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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老干部A的人设先崩

白玉兰被雨压得很低,香气沿着台阶往回流。

门锁转动的前一秒,贺砚在指尖转了下钥匙。

钥匙扣上吊着一枚磨亮的旧铜片——他父亲年轻时做机修带的“小护身”,边缘像被时间慢慢削圆。

门开,玄关灯亮起。

客厅仍是熟悉的样子:靠窗那把单人沙发上叠着薄毯,杯垫旁压了一张小纸条——回家先喝水。

宋青柚八岁那年被贺家依法收养,户口迁入,玄关的灯第一次为他亮着。

那会儿他瘦得像支铅笔,背着显得过分大的蓝色书包,眼睛黑亮,生怕把“哥哥好”“叔叔阿姨好”说错。

后来很多年,贺父贺母一南一北奔波做生意,家里就只剩“哥哥带弟弟”:早起煮粥、接送补课、夜里量体温、开家长会。

等宋青柚上了高中,人渐渐拔高,性格也逐渐外向起来,会摸清气氛里每一处细微的风向。

再后来,父母先后因病去世,这套两居的老房托住他们往前走。

宋青柚是 Omega。

成年后味道干净温软,是青桔柠檬的澄澈。

独居对 Omega 始终不算安全,尤其在这座雨多风急的城市:电梯坏、深夜回、楼道黑,一点小意外也可能被放大。

他满十八岁那年监护关系依法终止。

上大学后户口迁入校方集体户,与贺家分籍。

不在同一本户口本上,感情照旧很好,亲近里自有分寸。

“住一起吧。”彼时刚入职的贺砚说,“我夜里轮班多,家里有人更放心。”

宋青柚没反驳——他也早就习惯门口那双鞋,像一盏没有按过的灯,一直亮着。

他们没有立过“规则”,日子自己长出安排:谁早回谁下米,谁晚班谁留灯。

冰箱里常备两种口味酸奶。

玄关边立一只三层篮——最上层放贺砚的创可贴、能量棒、一次性耳塞;中层是宋青柚的清补茶、薄荷糖;底层丢着两把折叠伞和一卷垃圾袋。

冰箱门上贴两条小条目:

——青柚:记得带伞,别空腹出门。

——砚:回家喝水,湿衣服别睡觉。

贺砚二十七岁,男性Aphla,在市应急中心指挥协调岗。

白天会勘,夜里值守,常在别人睡下时接电话、看图、调人。

外面的人说他们“像城市的暗线”,不响,但一扯就要通全城。

他笑:“也没那么玄,更多是在挨个查表格。”

只有他自己知道——每次空气突然安静、只剩对讲耳机里同事的呼吸时,肩胛那块骨头会有一点隐隐的钝痛。

那是夜班落下的小毛病。

他的信息素是雪松与岩茶:木质的清冷先到,茶汤的回甘后抵达。

他身量高,肩背阔,站定就把门口那截阴影拉得直直的。

常年在外跑,肤色被风晒出沉稳的麦调,颧骨到下颌线收得利落。

手背薄茧、骨节分明,握着对讲或雨伞时,腕骨像一枚冷静的刻度。

宋青柚在江城传媒大学读新闻传播,大二。

主理校内新闻社,偶尔给本地媒体供稿。

拍照、写稿、剪视频,一天里换三种身份,他却像不怎么费力——活泼会逗人,但有分寸。

他会在采访对象紧张时抛出一句轻快的冷笑话。

也懂得在需要闭嘴的地方把话收住。

他生得白,肤色像被雨冲淡的牛奶。

薄唇,眼尾清亮,笑起来眸光一拢就有点甜。

身形细长而轻,骨架不大,肩线窄,腰背直;锁骨浅浅成弧。

手腕一圈被表带几乎绕满,指尖常年带着一点冷白。

与贺砚站在一处,体格与肤色的反差像被灯光无声勾勒出来——一个稳,一个柔。

这天傍晚,社团招新提前收摊。

他拎着资料箱走到学校地铁口。

晚高峰的人潮在台阶上一波接一波涌动,雨点像被风簇拥着,毫无过渡地砸下来。

抬头的一瞬,他的余光里掠过一道熟悉的影子。

雪松与岩茶从风里一点点逼近。

那股味道太熟,他脚步停了半秒,随即无声地换到了另一侧安检口。

雨下得又快又密。

地铁口的伞一片一片撑开。

有人从雨幕里分开人流,举起手,嗓音被雨点打碎:“这边。”

黑伞稳稳地罩下来,伞檐被雨敲得密密的。

宋青柚下意识把肩收紧,整个人被那片阴影接住。

伞下是贺砚。

外套被雨濡湿却依旧利落,目光在灯箱下一照,浅色得像又亮了半度。

宽肩把伞面顶出一截干净的弧。

他半侧身护着人,麦色的手背伸过去时,青筋隐起,伞柄被他握得很稳。

“今天提前散场?”

贺砚把伞往他那边倾了倾,几乎把自己的肩膀完全露在雨外。

“海报湿了,收早一点。”

宋青柚把山楂片塞进包,目光落在鞋尖。

鞋尖被水光覆上一层薄亮。

他说话时气音很轻,像故意绕过脖子里那一处不适。

“地铁口人多,你怎么过来了?”

“看到你消息。我顺路。”

“哦。”

宋青柚把手从伞柄上退开,没去抢那一半伞,只是往里又让了一个脚步,站实。

风往伞下探。

岩茶的温热回甘从衣料纤维缝里一点一点往外冒,让人的呼吸慢慢沉下去。

地铁里的人潮像被吸入管道的潮水,一层层卷走。

等上一批人下完行人道,他们才从站口出来。

小区外的梧桐叶被雨压低。

到单元门口,雨忽然停了一阵。

他们刚踏进楼道,整栋楼忽地一黑。

楼上有人惊呼“停电了”。

随即是开门、窸窸窣窣找手电的响动。

手机的白光一束束在墙上游走,晃得墙上的小广告像鱼瞬间改变方向。

贺砚把随身的手电递过去:“拿着。”

“我有。”宋青柚举了举自己的手机,“不用。”

贺砚“嗯”了一声,没再坚持,只抬了抬下巴:“外套拉这么紧?热。”

“有点冷。”

手机光扫过墙面。

他的侧颈在光里像被雪擦过的一道浅痕,一闪即逝。

那处痕被围巾遮住得很好,只在转身抬手那不经意的缝隙里露出极浅一圈边。

贺砚的目光停了半秒。

什么也没问,转身往楼下走:“我去配电箱看一眼。你先上。”

电来得很快。

厨房的灯“哧”的一声亮起。

锅里汤咕嘟两下,腾了口白气。

宋青柚把青菜汆水捞起,豆腐切成方块。

汤里撒了点胡椒末,让它在表面慢慢开出一层极浅的雾。

“尝咸淡。”

他端着两只白碗出来,放下时瓷底与桌面磕了一声脆响。

“合适。”

贺砚接过勺,喝了一口,笑:“今天怎么突然想做汤?”

“练手。”

宋青柚把碗推过去,“你不是夜班?”

“换了早班。”

贺砚挽起袖子,去厨房端出炒好的番茄炒蛋。

回头时不动声色地看一眼阳台最里侧晾着的围巾——两角对齐,夹子夹得很紧,像一面被风翻不动的小旗。

餐桌上摆着一只小小的香坠,叶片形状。

半透明的壳里封着看不见的香粉,闻起来像青桔里压着几粒白糖,干净、微甜。

宋青柚说是稿件礼品的样品,要给采访对象。

他说完,把香坠往自己这边拨了拨,像怕味道跑远,又像怕它靠得太近。

吃到一半,贺砚像是漫不经心:“最近行程挺满?”

“嗯,稿子多。”

“谈恋爱了也可以说,”他把语气尽量放软,“成年了,有喜欢的人很正常。”

汤勺轻轻磕在碗沿上,清脆一声。

宋青柚笑:“你给内部推荐一个不?贺队圈子里质量应该都挺高。”

贺砚被噎住,低声咳了下:“……吃饭。”

宋青柚也不再逗他,换了话题,聊招新遇见的新生。

说起新闻社的相机卡口要送检,顺手把预算表拿给他看。

贺砚看表格的方式和他在中心审应急预案一样:一行行扫,一格格标。

哪里多、哪里少、哪一笔再三确认。

最后用极简单几句话给出建议。

宋青柚托腮看他,眼里有被照亮的小亮点:“你这样认真,我就放心把我自己报给你了。”

“报什么?”

“报平安。”

他笑,甜得有分寸,“我会报的。”

饭后,阳台最里侧的围巾被风掀起了一角。

贺砚顺手把夹子按紧:“风大,别吹走了。”

“遵命。”

宋青柚比了个小敬礼,又把香坠推远一点,像把甜味留在自己范围里,不让它溢出去。

夜更深,雨线在窗外绷紧。

值守群里突然通知:预案检测临时提前。

贺砚照医嘱,在上岗前半小时注射了低剂量抑制剂。

他一贯洁身自好,易感期全靠药物压制。

医生上次把报告推给他,指着加粗的句子:“高频使用,会有‘反跳’——记忆边缘模糊、情绪噪声上扬、嗅觉过敏。”

十点前后,监控屏在他面前稳定地爬曲线。

他嗓子发干,起身去倒水,脚步在门边空了一下,肩背磕到墙角。

那一瞬,雪松被雨一逼,苦味浮上喉。

随之,一线青桔柠檬从门缝外很轻地铺进来。

“哥?”

门外叩了两下,声音不急不慢,“我在门口,别动。我把水放外面。”

“别靠近。”

贺砚压住嗓子,气息发颤,仍是命令的形状。

门没动。

过了三秒,门缝下滑进来一张便签与一粒薄荷糖:能听见就眨一下台灯。

旁边画了个笨拙的小灯泡。

他抬手,台灯亮了一下。

药效把体温往上拖,嗅觉被放大。

雪松与岩茶在狭小空间里变锋利,墙像向内收拢。

偏偏那一股青桔不越界,只在门板外顺着缝慢慢渗进来,像在给他每一次呼吸留出路。

“听我的。”

贺砚的声线被汗水打得更低,“靠门站好,不要再近。”

门外的人轻轻笑了一下:“好,都听你的。”

他记得——有人把小夜灯放到桌角,光罩落下,房间从雨声里退了一步。

记得一只手在门板那边按住他的腕脉,跟着他的心跳往下数拍。

又记得唇齿曾靠近他的颈侧,很近,却没真正落下——像在安抚,也像在替他忍。

“疼吗?”

他不确定这句话有没有出口。

空气静了半秒。

门外的呼吸渐稳,用更稳的节奏带着他慢慢呼吸。

“靠近一点。”

喉音像从石底磨出来,仍是命令。

体温于是贴了上来——隔着门板的那种贴,不跨线。

木头传导着对方的热。

心跳在两侧隔空对拍。

他把头抵在门上,指节扣住桌沿,像把自己钉在原地。

门外的掌心按在同一片木头上,两处温度透过门心小小地汇合。

窗外雨一重一轻,像两股方向相反的潮水——一退一进,把人困在中间。

有人在耳后极低地说了一句:“别逞强。”

“听我的。”他回过去,声音更低。

Alpha 手环监测仪的超标提示在静默里按时响起,曲线逐帧滚动。

他的自持与失控短暂地纠缠了一瞬。

在血脉和气味的最细处,两个人交换了一个存在于生理层面的印记,轻而短暂,像夜色里倏然亮起又被雨水抹暗的一团微光。

后来有一阵安静。

只有心跳贴着心跳。

空气里有淡淡的酒精味,是有人替他擦过刚才磕出的红。

桌角那盏小灯没灭,微黄的光把墙上的烫得发亮。

药效把记忆的边缘打磨得过于干净,只剩余温与气息。

清晨,贺砚醒来时,门虚掩。

Alpha 手环监测仪安安静静躺在桌上,屏幕显示“检测完成”。

薄毯叠得很整,茶几上那张“回家先喝水”仍压在杯垫下——一切井然,仿佛什么都没发生。

只是床单上留着极浅的一线青桔,像从宋青柚常戴的围巾擦过,又很快被阳光蒸散。

他下意识否了那个念头——不可能是青柚。

周二晚他们行程共享:青柚整理采访到九点半,十点前回宿舍。

若临时回家,他一定会提前说,这是多年不言自明的习惯。

更何况他记得自己把手机调了静音,按医嘱打了针。

他盯着那线气味看了很久,最终把昨夜归档到心里一个标签:“药后短暂幻梦”。

副作用的反跳。

医生提过:会有轻微记忆断片、情绪噪声与感官放大。

幻梦并不奇怪。

他把窗帘拉开一半,一切摆回该在的地方。

午前风起。

他合上电脑,拉开下层抽屉,把药盒端出来。

白色塑盒里分了四格:常规维生素、止痛片、抑制剂安瓿、一次性针头。

最底下压着上次复查打印的副作用知情单,角上被他折了一个三角,露出两行加粗的提示——长期高频使用:可能出现记忆边缘模糊、情绪噪声上扬、嗅觉过敏。

他盯了三秒,把折角又压平,像在拒绝把情绪留在纸面上。

安瓿只剩三支。

光一打,细细的药液像雨里抖动的线。

他把使用记录在手机里补齐:

「周二 21:35(低剂量)|体温 37.4|耳鸣轻|头痛轻」

想了想,又补一句:

「检测稳定,夜间睡眠断续」

他没有写“幻梦”。

只是把下次提醒从“半小时前置”改成“提前一小时观察”,又单独设了个小闹钟:“补水、通风、别逞强。”

做完这些,他把安瓿从第三格挪到第二格——一个细小的位置调整。

又很快把盒盖扣上。

走出书房,他顺手把“回家先喝水”的便签换了个方向,纸边朝里,把某个太锋利的角磨钝。

卫生间的镜子上雾气未散。

宋青柚拧干毛巾,把围巾搭回最里侧。

手指在颈侧停住一瞬——抑制贴的边缘贴得很工整。

肤色底下一圈淡红慢慢退了,只剩钝钝的热。

他从药箱里翻出酒精棉片和新的抑制贴。

照着镜子侧过身,肩膀微微一绷又放松。

撕开、擦拭、晾干、覆上、抚平。

用过的棉片摊在掌心看了一秒,确认没有渗血,才把它叠成一小团,塞进黑色垃圾袋——那种看不出轮廓的黑,最适合藏痕迹。

他给共享行程里“社团例会”“外采约定”各调了两格时间。

备注里只写了一个字:缓。

接下来两天,他在家与学校之间刻意错开与贺砚面对面的时段。

早上出门比平常早二十分钟;晚上回家比平常晚半小时。

消息照回,饭照做,杯子照摆——只是尽量不在同一盏灯下停留太久。

临时标记的生理回响在他体内若有若无,像潮水退去后留下的一环圈浅痕。

在第二个黄昏里就消淡了。

躲闪看起来像是耍小性子,但他知道自己为什么这样做。

不是逃,是让激荡的情绪先退潮。

从小到大,他把贺砚当过“哥哥”、当过“照顾者”、当过“可以撒娇的人”。

他早知道自己喜欢,却也很清楚——喜欢不该借着一场缺乏边界的夜撑大形状。

他要的是醒着的时候、灯开着的时候,两个人彼此都清楚地往前迈半步。

黄昏,风把菜市场门口的塑料帘吹开。

宋青柚买了菠菜鸡蛋,拎着袋子回家。

玄关里灯是亮的,鞋柜上压着一小包盐——他昨天拜托带的。

“盐放门口鞋柜上。”

贺砚的消息卡在两分钟前。

“收到。”宋青柚回过去,又补了句:“晚上我做面,清淡一点。”

面下锅时,水“呼”地翻开。

蒸汽一冲,他侧头避开。

青桔柠檬被热气往外一托,雪松与岩茶从身后靠近。

两种气息在厨房门□□叠一瞬,随后又各自退回到可呼吸的距离。

“给你放了点胡椒,别嫌。”

“好。”

贺砚拉开椅子坐下,手机屏亮了一下,是同事在群里发的演练复盘。

他回了个“收到”,就把手机扣在杯垫上。

碗里冒着轻轻的热。

两个人都不太爱说话的时候,碗筷的声响就成了相处的节拍。

吃到一半,宋青柚忽然想起什么,从口袋里摸出一颗薄荷糖,往他那一侧推了推:“嗓子不舒服就含一颗。”

“你留着。”

“抽屉还有。”他轻声,“不缺。”

贺砚点头。

糖没拆,只把那颗薄荷在指间转了半圈,又搁回杯垫边。

饭后,他去收碗。

贺砚拿起抹布,沿着桌面的木纹一格一格擦。

擦到角落,指尖摸到了一截细小的毛边——那是纸条被翻动过留下的。

他把毛边顺着方向轻轻抹平,像把某个不必要的提示撤掉。

“我下楼丢个垃圾,要不要带什么?”

“没有。”宋青柚在灶台那边应,声音和平常一样平。

门轻轻合上又打开。

他把垃圾袋放进桶里,在雨棚下站了几秒。

风把树叶吹得不太安分,他把拉链往上拉,把颈侧那一小块热藏回去。

回到家,客厅的灯还亮着。

他没说“我回来了”,只是把手里的薄荷糖换了个位置——从他那侧,换到对方那侧的杯垫旁。

第二天一早,天空像被轻轻抹开的一块淡墨。

操场的广播静着,只有哨声与脚步声。

年级主任做手势:“无声演练开始。”

队伍像水一样往出口流动。

新闻社的同学轮成两列,拿着相机拍转弯的节点。

宋青柚走在队尾,边走边看学生的步频,时不时竖一下手指,示意“慢一点”。

走到楼梯口,他胸口突然一紧——颈侧那处钝痛像被人轻轻一点,是细小的开关。

他下意识压慢半拍,脚步仍稳,手里的相机没有抖。

他数着台阶下的白线:一、二、三、四……

每一条都像一枚又薄又冷的铜片,铺成一条临时水路。

操场一角,市应急中心的工作人员分散站位,记录时长、流速与拥堵点。

贺砚站在最后,右侧佩着对讲耳机。

视线越过队伍,落在那抹浅色围巾上。

那围巾绕了两圈,颜色很轻,比他平时更遮。

他没有走近,只按下耳机通键:“二号出口流速偏快,提醒靠近门口的同学不要奔跑。”

耳机里同事笑他格外认真:“贺队,好像校纪委员。”

“嗯。”他淡淡应。

风从操场另一头过来。

夹着新晒过的塑胶味,与青草混在一起。

雪松与岩茶在风里轻轻落了一层,又很快散开。

演练结束集合,天放了半截晴。

宋青柚在人群里侧身避开一束阳光。

汗沿敷片边缘往下滑,热意在皮肤上开出极小的孢子。

他把纸杯里的水喝干。

抬头时,视线与贺砚在空中短短一碰。

那一瞬间,他几乎能听见喉咙深处的青桔与柠檬在角力。

与另一股味道短兵相接,谁都不肯先退。

此刻体态差愈发显眼:贺砚在人堆里像一根立住的旗杆,肩线开阔。

宋青柚瘦而挺,围巾把下颌到锁骨那段白压得更净。

一个麦色稳住场面,一个清白透气。

“辛苦。”贺砚隔着两米说。

“应该的。”宋青柚把纸杯投进回收桶,退开半步,“我去交表。”

回教学楼台阶口,新闻社的小学弟追上来:“学长,你脸有点白,要不下午例会先翘了吧?”

“没事。”宋青柚笑,笑意理智又轻,“去吧,我等会儿到。”

他在楼梯转角站了几十秒,从四数到一,让气沉下去。

青桔柠檬从喉咙浮上来,淡淡的,像被水稀释过。

他对着玻璃反光看看自己——围巾下缘压得很齐,露在外面的皮肤颜色匀净。

他把围巾往上又提了一指,翻手机,删掉昨晚备忘录里“药店、抑制贴”,改成“买菜:豆腐、蒜苗、青椒、面——两人份”。

第三个晚上,风停了。

阳台上的围巾被屋内暖气烘过,布边轻轻晃。

贺砚从玄关进来,换鞋时瞥了一眼桌上的钥匙。

铜片撞在木面上,细碎的一声,让人莫名放松。

他把薄毯叠好,又看了那条围巾。

指尖在布面上按了一下,像确认它确实在原位。

晚饭是宋青柚做。

他把土豆切成细丝,洗两遍淀粉。

热锅,落油,葱花炸出香。

土豆下去抖两下,青椒丝随后入场。

盐、醋,出锅。

动作利落而轻。

“今天不用等我。”

收好碗筷,贺砚看了一眼手机。

群里弹出三条短促的提醒:上坝口监测异常,十分钟后集合。

他声线平稳,“你早点睡。”

“好。”

宋青柚跟他到门口,在他肩上把衣领拉平了一下。

又把那枚旧铜片钥匙扣塞回更不易滑落的内袋。

“风停了,小心还是要。”

“嗯。”

门合上的瞬间,走廊长灯亮了一段又灭下一段。

宋青柚站在门后,手还停在门把上。

阳台上那条围巾晃了一晃,像某种细软的心意还没来得及落地。

他回到书桌,打开今天的采访稿,把午间记下的两句细节补全。

写到“像刚发生”那一句时,他忽然觉得心口那块石头轻了半分。

他学会了怎么把它放在不碍事的位置上。

夜里十点,楼下收摊的铁皮与地面摩擦,像一段很短的回声。

宋青柚关了主灯,床头灯在书页上留一小块金。

他把围巾取下来,叠好,放在枕边。

闭眼前,他的鼻腔深处缓慢浮上来一缕味道——淡得不能再淡的青桔,被某种更稳的茶香压在下面。

“听我的。”昨夜雨里那句,带着命令的形状,却像把人从水里捞出来。

他在梦里点了一下头,又把这个动作小心地收好,放进一个写着“以后要解释”的抽屉里。

抽屉合上的“咔嗒”很轻。

第四天早晨,贺砚出门前,给宋青柚泡了一杯温盐水,盖上杯盖。

照旧在便签上写:今日风顺,围巾不用那么紧。

末尾那个“那么”,他写了两遍,划掉一次,保留一次,像给自己的犹豫留了一个位置。

关门时,铜片和门背轻轻一磕,发出一声极轻的响。

屋里落下来的静,清楚地盛住他们之间的差别与默契——

一个麦色、肩阔、步子沉稳;

一个清白、身细、脚尖轻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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