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睁眼,姚逐风看到的不是白色的屋顶,而是各种红木色。不用想,他便知道自己又来到梦里了。讲真,心情还挺平静,毕竟上次来过。
“不过,既然有沙发和现代式的床,为啥没有用白灰刷墙啊!这种暗沉的颜色真的不利于采光啊!稍微晚一点、阴天一点在室内真的很伤眼啊!我不想在这里近视啊!那个前辈为啥不顺手捣鼓一下墙灰呢?”姚逐风无语吐槽道。
“没事儿的少爷,没事儿的,反正你也不咋爱看书的。”刚进门想看姚逐风醒了没的添墨,正好听到这句话,“而且,近视可以买个琉璃镜的。”
“还有近视,哦不,琉璃镜?”姚逐风看到添墨进来便从床上起来穿上了外衫。
“是的少爷”添墨看自家少爷又问了这个问题,便又解释了一遍。
“老爷回来了,夫人叫您去花厅准备吃晚餐了。”
“已经到晚餐时间了?我睡了多久?”姚逐风问道。
“两个小时,现在是下午五点半。”
“哦,两个小时,小时?”姚逐风又一次疑惑,但是也在意料之中了,疑问了一下,便跟着添墨往花厅去了。
花厅就在旁边院子,姚逐风俩人出门走过一个回廊,转弯便到了。
花厅宽敞明亮,中堂是典型的中式布局,而左边却摆放着一整套海南黄花梨木家具,三张雕花红木沙发呈"品"字形摆放,中间围着个酸枝木小几,中间放置着一张云石面的大茶几,上面摆放着精致的紫砂茶具。最引人注目的是角落那座鎏金珐琅自鸣钟,钟摆有节奏地左右摆动,发出沉稳的"嗒嗒"声。
右边是一张硕大的红木八仙桌居于中央,配着八张鼓腿方凳。桌上摆着个青瓷花瓶,插着几枝新摘的桂花。靠墙的多宝格里陈列着各式茶具,既有传统的紫砂壶,也有几件精致的玻璃器皿。
姚母还没有来,沙发上坐着一个看着与道姚逐风年龄相仿,却更加成熟的男子。
男子抬头看向走进来的姚逐风:“小风,过来,母亲还没来,在这坐一会儿。”
好了,不用姚逐风问了,这应该是他哥。
秉承静观其变的原则,姚逐风只是“嗯”了一声,便走到单人沙发前坐下了。
姚逐光推了一杯茶到姚逐风面前,“舒意茶庄新出的绿茶,尝尝怎么样。”
姚逐风端起茶杯喝一口,没什么感觉,又喝了一口感觉涩涩的,便把茶杯放下了,不动声色道“清香回甘,很不错。”套公式,这样回答应该不会有错。
姚逐光看着他,轻笑了一声,点头表示同意。
姚逐风见状却心里一紧,意识到自己可能表现得太老成了。正想解释,外面传来一阵环佩叮当的声音——是姚母到了。
由于随侍姚尚书的小厮回来禀报说,姚尚书下值后与同僚吃酒去了,因此,姚母便招呼两人上桌,命人开始上菜,准备开餐。
三人菜品也是比较简单的四菜一汤,在姚母说可以吃饭了,两人等着姚母夹完第一筷后便也开始进餐,食不言,在碗筷的零星几下微小碰撞中,三人很快用餐完毕。去沙发处坐下了,姚逐风猜这是饭后的家人交流时间,因为他在现代,家里也是这样。
“小风,再有几天就是你的加冠礼,到时你要表现得稳重一点,万不可像平日在家里一样不做拘束。”姚母叮嘱道。
姚逐风一阵脸热,应道:“好的母亲。”
姚逐光在旁见状不禁失笑,闻声,姚逐风想刚刚喝茶的时候,姚逐光肯定是看自己笑话了,没想到平日里,这原主也是个不着四五六的人,想到这便瞪了姚逐光一眼。结果姚逐光笑得更大声了。
‘反正原主性格跟自己差不多,而且这是在梦里,爱咋样咋样吧。’姚逐风想。‘反正梦醒了自己就回去了,不用太过担心,加油姚小风,你可以的!’
姚母见姚逐风又在发呆,便也没有再问什么,转头问了姚逐光一些工作上的事,便让两兄弟回去了。
次日,庄严肃穆的朝堂之上。
“皇上。”一身着绯红色官服的官员出列道:“臣有本启奏,臣闻,西山矿场常有克扣矿工薪水,苛待矿工的事情发生,且隐隐有暴乱的趋势。我朝自太子殿下提出以煤代薪之日起,五年来矿工人数发展众多,若暴乱之事发生,恐会被有心之人利用,造成大乱。因此还请皇上明查此事,以稳矿工人心。”
龙椅之上,身着玄色龙袍的永平帝看向站在文臣中间,此时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的郑国公程观远,“郑国公,可有此事?”
郑国公年纪已大,听闻永平帝询问,不禁胡子一抖,出列道:“陛下明鉴,西山矿场五年来恪守太子殿下'以煤代薪'的德政,岂会有克扣之事?”
“好,李不屈,张平。”
一位看着较为年轻和一位年近不惑的官员握着笏板出列道,“臣在。”
“张平,你派一人随李不屈前往西山矿场查明此事。”
“是!”
“好,今天若无其他事情,朝会就到此为止。”说罢便起身离去,大太监高声唱道:“退朝~”
众朝臣朝外走去,后头身着玄色蟒袍的身影神情思索。
三日后,尚书府大门敞开,不断有宾客登门,时不时响起小厮唱礼的声音,一位位宾客被丫鬟引到花厅,一大早被拽起来的姚逐风,在姚母和丫鬟的一众打扮下,此时正跟姚尚书姚母站在花厅前迎客。
姚逐风脸上挂着标准微笑,跟随着姚尚书姚母向宾客问好,而脑子里却在头脑风暴,不知道怎么回事儿,这次居然在这三天了还没有梦醒的迹象,回想自己刷的视频,看的小说,以及这次来这里前的状况,姚逐风合理怀疑自己穿越了,不过别人是穿书穿剧,而自己则是穿进了梦里。不过车祸后,自己还确定了医生说并没有生命危险,那为啥还是醒不过来啊!!!
姚逐风咆哮,姚逐风无可奈何,只能坦然接受。
在姚逐风还沉浸在脑中想法的时候,一个身影溜至他的身后,拍了他一下,差点没给姚逐风拍的尖叫出声,还好他还记得自己在哪在干什么,只是狠抖了一下,扭头瞪向身后拍他的人,是个扎着高马尾,佩戴银冠身着天青色衣裳,眉眼深邃的大帅哥。
姚逐风并不知道是谁,低声佯装生气的问道:“大哥你谁啊,差点没吓死我!”
“好你个姚小风,又把我忘了,你可是说了不会再忘了我的。我是萧林佑啊。”萧林佑无奈道。
姚逐风无所谓道:“哦,对,想不起来了,没办法,加冠了,年纪大了,脑子不好使。”满脸你待又怎样的表情。
不过好歹萧林佑来者是客,两人又斗了几句嘴后,姚逐风便让人把他引入席间入座。
此时,小厮前来向姚尚书说道,见太子车驾向这边走来。
姚尚书闻言一愣,不明白太子的来意,毕竟自己是礼部的,与西山矿场联系不多,但又想起什么很快就回过神来,携姚逐风等人赶紧前往大门,准备迎接到来的太子。
挂有东宫标志的马车在尚书府门前停下,下人搬来凳子置于车前,紧接着为车里的人撩开了车帘。
一个黑金色的身影弯腰从车中走出。只见其身着黑金色交颈大袖衫腰挂龙纹云配、明黄香囊,头戴镶黑曜石银冠,簪龙纹银簪,面若冠玉,眉如远山,身高八尺,气度威严却又不失柔和,端的是个顶顶的美男子。
待得太子站定,众人纷纷拜倒稽首,呼“太子殿下千岁。”
拓跋云起走近几步,扶起姚尚书,并扬声道:“诸位请起,不必多礼。”
又对姚尚书道“孤仍记,小时逐风曾在孤身边伴读月余,期间还救了孤一次,之后虽不在宫中伴读,但于情于理孤都理应前来,因此特备薄礼前来观礼,贸然之行,还请姚大人见谅。”
姚尚书记得姚逐风确实进宫伴读了那么一段时间,便叫来站在后排的姚逐风再次向太子行礼。
姚逐风本来还在后排吃瓜,见老爹叫自己,便端起无可挑剔的笑容,依言向太子行礼问好。
拓跋云起虚虚一托,言不必多礼,便示意身边的小公公。
小公公适时递上礼册,随机小厮唱礼,“太子殿下到,赠端砚一方,湖州紫毫笔一只,南海珊瑚笔架一对,青玉笔洗一个。”
众人惊叹,太子居然备下如此厚礼。赞叹太子顾念儿时之谊,是个重情重义之人。
在唱礼声中,姚尚书引着太子,前往花厅,众人也跟随返回。
为姚逐风加冠的是暂居城外栖霞山栖霞观的云游道人—玉衡散人。
一系列流程,在最后的加冠步骤时,玉衡散人对姚尚书道“贫道以为,此处太子殿下稍年长于贵子,且身份尊贵,身负国运,因此可为姚二公子行最后的加冠之礼。”
姚尚书知玉衡道人道行深厚,此举必有深意,且太子身份贵重,为姚逐风加冠并无不妥,因此点头答应,转头看向主客位的拓跋云起,寻求他的意见。
拓跋云起虽诧异,但也并无意见,甚至这做法也正和他心意,便欣然答应了这一请求。
“加冠~”
姚逐风跪在花厅中间,目光下垂,看着前方之人脚下的织金线龙纹玄色锦靴,一顶象征成人的白玉发冠被轻置在头顶,太子修长的手指将簪子穿过发间,带起些许痒意。
“礼成~”
姚逐风起身行礼,拓跋云起笑着摆了摆手,转身向姚尚书道:“姚大人,孤有一事,还请姚大人借一步说话。”
“是,殿下,还请先行殿下移步逸竹轩,臣随后便到。”姚尚书应道,转头吩咐管家为太子带路。
“逐光”姚尚书叫来大儿子,“你在这里招待宾客。”
又对身边站着的姚逐风道“逐风,你跟着你大哥,去认识一下来客,你长大了,该学着处理人情世故了。”
姚逐风姚逐风点头称是,目光却不自觉地追随着太子离去的方向。他敏锐地注意到,父亲在与太子交谈后,袖中的手指不自觉地摩挲着——这是父亲思考要事时惯有的小动作。
“别发呆了。”姚逐光轻轻拍了拍弟弟的肩膀,低声道:“今日来了不少朝中要员,郑国公一系的几位大人也都到了。你且跟在我身后,多看多学。”
姚逐风收回思绪,跟着兄长走向宾客。他隐约感觉到,这场看似寻常的加冠礼,似乎将会成为自己人生的一个转折点。
逸竹轩中,先到一步的拓跋云起正在品茶,修长的手指轻轻摩挲着青瓷茶盏的边缘。窗外竹影婆娑,在他玄色锦袍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殿下。”姚尚书入内后屏退左右,待房门紧闭道:“不知殿下今日前来,可是为西山矿场一事。”
拓跋云起抬眸看向姚尚书,茶盏轻轻搁在案上:“哦?姚大人继续说。”
“殿下想让我儿姚逐光前往西山矿场查账,只是,不知殿下为何属意我儿逐光。”
太子沉默几息,想到五年前他见百姓伐薪烧炭,致使京郊山林几近光秃,隆冬时节贫民冻毙者众,才力推煤炭替代木柴。如今这惠民之策,竟成了某些人盘剥百姓的工具。
拓跋云起不自觉转动扳指:“姚大人是心系黎民之人,孤观令公子也是,且姚大人一心忠于陛下,而郑国公对张平却有知遇之恩,他们的人孤不放心,因此想到姚公子也在户部任职。”
姚尚书一怔,随即明了:“是殿下。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犬子未经大事,交给他这么重要的任务,恐怕他......”
“无妨。”拓跋云起唇角微扬,“这次他只是从旁协助。孤会在队伍中添加一个名额,命姚公子同往,前往西山煤矿例行账本核查。姚卿以为如何?"
姚尚书一阵为难,毕竟这是一趟浑水,担心姚逐光因此陷入生命危险。
拓跋云起见姚尚书神色又道:“姚大人不必过于担心,孤会暗中派人一同前往,这些人将会以姚公子身边随侍的身份同往,必会护佑姚公子的安全。”
窗外一阵风过,竹叶沙沙作响。姚尚书望着太子映在窗纱上的剪影,忽然想起玉衡散人那句‘身负国运’的评语。他整了整衣冠,郑重行礼:“臣替犬子谢殿下栽培。”
此时花厅里,姚逐风正跟随姚逐光向宾客敬酒,手中青瓷酒盏映着烛光。他刚刚加冠,对这些官场礼节还很生疏,只能学着兄长的样子行礼。
管家匆匆走来:“二少爷,老爷请您去逸竹轩。”
姚逐光拍拍弟弟的肩膀:“去吧,这里有我。”
姚逐风刚转身离开花厅,身后丝竹声里便漏出几声刻意压低的议论。
离开喧闹的花厅,姚逐风穿过回廊。月光下,他看见逸竹轩的窗纸上映出两个人影——父亲正与太子对坐交谈。虽然好奇他们在说什么,但他知道这不是自己该过问的事。
来到逸竹轩外,姚逐风整了整衣冠,轻轻叩门。
“进来。”父亲的声音从里面传出。
推门而入,姚逐风看见父亲坐在下首,太子拓跋云起正端坐在主位上,手中捧着一盏清茶。
见姚逐风进来,拓跋云起看向姚逐风,眸中闪过一丝欣喜与怀念,随即又被很好掩藏。
“见过太子殿下。”姚逐风恭敬行礼。
太子微微颔首:“姚二公子不必多礼。”他放下茶盏,声音温和且带着莫名的愉悦,“孤记得,姚二公子曾言,希望长大后能够为大梁架桥铺路,修建高楼,不知现下可还愿意?”
姚逐风一愣,下意识看向父亲。姚尚书道:“殿下看重你,这是你的福分。”
“草民仍愿。”姚逐风谨慎回应。
太子轻笑一声:“好。待几日出榜后,若姚二公子榜上有名,孤会推荐姚二公子前往工部任职。”
“谢殿下。”姚逐风拱手应道。
拓跋云起起身,走到姚逐风跟前,身形高出姚逐风半个头,轻轻拍了拍姚逐风的肩膀,温和道:“孤看好你。”
“姚尚书,孤宫中还有事,就不多打扰了。”
“恭送殿下。”姚尚书姚逐风道。
“逐风,太子殿下看中你是好事,希望你不要让殿下,让为父失望。”
‘原来自己已经考过科举了,真好,不用自己再去寒窗苦读了,真不错。’姚逐风想到。
“是,父亲。”姚逐风道。
“去吧,让你大哥过来一趟。”姚逐风不明所以,但照做,不过明明自己刚进去时父亲还是一脸担心的神色,而在自己与太子交谈过程中神色渐松。因此自己进去前后,他俩说的应该不是一件事。而太子走后马上又叫大哥过去,应该就跟他来这里之前父亲与太子的谈话有关。
姚逐风穿过雕花回廊时,阳光渐西,微风卷着樱花香扑在脸上。他下意识摸了摸被太子拍过的肩膀,他下意识摸了摸被太子拍过的地方——那力道不轻不重,却让他脊背绷直了一路。
大厅里丝竹声间歇,宾客观礼后不久也都陆陆续续离开了,此时,只有几个奴仆在收拾。姚逐光站在花厅中间,与人交谈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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