,药物的作用让江烬浑身肌肉痉挛,意识在清醒与混沌间反复拉扯,但他始终咬着牙,一声不吭。

“说不说?”温时修踢了踢他的膝盖:“只要你说出那个女人的下落,我就给你解药。”

江烬抬起头,视线模糊中看清男人狰狞的脸,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带血的笑。

就在这时,基地外突然传来密集的枪声。温时修猛地站起来,脸色骤变:“怎么回事?!”

手下连滚带爬地冲进来:“修爷!是警察!他们冲进来了!”

温时修眼底瞬间燃起疯狂的火焰,他一把揪起江烬的衣领,另一只手突然从沙发底下拖出个黑色包裹,引线露在外面,赫然是炸药包。

“让他们停手!”他将江烬拽到身前,胳膊勒住他的脖子,手里的打火机“咔哒”一声打着:“都他妈别动,谁敢开枪,我就炸了这里,大不了我们这些弟兄和江烬同归于尽。”

周围的手下脸色骤变,温时修的疯狂他们最清楚。

走廊尽头的大门被撞开,突击队员举着枪冲进来,看到这一幕纷纷顿住脚步。楚岁被程砚舟护在人群后,当她看清被铁链锁住、浑身是血的江烬时,心脏猛的一抽。

“江烬……”她泣不成声,眼泪汹涌而出。

温时修顺着她的目光看向人群,当他看到程砚舟那张熟悉的脸时,突然明白了什么,脸色惨白:“程砚舟!是你把他们带进来的!”他猛地转头看向江烬,眼神里全是怨毒:“是你们算计我!你们早就把证据送出去了!”

江烬的身体猛地一震。他循着楚岁的声音艰难地转头,模糊的视线里,那个熟悉的身影正死死盯着他。

他不能再等了。

他看着温时修,又扫过周围那些面色惶恐的手下,干裂的嘴唇无声地动了动。这一次,他用唇语说:“结束了。”

下一秒,江烬突然爆发出惊人的力气,猛地挣脱温时修的钳制,反手夺过他手里的打火机。温时修没料到他还有力气反抗,踉跄着后退两步,周围的手下想开枪,却被两人缠斗的身影挡住。

“疯子!”温时修嘶吼着扑上来。

江烬却笑了,他用带血的手指攥住引线,将打火机凑了上去。火苗“噌”地舔上引线,发出“滋滋”的声响。

“江烬不要!”楚岁撕心裂肺地喊出声,疯了似的想冲过去,程砚舟眼疾手快地死死按住她。他太清楚此刻冲上去的后果,炸药包的威力很大,但凡靠近一点就会被炸得粉碎。

江烬转过身,最后看了她一眼,眼神里带着释然的温柔。他张开双臂,将温时修和周围的手下全圈在自己身前,那方向正是警察和楚岁所在的反方向。

江烬用身体挡住了冲击波的方向,临死前他脑海里浮现出他和楚岁在一起的点点滴滴,脑海里浮现出一道声音:“江烬,你的伞从来不会往自己这边斜。”

“轰——”

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吞没了一切。温时修和他的手下根本没反应过来,就被卷入火海。冲击波掀起的气浪将最前排的警察掀翻在地,楚岁被程砚舟紧紧护在怀里。

楚岁透过弥漫的硝烟,她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在火焰中倒下。

楚岁挣脱开程砚舟的手,疯了一样冲向火场,却被灼热的气浪逼退。她跪倒在地上,看着那片吞噬了江烬的火海,发出绝望的、几乎不似人声的哭喊,直到眼前一黑,彻底失去意识。

楚岁昏迷时做了一个很长的梦,她梦到了高中那时的下雨天,见到了多年前那个淋雨的少年回头喊她:“岁岁。”

楚岁再次醒来时,是在医院的病床上。

“醒了?”程砚舟的声音在旁边响起,他眼下泛着青黑:“感觉怎么样?”

楚岁没说话,只是空洞地望着天花板,眼泪毫无预兆地涌了出来,刚才的一切都是一场梦?她想开口问江烬怎么样了,可喉咙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程砚舟沉默地递给她一张纸巾,声音低沉:“现场……只找到一些碎片。法医已经确认了,是他。温时修和他那群手下,也都在爆炸里死了,一个没跑掉。”

最后一丝侥幸被碾碎,楚岁捂住脸,压抑的哭声传来,尖锐又绝望。

病房里安静得只剩下她的哭声。

病房门被轻轻推开,楚郑快步走进来,看到妹妹苍白的脸和通红的眼睛,眉头瞬间拧成一团。他放轻脚步走到床边,伸手揉了揉楚岁的头发:“哥来了。”

楚岁抬起头,看到哥哥熟悉的脸,所有的坚强瞬间崩塌,扑进他怀里哭得撕心裂肺:“哥……江烬他……”

楚郑紧紧抱住她,他早就从程砚舟那里听说了所有事,此刻再多安慰的话都显得苍白,只能拍着她的背,一遍遍地说:“我知道,我都知道……哭吧,哭出来就好了。”

病房里安静了很久,直到楚岁的哭声渐渐小了下去,她才抬起通红的眼睛,看向程砚舟:“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程砚舟的喉结滚动了一下,从随身的包里拿出一个证物袋,里面装着一枚银质警章,上面的警号“304117”清晰可辨。

“这是组织替他保管的警章。”程砚舟说:“卧底任务开始后,他的身份信息被加密存档,这枚警章就一直由警方代为收着,是他作为警察的证明。”

(注:文中警号为虚构,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

程砚舟继续说:“四年里,他忍辱负重,就是为了收集温时修的犯罪证据。那天他让我带出去的,不仅是交易账本,还有整个贩毒网络的核心名单。”

他顿了顿,从包里拿出一个信封,递到楚岁面前:“这是在他宿舍找到的,收件人是你,是他四年前刚接任务时写的,那时候他就做好了最坏的打算,怕自己出不来,特意留了这封信,想给你留个交代。”

楚岁的指尖触到信封粗糙的纸面,眼泪又涌了上来。楚郑接过信封,轻轻放在妹妹手里,沉声道:“岁岁,江烬是英雄。他做的这一切,不光是为了任务,也是为了护着你。你得好好活着,才对得起他。”

楚岁把脸埋进哥哥怀里,肩膀还在微微颤抖,却没有再哭出声。程砚舟看着这一幕,悄悄退到了病房外。

良久,姜昭一,谢栖,陈野驰,阮黎,宋芷,虞简一同前来了。

宋芷挨着楚岁坐下,轻轻揽住她的肩膀,声音带着点哽咽和坚定:“岁岁,我们来了。”

姜昭一跟在后面,平日里总是带着笑意的脸上现在满是凝重:“岁岁,你还好吗?”

楚岁看着眼前熟悉的面孔,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好。

阮黎看出了她的情绪不对:“岁岁,江烬是英雄,他把温时修那群人渣连根拔起,护了多少人周全,我们都记着,所有人都记着。”

虞简在一旁点头,悲伤的语气里带着压抑的怒火:“可这代价太他妈重了!若不是周楠笙那个女人,你根本不会被卷进来,江烬也不用走到这一步!”

“周楠笙!”楚岁猛地抬头,眼神里瞬间燃起恨意,自己差点忘记她了:“是她……是她把我打晕,带去毒窝的!”

陈野驰拳头攥得咯吱响:“那种女人为了自己的利益,连你都能卖!等这事了了,我绝不会让她好过!”

谢栖推了推眼镜,作为律师,他比谁都清楚法律的边界,可此刻所有的理智都被翻涌的情绪压过:“毒枭死了,但周楠笙跑不了。下周开庭,她作为从犯必须受审。我已经申请加入辩护组,不是为了替谁辩护,是要亲自把她的罪证一条条摆出来,让她牢底坐穿。”

他顿了顿,看向楚岁:“江烬没能亲眼看着正义落地,我们替他看。你受的苦,他受的罪,都要让她加倍偿还。”

宋芷点头:“谢栖说得对。周楠笙以为躲在后面就没事了?咱们手里的证据,足够让她这辈子都别想抬头。”

姜昭一擦掉眼角的泪,走到楚岁旁边,握紧她的手:“所以你要好好的,养好身体,跟我们一起去法庭。你要看着周楠笙得到报应,看着江烬用命换来的结果。”

楚岁攥紧了那封还没拆开的信,又摸了摸手边的警章。

“好。”她轻轻点头,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决心:“我跟你们去。”

此时此刻,他们都知道,悲伤不会消失,但仇恨与信念交织的火焰,会支撑着他们走完最后这段路,为了江烬,也为了那些不该被辜负的正义与善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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