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寂追上去的时候,江月还在看照片,像是舍不得放手一样。
拍了拍她的肩膀,想要吓她,“嘿,还在看呢!”
“嗯,你的。”江月平静道,早就习惯他这样,从中抽出递给他一张。
在她递出的同时,同样也接收到了余寂递来的想给她看的那幅素描画。
“这是……我俩?”她细看了几眼,也觉奇妙,像是不经意的瞬间也能被人记录下来的淡淡奇悦,成为画笔描慕下被篆刻止住的时间。
“那个妹妹画的?”
“嗯呢。”
“画的不错,那不得给她们再送点吃的。”
余寂一听,笑的得意至极:“我们果然情投意合,想到一块儿去了。”
不理这句,她道:“拿着,还要不要?”
将照片半塞给他,戳着他的手臂,“还、有,不会用成语就不要乱用,这最多叫默契十足。”
余寂接过,“当然要的,而且我会用成语,别小瞧我啊。”
“行行行,会用。”她刚想再细看几眼眼前的画,余寂便抽回了几分,“唉?看就看,不让摸哈。”
“这画里有我啊,也不让摸?”
“不让,怕你抢。”余寂将画背到身后,耍起小无赖,“虽然她说是送我俩的,但是先到先得,我先拿到的就是我的。”
江月被他这副守财奴的样子笑到,“行,不跟你抢。”
好像走之前她画的那块画板也是这样,被余寂拿走藏起。
“前几天的画也是,你好像有收集癖。”
“nonono。”余寂矢口否认:“我也不是什么都收集的好嘛?我只收集对我有价值的东西。”
“哦。”江月佯装要抢:“一个小素描,按市场价给你,给你100,把画卖给我吧。”
“这是孤品。”他边跑边喊:“不、卖!”
“什么不卖?”凌岁穗听到声音从院中的厨房跑出来,就喜欢凑热闹:
“什么什么,老远就听见你们的声音了?买什么?我也要我也要。”
江月跟在后面把照片一张一张分出去,想说是那张素描,余寂已经跑到后面的客厅,把画藏起来谁也不给看。
还真是仓鼠系画派的,吃的是喜欢攒着不吃的,画也是喜欢收起来藏着不给看的。
她对此感到失语,自语道:小气的很,占有欲还不小。
毕竟不是大家的合照,江月转头告诉好奇的凌岁穗,半遮掩着:
“没事,可看不可看的,就一张素描而已,说什么仅此一张,怕你抢他的。”
“小余怎么这么小气!”
“算了算了。”凌岁穗拉过江月,“厨房太小了,八个人根本站不下,让他们去做饭。咱俩还是不帮倒忙了,我们去菜园里摘水果吧,好不好?”
“好。”江月知道,这是有悄悄话要说了。
凌岁穗背着周淮先上次送的小竹篓,擦擦抹抹着上面根本不存在的细末灰尘。
“压根不舍得用吧,我看你就是拿来当个装饰品的,拿来看的。”
凌岁穗下一秒就从背篓里掏出个皱巴巴的塑料袋:
“当然是用来炫耀的,给我拍几张好看的照片,要那种能看出我在认真摘果子,然后超绝不经意感,那种抬头发现你在拍我的那种男友视角,你懂吗?我想发个朋友圈。”
“我可太懂了,过去那么多年这活儿不都是我干的吗?哦,以后得让位给小周了。”
凌岁穗已经摆好了姿势,维持着笑容腹语道:
“怎么可能,你以后得一直待在我身边,一步也不能走。”
江月透过摄像头去看满是笑容的凌岁穗,横着的屏幕,挡住了她的双目,只余那偏扬的嘴角。
按下快门后,她才笑答:
“好,我一定一步也不走。”
“那就好。”小番茄的酸甜味漾在雨后天晴的空气中,如她酸酸甜甜的心情。
可凌岁穗忘记了,江月说谎的时候,不会暴露出自己的眼睛。
***
吃完饭后,大家在一起玩了会儿游戏,时间早已来到了晚上十点。
秦听被劝下留宿,可楼上的房间还锁着,没有多余的房间。
故而几经商量之下,凌岁穗最后跟着江月去村里,与她同住在一个房间。
洗漱完躺在床上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多。
凌岁穗晚上打游戏打上了瘾,半躺在床上拉了周淮先双排。
江月洗澡回来的时候,刚好碰上凌岁穗这把结束。
她摇着手中的平板,“晚上要不要一起三排?”
“不了。”江月拢了拢刚吹干的头发,“明天还要早起去上班,好几天没工作,怕赶不上进度。”
“好吧…你辛苦了。”
想起有事情要问,江月小声问了句:“开麦了?”
“没,小秦医生要早睡,明早也要赶回去上班。”
按亮手机看了眼时间,江月不经意问了嘴:“那我走之前你不是说要带小周去看那个画吗?看了没?”
“没,牧希突然来了,打乱了我的计划,没时间带周淮先去看。”沉吟了片刻,才道:“可能明天?”
“哦……”江月眸色微垂,不知在想什么。
“怎么了?”
江月笑笑,“没事,就是好奇。”
“有啥好奇的,难道我们俩还能抱在一起痛哭流涕吗?”
悄悄换了双轻便、随穿随脱的平底凉鞋,“行,那你打你的,我去找小鱼讨论一下明天的草图,可能会熬夜,不用等我了。”
“好。”凌岁穗未感奇怪,提醒江月早点回来,别累到自己。
楼下余寂的房门今天破天荒地关上了,应是考虑到了凌岁穗的到来。
“咚咚咚。”江月撑着门边敲响了房门,她还疑惑着。
可真开了门后,江月一下就知道为什么要关门了,向下轻瞥了一眼便收回了视线。
他只围着条浴巾,此时半掉不掉的,也不知道里面穿没穿。
对方似料想到了会是江月般的镇静,打着哈欠,“怎么了?才分开这么短的时间就想我了啊。”
“嗯,想你了。”
“打住。”
有鬼,肯定有鬼。
余寂抬手叫停,“说吧,什么事。”
“需要你发挥一下你的钞能力。”
“哦?”余寂多了分兴趣,“怎么发挥?”
“这个时间,你能订到玫瑰花吗?”
“要多少?”
“越多越好,尽你可能。”
“现在就要?”
“嗯,现在就要。”
村里连个路灯都没安,余寂怕黑,所以从来不会在这样的夜间出行。
显然是想到窗外的夜色,微愣一下后,他却还是在只思考几秒后便答应下来:
“可以,等我换个衣服。”
不多时,他已换了身休闲服,怕江月等得久了,手中的电话还未挂断:
“嗯,地址发我,在最近的地点会面。嗯,其他的细节不用我多说了吧?一切都要最好的。”
他拿着车钥匙,边说边走,一个眼神让江月跟上。
乡间的夜晚,夜色如墨般笼罩着每一处。
余寂虽总是一个人旅游闲逛,但最怕的还是黑暗,这种夜晚的乡间小路余寂最是无法适应。
没了平时和江月打趣聊天的松弛感,他只字不言,将注意力都放在前方的路上。
这段路都是这样,还不知道从何时能结束,江月能感知到他的紧张,打开自己的手电筒放在他的右手边。
“这样会好一些吗?”
“没事。”余寂不敢太分神,只看一眼笑道:“其实你在旁边陪着我,也就没那么害怕了。”
“嗯,我知道虽然没太大用,但是至少能给你一点心理安慰。”
“嗯,其实……”余寂的笑容依旧不太自然,“挺有用的。”
只听语气,江月便知道他又在逞强。
“这么晚还让你和我一起出来,是不是为难你了?或许我应该找…”
“不为难,一点也不为难。”余寂握紧了些方向盘,“下次还有这种事情一定要找我,不许找别人。”
要是平时,江月不会和他聊这么多,今天情况特殊,她得多聊点转移一下余寂的注意力。
故意装蒜道:“哦?别人是指……秦医生?秦医生人很好啊。”
“他好在哪儿?”
“医术高明、体恤病人、又高又帅……这几次去医院的时候,我才发现秦医生的人缘不是一般的好。”
余寂果然听不下去了,也顾不上怕黑的夜路。
“为什么光夸别人,不能夸夸我?我人缘也很好的,见到我的人都说我好。”
毕竟有谁敢说他不好的,他也可以用钱解决。
江月顺着应付,“好到没边了,而且我天天都在夸你啊,偶尔夸一下别人也不行吗?”
“不行,今天你得听我的。我出钱出力,你得提供情绪价值,公平公正。”
“好的老板。”江月为钱折腰。
“那帮我导个航,目的地在聊天记录里,刚才发给我了。”
“报告老板,我导航好了,总共一个半小时的路程。”
不远处路光点点,江月知道应该也不需要自己了,调整了个舒服的姿势,她阖上眼打算休息一下。
静不过几秒,余寂又开始心慌起来,他发现自己就得听着江月的声音无时不刻地萦绕在自己耳边,才能没那么怕黑。
轻咳一声,掩饰起自己小心思:
“那个,我记得最近好像多了一个导航语音录入的功能。闲着也是闲着,你现在要是没事,帮我录一个吧。算是这么晚你一句话,我就能说走就走的报酬。”
“可以。”
他说的对,故而江月没有拒绝的理由,起身点开导航系统,“我试试,你将就着用。”
“不要,不要将就,好好录,不要打发我。”
不是要求苛刻,他这样说只是为了江月能跟他多说些话。
“一定。”江月肯定道:“一定好好录,没有想要打发你的意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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