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考成绩发下来后,楚岁捏着江烬的数学试卷,指尖微微发抖。
“江烬。”她深呼吸:“这道选择题的选项C明显错得离谱,你闭着眼蒙都比这强,故意的吧?”楚岁抓了抓头发,把试卷往他桌上一放。
江烬懒洋洋地靠在椅背上,校服领口敞着,露出一截锁骨。他转着笔,笔杆在指尖灵活地翻飞,最后“啪”的一声掉在桌上。
“随手填的。”他笑,笑里带着点漫不经心的痞气,仿佛这满是错题的试卷,于他而言不过是件无关紧要的小事。可只有他自己清楚,这错题背后,藏着怎样的小心思。
上周数学老师说:“某些同学,不要以为自己有些小聪明,就不好好做题。学习不是耍帅,要懂得谦虚。”这句话明里暗里都指向了江烬,因为开学的第一次周考,江烬提前交卷,最后一道题虽然写得简略,却精准地写出正确答案。孙邺平就认定江烬自以为是、投机取巧、对知识不敬畏,狠狠批评了一顿。
从那之后,江烬就憋着股劲儿,想看看这老师能多“双标”,于是这次考试,他故意把会做的选择题都选C,还“错”得乱七八糟,想瞧瞧老师又会说出什么惊掉人下巴的评价。
“随手填的?”楚岁挑眉,指尖点着一道题:“这题题干里明显有个隐藏条件,就算不会做,顺着条件推也能排除C,你……”楚岁盯着他看了两秒,突然拿起桌上的圆珠笔,在他额头上轻轻敲了一下:“是故意考成这样,还是真没把心思放数学上?”楚岁杏眼瞪圆,圆珠笔还悬在半空,尾音带着点恨铁不成钢的懊恼:“别以为其他科目拔尖,数学就能糊弄,知识点是串着的,这次偷懒,下次难题准卡壳!”
江烬单手捂住额头,眼里却带着笑:“楚老师,体罚学生是违法的。”
“不及格还嘴硬。”楚岁把试卷推过去:“重做。”后面两个字咬得很重。
江烬没接,反而站起身,拎起书包往肩上一甩:“换个地方。”
“去哪?”
“天台。”他回头看她,眼里带着笑意:“那里安静。”
天台的铁门锈迹斑斑,江烬一脚踹开,灰尘在阳光下飞舞。
楚岁跟在他身后,皱了皱眉,道:“你经常来这儿?”
“嗯。”江烬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纸巾,铺在水泥台上:“坐。”
楚岁犹豫了一下,还是坐下了。
江烬在她旁边坐下,从书包里翻出试卷和笔,动作慢吞吞,像是故意拖延时间。
“从第三题开始。”楚岁指着卷子:“你公式代错了。”
江烬“哦”了一声,低头写了起来。
楚岁盯着他的侧脸,发现他睫毛很长,在夕阳下投下一小片阴影。他的鼻梁高挺,下颌线条干净利落,嘴角微微上扬,像是随时准备笑。
“看题,还是看我?”江烬突然开口。
楚岁猛地回神,耳根发烫:“……看题。”
江烬轻笑,倒也没拆穿她。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了,楚岁讲得很认真,江烬总是算错。
“这里,又错了。”她指了指他的草稿纸:“平方根不能直接约掉。”
江烬“啧”了一声,把笔一扔:“不学了。”
“江烬!”楚岁有点着急。
“累了。”他往后一仰,躺在水泥台上,手臂枕在脑后:“休息十分钟。”
楚岁拿他没办法,只好也停下来。
天台的视野很好,能看到远处的操场和更远的山。夕阳西下,天空被染成橘红色,云层像是被火烧过一样绚烂。
一阵风吹过,楚岁的头发被吹乱,一缕发丝粘在她唇边。她伸手去拔,却碰到了另一只手。
江烬不知什么时候坐了起来,正伸手替她摘掉在发丝上粘着的一朵蒲公英。
他的指笑轻轻擦过她的耳廓,触感微凉。
楚岁僵住了,心在这一瞬漏跳了一拍。
江烬把蒲公英举到她眼前,唇角微扬:“你比数学题好看。”
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变得温热起来,她看着江烬,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蒲公英的线毛在风中轻轻摇曳。
江烬把蒲公英吹走,忽然凑近她:“其实,我都会做这些题。”他拿起试卷,三两下写出了正确的答案: “我是故意的。”
楚岁瞪大了眼睛:“你为什么?”
“因为想和你多待一会儿。”江烬看着她,声音低了几分:“你讲题的时候特别认真,很安静。”
楚岁耳尖“唰”地红了,最后气呼呼戳他胳膊:“你这人想一起待着不会直说啊!我又不是不乐意!”
楚岁心跳跳得更快,低头假装整理试卷时,耳尖红得要滴血,却还嘴硬:“下次再装不懂忽悠我,我、我就——” 话没说完,听到江烬轻笑,她恼羞成怒地瞪过去,却撞进他含笑的眼,后半句“再也不理你”瞬间卡在喉咙里。
“下次还补吗?”他问。
楚岁狠狠抿了抿唇:“不补了!你爱考几分考几分,以后你数学考0分都跟我没关系!”
江烬把试卷折成纸飞机,漫不经心地说:“那我下次交白卷。”他的声音里带着点痞气的任性。
“江烬!”楚岁又急又气,可看着江烬脸上那副得逞的笑,却又生不起气来。
“行了,我有分寸。”他微微一笑,站起身,朝她伸出手:“走吧,请你吃冰。”
楚岁看着他的手,犹豫了一下,还是握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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