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乞巧妙女
附在清芷身上的母蛊刺身助长，揉入清芷的肉身之中，撕碎的皮肉犹如木偶般呆滞，傻愣着劲头等着剑身穿身而过，植蛊和母蛊合力将这副身子递入剑身之下。
“师哥——哥——”母蛊躲入清芷身内，主身的灵娑占身主位，清芷的灵力魂归，有了短日的休憩。下瞬，被毒蛊操控的扬灵漠然拔出剑身，赤血顺着剑身而下，滴血落在地上。
而后，母蛊不留众人缓息之际，悄无声息占据了这副身子，扬灵的剑柄寻着周身望去，似在寻找下一个替身鬼。
不瞬，举起手中的长剑饶身至脖颈，剑身离脖颈间的肤身不足半指。
阿斗唤出灵娑之力，冲出阵去，顺手捞走了弥砚山身上的灵鞭，握在手中的灵鞭第一鞭抽在扬灵的手中，长剑缠绕在剑身，而后甩出阵去。阿斗抬手又是一鞭，这一鞭落在了扬灵的身上“品下低等的寄生之物，落在我手中有你好受。”
附在扬灵身内的蛊虫感身发热难耐，这副身子恐难以招架，狠心死咬住了扬灵的血肉充饥“还想跑。”
灵鞭足足落在扬灵身内十二下。
灵鞭的痛力是策灵修仙者身内的灵娑之力，多则是为仙家众弟子的训斥和惩戒，而于妖灵或是邪魔歪道的魔盅之物则是魂抽肉身，灵鞭落在身上是吸灵或是邪气、魔气和怨气。
蛊虫是为品级下等之物，虫身内更多为魔气和蛊毒。阿斗十二鞭落下足矣让蛊虫咒死在寄生者的身外“弥公子，弃魂草。”阿斗扭过身去，面色怨灵之气的血瘫之色已骤然不见，转而是初见时的稚气少年润色之感。
还是如这般，坐客堂的小弟子怀内揣着几枚李子，不时还转身与他人而享，直至众家之人朝他身内打量而去，这个误闯入的学徒悻悻溜走。可时至今日，养育和生活的镇子一夜之间被仙家之人的熏心败毁，昔日同堂的手足惨遭毒手，师哥身负剧毒已然未醒。
他心内所知之事藏于身内，这一藏，不知多久而化。
弥砚山只发觉幻如如初之景，那个滚雪球的团子还是不及腰身般高，拉着个头不高的黑雪球在雪地里打滚，掀翻了屋顶的砖瓦，而后躲进屋内闭门不出。等日房屋损毁有所发觉，定会哭丧个脸跑来认错，手里还抱着不知从何处寻来的果子。
半高的身子还不及主屋栓门高，踩着小木板凳，捏住门闩敲了敲，敲了三声过后，见屋内无人应答。便会脚下打滑，一只脚踩在空中，见屋内那人有所起身，早已躺在地上寻好姿势。
待而屋内之人所出，满脸的委屈劲而生“那个……那个雪球绊住了，我……我想吃茉莉糕。”说罢，从兜中掏出还未过水的果子塞进唇中“还想吃云吞抄手。”
“昨日师父云访，家中的云吞抄手馅尽数给了师父下面。”弥砚山抬起屋门前的手炉塞进雪儿手中，而后转身入了屋内。
“云吞抄手的皮馅不可过厚，也不可显薄，我不喜皮馅发酵的抄手。也不可只为咸花，我想吃茉花的肉馅，下水需得三灶，不为三灶不入唇……”雪儿迈着步子，紧跟着弥砚山进了屋内，关上了屋门“云吞皮需是山涧清泉所酿而成。”
“今日的诗文可有温习？”
“堂溪先生留于的功课已然。”
“七日前教于你的灵鞭之控可有所成？”
“师哥，你愈发为师父的模样了，整日不温言，教于我的术法我又不可多言而论。师父老人家整日为手握戒尺等我回家，摸着胡须而谈。”冰濯雪将暖炉揣在怀中，将野果挪至盘中“师哥，小师弟也未温习？责罚之罪应为他。”
弥砚山铺好被子，又叠上厚棉被，塞了枕头，手探进被身之中摸索，又顺了顺被子的周角。冰濯雪跟在身后左右瞧眼都很不顺，被子还未盖身就跟着去了侧房“不用跟着。”
冰濯雪挽起袖子，卖力跺脚发泄不满“云吞抄手。”
而后，步入院中滚了一个雪球扔向了屋顶。所幸，倒塌的是他所住的那间屋子。坍塌的里间跑出来一人，跟头不及雪儿高，对着空院一阵发泄“哥,修屋顶的银两你出——我睡哪儿？师哥——”那小团子又拖着满身的木屑追去了侧房“师哥——”
弥砚山停手手中之物，拿过身旁的帕巾理了理小竹子身上的杂尘，转而领着人去主房换了一身衣物“夜间寒凉，河道谷的湿虫泛潮，你和雪儿今晚便在这屋歇息。被子已经铺好了，我多加了一床被子，侧房的暖炉我放在被身先暖着，雪儿喜侧睡，小竹子又喜横睡，挤着些睡，暖和。”说罢，将带回的暖炉塞进被身之中。
“杯中的姜汤一人一杯，睡前喝下可暖身，切莫夜间下山，近日河道谷一带世家争端四起，家主和世家公子在一带擢选。你二人不可私自下山。”
“师哥，主间留给我和小哥，师哥又要去书房守夜吗？”小竹子拉紧了腰间缠绕的丝绳“书房的屋顶漏水，昨日小哥背了一块雪球砸了屋顶。”小竹子言语声渐小，似是知道小哥犯错。
“无事，师哥躲身漏水之处。”
“师哥，主间的板床宽容，挤一挤就能睡了。书房夜间潮寒，又滴水，厚床的被子都留在主间了，如此下去师哥的身子遭受不住的。”
弥砚山蹲下身子将小竹子身上的结系好，拍了拍他的后身“去喝姜汤吧。”
“好。”
木门嘎吱嘎吱作响，一个小雪球滚了进来，带了满地的碎琼雪，冰濯雪窜进屋内，默不作声喝完了杯中的姜汤。
而后又溜出去了。
回屋时手中多了一个草包结成的枕头，将绣着碎琼花瓣的枕头移身至旁，盖着草包枕头躺下身去。
冰濯雪踢了踢身旁的被子，端着茶杯的小竹子领会之意，咕咚一声干完了杯中的姜汤，一溜烟钻进了被身之中。
弥砚山抖了抖肩，掀开被子一角趟身而下，背身的雪儿抓起被子往他身上扯了扯“冷。”
“云吞抄手的皮馅宋大哥送了些，山脚下的糕点铺子开张，我买了些茉莉糕。”言尽，裹着被子睡身而去。
“师哥。”
小竹子也眯睡过去，雪儿赤着脚爬下床，拿了一个暖炉塞进师哥的腿身旁，又捞出被身里的小暖炉放在小竹子身旁，裹了裹被子安心睡去。
阿斗持着灵鞭抽身扬灵，莫不想这蛊虫赤着身子不放，十二鞭落成之后，蛊虫顺着喉咙爬出身，却不想这虫子的虫身为八脚之物，身中缠着黄绿色的护身之物，应是一层甲壳。
“你这害人的蛊虫。”陆长江朝着虫身呕吐“这虫子是何时入了扬灵兄的身子。”
“姜家虽为岁寒之界，可宗门之内符咒盛行，扬灵被身的符咒应是蛊虫的入身之效。”弥砚山取出弃魂草给其服下“弃魂草可留有一命，将人带回坐客堂。”
“陆楚长，姑娘的性命我可交于你。寒宵已在堂门外接应，入了客堂自会有人与你搭手。”
“我……我……我——她——……她——她”一脸懵逼的陆楚长抱着清芷姑娘愣在原地，而后小拇指和无名指动了两下“清芷姑娘还未——”
“陆楚长，扬灵兄的身子现已残败，莫不能再动身了。”阿斗和弥砚山二人，一人唱白脸，一人唱红脸，二人传的把戏落在陆楚长身上回旋。
下瞬，一个闪躲，这八爪的蛊虫猛得窜身飞过，不止为八足，甚为瞳眼也是八洞，绕是陆楚长所见之景甚多，可此虫颇为怪异，抓住活物就肆意啃咬，他单手抱住清芷，又一个顺走拖起地上倒身的扬灵。
“武夷山姜家的伙食竟这般好，那……那姜舒日后与我成婚岂不是要遭受糟粕过活，不行——哎，扯远了。”身形似巨人的陆楚长拖着两副身子狼狈离行，行路途中还不忘碎念碎语，挂在身上的两人也身受难耐，蛊虫离身的钻身之痛还未消止，又被这人折腾的不轻“楚长、楚长，我要吐了。”
“哎……哎……等下，别吐我肤衣上，这料子很贵的，你你你——扬灵过分了，清芷，别咬……这料子……真的很贵。嘚，望月俸禄似那悲雁而飞，赔我衣裳。清芷，数你撕咬最为厉害，这衣裳何以赔于我。”
“楚长，雏月的俸禄不及你这身衣裳。无事，我找师父阐明缘由，她定会奉上百花镇绸缎舒适的料子给您做身衣裳。”接而，又握着陆长江的肤衣擦了擦脸“我……要吐了。”
“姜舒。”陆长江刚唤出此人之名，一阵灵风吹身，毫无备心的三人身出而过合力摔在地上。
“弥砚山！”
“阿斗！”
只听见身后那人的甩鞭之声，夹杂着蛊虫磨身的声音“嘶……嘶。”
蛊虫攀附的身子行动巨敏，八爪的活物颤颤而动，稍不留神之际便可被附身，阴者或为阳者皆数可殒命。
这一名宿却被清芷缠身不解，若为棺生子的十二妙女之人十二女为清芷，则为母蛊入身，这八爪的活虫又是何解？待而陆楚长艰难起身，破败不堪的衣裳还未扫灰，又被黑虫跟了身。
黑虫缠着陆长江的衣摆，走哪跟哪，缠在外衣不撇开身子。
陆楚长触手摸了摸那黑虫，原本直身的虫身弯合起来缩成一团，八洞瞳眼刻在虫身之上，黄绿色的护壳散出异花之香，幽冥蝎的身内所散发之物为熏臭之物，不为合家。
“小黑虫。”清芷身内虚脱，无力再爬身便耷拉着手指缩在那黑虫身上，本为聚成一团的八爪虫慢慢破开身子，虫身去摸那指尖的触碰。
扬灵不死心，又拉着黑虫不放，虫子的钝力拉满，一下又缩回成一块小石子“切，臭虫。”
那黑虫伸出四角，爬至清芷身旁嗅了嗅肤衣，又指了指地上的杂灰，灰烟拢聚在侧。抽身索命的清芷姑娘才知晓此为何意“柏榆镇，交错之门内的灵虫。”
“师哥，那日在死生门内，我贪吃误食了阵内的墙土，不过一刻之久，脚下窜过一群灵虫之身，落在尾部的那只灵虫咬下了阵脚的草药于我。”清芷托身起那黑虫，灵虫的肤色俨然褪身，素白的淡雅紫竟会成了棕黑之色，身内的灵丹也被人剖去，本为正瞳双眼却成了八枚瞳眼的怪物。
“有人毒害了柏榆镇，连镇中品阶弱灵也未能幸免。”
“交错之门的万眼堂内，那古树之上吊挂的尸身也毁身灭迹，惨遭如此毒手，这人怕是要断了整个柏榆的后路。可这些灵虫何以现身白榆，花升残留的火花之术吞并了整个寨子，今儿是为重建之事。花升已死，这灵虫的引力何以现身。”
“怕是有人等不及了。”
清芷掏出绣帕裹住黑虫，拐着伤痕的身子迈向坐客堂，扶膝之际，躲身在帕中的灵虫又缩回成一个小石子。
“女鬼姐姐，女鬼姐姐。”传声至耳，清芷抬头望去，半高的身影模糊见清晰“女鬼姐姐——”
“茱萸，茱萸。”
“女鬼姐姐——女鬼——姐姐。”
半分高兴之际又被这一声声女鬼止住，清芷垂着身子“女鬼？”
“女鬼姐姐？”
风公子的侍从怀信差人将茱萸送回了坐客堂养着，他身内的幼蛊如今只得暂息养身在体内，若强行将蛊虫唤出，茱萸的身子也会随之撑破。在加之孩子年岁小，遭受不住这横祸。
“阿姐，怀信哥哥让我将这书信留于你。”
茱萸从帽中取出书信盒，上面的盒筒刻着姜家的族徽和盖印，存封的蜡印还未封刻遮盖。清芷揭开蜡印，取出信封。
“百花危，横祸殃及武夷。扬灵、清芷速回。正则和莞青寻迹未果，不可恋战。”
姜家的传印符是为六界之首，可此为书信之势而危，清芷明白，此事祸及姜家宗门之事，她和师兄扬灵又同为助阵柏榆镇之人，此番速急召回武夷山，定为封灵蛊现身江湖之事。
百花镇。今而城门失火，怕是要殃及池鱼了。
晚安！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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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乞巧妙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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