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乞巧妙女
祀关楚内,众家弟子折身于厅堂之中。武夷山姜家自是入不了主家之坐,只为附属之位。扬灵和清芷兄妹二人无意争端此事,只为找寻失去踪迹的正则师兄和莞青师姐。
“楚长,今而关内弟子皆数殒命,我等愿入了祀关楚为徒。”言语者相视身着扮相应为苍梧台的外门弟子,苍梧台内门弟子身着赤红之色的长袍,里衣为素白之色。而外门弟子绣袍为淡雅的诺粉之色,袖口和袖脚多为雅绿色衬着,虽说更为秀气书生之像。可在各界之内尊奉赤红之色为主,雅玉落色而身居其后。
陆成江自是心知此等弟子何为,又不免驳了众家之面“若要为我祀关楚关内弟子,必要免去**之事,需得整日以佛斋度日。关内弟子不可偷习术法,不为佩剑,不度碎银钱财,不欺压镇内百姓而生。”
欲要起身的众家弟子相视而笑,摸了摸手中的剑身,而后东扯西拉而论,无人顾及陆成江所言之语。
这正是陆楚长所望之景。常言道,一人不可服侍二主,为人卖命自要守口为一主,委蛇而生的蛀虫还望得身高位。
祀关楚的内门弟子多是白榆镇的孩童,且为贫困人家之身。幼年时未能度化生智,体内藏蕴的还魂技和灵身难以开智,等而身为弱冠之岁,也是一个先天废物的灵身。故而入了祀关楚谋生,历任楚长所收之徒皆为缘性,所受之徒也为面缘之人。
六界之人争夺而后,扬灵端起石板之上的茶碗,碗身在手中摩挲而至,而后茶水倒在地上。瞳眼的刻印符微动身,活转的灵瞳幻化为紫金的双瞳,而后又以悄然之力幻化为棕黑之色。
蠢!
屋内的气氛跌入至谷底,清芷这个百灵也难得休憩,头身靠在师兄的肩头,不时阵阵落下,而后又靠回身“小师妹。”
“师哥。”清芷捏着鼻子应了一句。众家弟子散席而去,屋内仅余之人便为此三人,姜家弟子守在屋内之外。
“醒醒。师哥带你回家了。”扬灵抖动着肩身,所用之力为一成之半,清芷唇中碎念。肩身之力落止,扬灵转过身去欲要将人扶身而去。
清芷跟着抖动之力催唤出了身内的血灵,不及之时唇中含血而吐,身子也随之倒下身去。面上的素白之色附满了身子,扬灵为着力,也跟着落下身去。
嗤嗤作响的撕裂声磨碎了清芷身内的肤身,扬灵将人抵在身侧,却不想面身的刺花破面而生,尖长的刺身扎进肉身之内,又从另面破壳而出。修绿色的枝身狂身而长,色面的秀白之色肿胀隆起,这是体内温养的蛊虫醒身而为。
断骨刺花蛊虽为植蛊,可残留于体内的巫蛊毒气自是不少,蓝绿双蛊的唤醒。
“母蛊的寄身已毁,双半的植蛊却漠然复醒。莫非,它的半蛊也已醒身,那……阿斗岂不是也为此。”陆成江紧握着拳头,继而又双手摩挲。
蛊虫献祭。
又是一阵乱风而至,祀关楚内的弟子涌动至堂内难立浮坐,各家弟子围拢而谈。陆成江将人安置在厢房,众家弟子跟足而至。祀关楚的小院还是残坏之地,种植过弃魂草的土地被人一阵乱刨,残土遗留着棺生子的气息。
清芷身内的蛊虫狂暴跃动,在她的身内窜动不止。扬灵将人安抚住,各界的几个女弟子遮住床前帷幕,透过屏风相视而去。
“切莫乱了阵脚,如今花升虽死,南溟界的长老也不是好惹的主。他生前修炼而至的毒蛊老现却不见踪迹,姜家失迹的弟子还未寻身。故而,此次蛊虫复醒,应是惩戒于残害花升之人。”陆楚长将人拖至门外,掩上门“清芷姑娘还未出阁,姑娘家的厢房自是要避让。”
扬灵无心忧虑陆成江所言,身靠住石柱而叹,身内的刻印符咒痛身而袭,发瞬只觉瞳眼爆破而出“这植蛊和动蛊是为母蛊双生,动蛊落入阿斗的身中,植蛊入了清芷的身内。花升手下的毒蛊老此番毒炼蛊虫复醒,可此前母蛊封灵蛊蜕皮封身,若想唤醒母蛊必会入经女子之身。姜舒长老曾道,师妹身中的蛊虫已然引出,可此番出身的蛊虫又何以重入身,这何以解?莫非——”
“有人强行唤醒了母蛊,子蛊觉醒母蛊的气息,爬附入了二人身中。蛊虫是个寄生之物,会对贪恋之地难以忘却,阿斗和清芷的身子便是这双生蛊所迷恋的。如此而甚,花升所循迹的妙女十一人今而又被母蛊附身。”
“裹子之效。”
“母蛊的藏身地。不日前棺生子悄然登门,她便为母蛊的蛊身而诞生之子,身内也自有植蛊和动蛊的蛊毒,阿斗所见的母蛊也是蛊虫的分蛊,这母蛊虽不附身于人身内的存活,可也是寄生而活,假借阿斗之手引众人之路,让世人确信母蛊被遗落于柏榆镇,非为。母蛊跟着棺生子出了柏榆镇,藏身于妙女的身血之内隐去了踪迹。”
“母蛊复醒,子蛊寄身。”扬灵顿语而止“清芷的身子遭受不住,她体内的灵力三成之力消散难止,此前又被棺生子抽身一成。”
“我记于砚山此前而言,早于六界之生,便有一家立身处世,不入世家,不袭六界之事。偏安隅百花镇一方,自立门户。而后却失迹于百花一带,如今更是难以寻得踪迹。”
“百花镇,所言可是花檀古家。”
“正是,妙女皆为古家后人,若要找寻那失迹的宗门,门内弟子自是不可或缺,古家有一名为显灵阵阵法,门内弟子启阵。花升寻迹古家后人也不为是破开古家之门。想要找寻那失迹多年的灵娑,古家有一家主名为古晏,古家隐迹而后此人也失了踪迹,古家传于多年的阴阳一脉也断此江湖。”
陆成江起身扶住扬灵的身子,扬灵靠在石柱之上,额前发热,晃着身子“不可强行行功。”
屋内脚步声错乱,碎语投来,床前遮挡的屏风被人推开,破碎声传至院内。接着又是几声大喊,屋门被踢开,守在清芷身旁照顾的几人逃出屋内活命“鬼——”
“她她——她——她有、有、有蛇唇,像蛇灵大人那般吐露着舌头,肤身也尽数蜕皮,皮身蜕了好几层皮质,这姑娘莫不是蛇子吧。陆楚长,我等怕是伺候不了姑娘了。”说罢,不留陆长江回语,便跟着那几名女弟子回了前堂。
屋门内最后一个身出之人是为年岁约为清芷般大的姑娘,是个杏花色的瞳眼,扎着蝎子辫的小角翘起,她埋着头一路小跑而过,过及陆长江身旁之时,脚下的步子慢了几分,而后抬头而视。
“姑娘,屋内的人可——?”陆长江语塞而止,下瞬,屋内的守梁柱断了两根,扎着辫子的小姑娘小跑至陆长江身前,踮起脚小声说道“她死了。”
陆长江身内顿时煞白,而后转身去相视那人,屋内的灰尘蒙上瞳眼,转身却不见那身影,院内的破败不堪的景象又添一色,祀关楚内仅剩的厢房倒塌。
轰!
陆长江拽起扬灵向后撤步,屋内的人捕捉住气息,将二人围困在阵法之内,扬灵昏着身子,瞳眼模糊之际看到师妹的身影,附在身上的鬼影惊扰,戾气也消散了三成“师妹,你可好了?”
“退后。看她的舌头,身上的皮质蜕了层质,何以见得是你的师妹。”陆长江扼住这人,甩出几枚雾珠,却未想雾珠的加阵让“清芷”之身更加雀跃,她缠住扬灵休憩的石柱,身子盘绕住,吐着舌头。
陆长江望去,清芷的舌头泛着墨绿棕色,舌尖的唇痕分为两道,根植于身内的蛊虫爬附在脸上,植株横插在面部,后身长出几株紫色的藤曼包住身子,面部的泛白之色褪下,转而的是黝黑的蛊虫遮面。容貌也为蛊虫的形貌,豆粒般大的瞳眼。
“师妹。”扬灵晃着身子又是破喊。
清芷身内的蛊虫有所唤动之意,随着声源追寻而去,院内的邪风而至,围在二人身旁不止。陆长江将人引至祀关楚弟子的埋葬之地,破开坟墓,丢出一副尸身。清芷蹲在死尸旁嗅了嗅,这是蛊虫最忌讳之味,虽说棺生子和其母母蛊善喜黑狗血,可于蛊虫而言,死尸的腐臭之味和活人之似,最是厌恶。
见此,陆长江又掀翻另一处的墓位,将棺材内的尸体拉拽出守在墓前,将扬灵塞进棺身内,半掩住棺材盖,将地上的腐土盖在棺椁之上。
清芷吐出舌头舔舐地上躺着的死尸,卷进舌头的腐肉在唇中破散开,原本滂臭的腐肉在唇中愈发难以咬动,清芷弯下身子将唇中之物吐出,散在地上的竟是一堆骨头,这些骨头不为素白之色,而是黑绿的血色。骨头身上还长着几道纹路,骨头离唇之时又泛为紫黑之色。
这是幽冥蝎的血色。
清芷身内的蛊虫操控着主身,逼身破开血肉饮下,扬灵昏着头,迷糊着掀开棺椁,从里面爬了出来“清芷。”
陆成江躺在棺椁内的身子还未捂热,便又起身去止住那人家“扬灵兄,这不是你的小师妹。她的舌头和身血,何处是小师妹的模样。”陆楚长的苦口婆心未能成愿,不得已从棺椁之内爬出“不愧是母蛊的所持之身,这般的修行者也能中了巫蛊邪术。”
扬灵的身心是清醒的,修行者的操控意识也是清醒的,可是难为的却是他体内残剩的灵力被这母蛊抓了去,还魂技也跟之而动。
陆楚长的棺椁还未掀翻,便有人将扬灵的身子贴近棺椁,隔出了两阵之感。扬灵脚下顿住,身子一个激灵,而后皮毛束起,根根扎入,眼前的清芷早已没了昔日的模样。
丝发间的钗子不知掉到何处,发间乱糟糟,唇面扎着几株异生的根株,这是植蛊入身之召。
陆长江舍下扬灵,盖住了棺椁,若为母蛊入身,这所谓的乞巧妙女第十二人不为碧玉,实为早已被植入植蛊的清芷姑娘。花升所耗之灵找寻的古家后人只为十一人,可白三白老爷为了谋利便将己身的女儿硬生塞进了妙女之中。
可未想而至,碧玉身死。十一妙女竟也可微启那显灵阵,世家皆信为十二人。那么这最后一人便只能是个替身鬼,而且替鬼的灵娑之力为下位辈。
棺生子哄骗扬灵、清芷兄妹二人入死生门,不过为妙女十二人,他早知碧玉之身不可抵住妙女之灵,便动用了仙家弟子之身。至于那姜家弟子姜莞青,却为十二妙女的替鬼,可显灵阵还未开启,最后一妙女便消失不见踪迹。
“是你。”附在清芷身内的母蛊控住身子,压低了声音而至“是你。”母蛊撇下手内的死尸奔至阿斗身前,孱弱的老手抬起去摸阿斗的脸“我……”
阿斗脸上被一阵石子硌住,只觉难受,母蛊又抬起另一只手抚摸,阿斗扭过头躲开这双枯老的瘦手“他为何——不受你的蛊术所困?”弥砚山扶住扬灵,将人靠住在棺椁旁。
竹琼负在背身,灵鞭拢在侧身,身内却是个空壳“花升的裹子之效是为阴阳之术,可他循迹的古家后人是为女子之身,故而阴盛阳衰破开,他身内的蛊虫虽为双蛊之一,可所遭受的疼痛不及阴者。”
“见我之身,你很惊觉。是为我未身死还为我活身于六界之内。”阿斗避开身子,挪步至弥公子身旁,不经意间有意无意撞身竹琼。
“想用十二妙女开启那显灵阵,未免太过于痴心妄想而论,古家家主古晏消迹于界内,可十二妙女来历不明,且血统不纯正的外门弟子又何以破开阵法,寻得那古家秘籍。多年而过,竟不知这般所过。”陆长江破开棺椁盖位,托起地上的死尸埋入棺内“蠢。”
植蛊的蛊毒退下一根毒株,面上肤色也有所回身,蛊毒虽毒辣,却是个要面子的主。这毒蛊,怕不是年岁还未成熟。
躺在棺椁身旁的扬灵身内被人猛戳而醒,他顺起手中灵剑,直允清芷身去。母蛊扯开皮肉之身,迎着剑身而去。
下瞬,院内赤血长殷,引来了万般的蛊虫和藏身于白榆镇的妖灵和魔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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