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槐都想哭了,本以为抢了朵小白花回家,谁知道人家其实是食人花,这不要人命吗?
冰冷的身体覆在了他身上。
谢槐吓得直哆嗦,苦兮兮地闭上眼睛,都不敢睁眼看一看面前的美人,哦不,是艳鬼。
“你怎么不看我了呢?”
冰凉的手指挑起他的下巴,谢槐浑身冒寒气,愈发不敢睁眼了。
“你之前不是挺爱看我的吗?”
艳鬼说话时吐出的气息阴阴冷冷的。
谢槐又冷又怕,不住战栗。
“难道我这张脸这么快就遭你厌弃了?”
冰凉的手指轻轻抚摸他的脸颊。
艳鬼的头发撩拨在他的脸上,痒痒的,阴森森的。
“你这小流氓变心就这么快?”
冰冷的手掌划过他的脸侧,落在他的脖颈上,蓦地一把掐住。
“呃……”
谢槐因窒息而闷哼了一声,呼吸都因惧怕而紊乱起来,眼皮抖动不已,却始终不敢睁眼。
“为什么不说话?你真变心了?!”
掐在脖子上的冰手蓦地用力。
“呃……”
谢槐都快吓哭了,颤抖着嗓音忙不迭否认:“没有!我没有变心!”
“那怎么不睁眼看我了呢?”
艳鬼的唇贴到他耳边,吐气若兰,阴阴森森。
谢槐吓得直抖,只能硬起头皮颤颤巍巍地睁开了眼。
艳鬼的脸就贴在他面前。
隔着这么近的距离,艳鬼的脸依旧经得起检视,美艳非凡,几无瑕疵。
但这张脸白得异常,瞳孔也黑得异常,诡异阴森之感浓浓萦绕其间。
谢槐吓得又想闭眼,但又不敢闭眼,只能怂不拉几地把头扭向一边,避开艳鬼的逼视。
“不是说要跟我演一出霸王硬上弓吗,怎么现在连看我都不愿了?”
艳鬼歪过头来看他,脸贴在了他的脸上。
谢槐怕得不行,心里简直都要后悔死了,他干什么学那流氓做派?若是不强抢美人回家,他现在也不会被这艳鬼缠上了。
唇瓣上传来湿湿冷冷的触感。
谢槐紧张地虚着眼睛往下看。
只见,艳鬼在舔他,猩红之口仿若深山猛兽的血盆大口。
谢槐心脏狂跳,吓得要尖叫,但才刚张口,一切声音就被艳鬼吞下。
*
谢槐感觉自己好像置身于巨大的坟场之中。
黑暗中,仿佛有一条冰冷的大蛇缠绕住了他,且越缠越紧。
他浑身阴冷,直打哆嗦,呼吸也困难。
他难受得想哭,但哭声全被围堵。
到后来,他浑身黏糊糊的,哆哆嗦嗦地发不出声。
*
一夜过去。
天边泛起鱼肚白。
谢禅餍足地站在床头,大发慈悲地伸手拨了拨谢槐脸上湿哒哒的鬓发,“我得出门一趟,今晚再来看你。”
谢槐不寒而栗,两手抓紧被子,泫然欲泣。今晚居然还要来啊?这该死的艳鬼还要折腾他吗?
谢禅见小流氓怕他怕得要命,忍不住恶趣味地勾唇笑了下,转瞬便消失了厢房里。
谢槐趴在床上,竖起耳朵静静听周围的动静,察觉到艳鬼可能确实不在屋里了,他才稍稍松了口气。
屋里太黑了,什么都看不见。
谢槐想要起身点灯,结果刚撑起一点身子,他便疼得“哎哟”一声,惨兮兮地跌趴回了床上。
都怪这该死的艳鬼!
现在他浑身酸痛得要命,手无力,腿也无力,后方像是被钝刀驾马七进七出了一样。
“来人啊……”
谢槐只能喊小厮进来点灯。
但他现在嗓音沙哑,发出来的音量就跟奶猫饿了肚子似的,小小的。
谢槐又气又羞,火大地又喊了两声:“来人啊……”
这点声音实在是太小了,外面的小厮听不见,自然没回应。
谢槐窝火得很,但也无计可施,只能凄凄惨惨地趴在床上,窝窝囊囊地默默等天亮,到时小厮自然会进来伺候他。
就这样等了不知多久,屋里一直黑漆漆的,似乎离天亮还很远。
这时,房门发出“吱呀”一声响。
紧接着,脚步声响起。
“三少,该起床洗漱啦。”
这是贴身小厮的声音。
谢槐怔了怔,眼前仍旧是黑漆漆一片,他连小厮在哪儿都看不见,只知道听声音应该离他很近。
谢槐不禁少爷脾气发作,大骂道:“天都还没亮呢,你就在这儿鬼叫鬼叫!进屋也不知道点个灯,摸黑往人床前凑,跟个鬼一样!”
小厮都被骂懵了,“天亮了呀,三少,不用点灯,屋里也看得见。”
谢槐愣了下,“天亮了?不可能啊!我面前明明还是黑的……”
话到此处,谢槐意识到了什么,赶紧伸手往四周摸了摸,惊恐地道:“天真的亮了吗?为什么我什么都看不见?”
“三少……”小厮也吓到了,连忙上前扶住谢槐。
*
不多时,谢老爷与谢夫人闻讯赶来。
谢槐是家中老来子,老两口都疼他得不行。
谢夫人一眼就瞧见了小儿子脖子上青青紫紫的斑驳痕迹,顿时就心疼坏了,当即就把闲杂人等遣出厢房,低声询问:“儿啊,是谁欺负了你?”
谢槐在外面是个流氓恶霸,在家里就是个无赖宝宝。
他当即往谢夫人怀里一扑,惨兮兮地哭诉:“是个色鬼!那色鬼辱弄孩儿,还弄瞎了孩儿的眼睛!呜呜呜……”
谢夫人听得云山雾罩的,“哪家的登徒子?”
谢槐知母亲会错了意,哭哭唧唧地解释说:“孩儿说的‘色鬼’不是骂人的话,他真的是鬼……”
半晌后,谢夫人听完小儿子的控诉,可算摸清了来龙去脉。
“乖儿,不要怕。”谢夫人拿帕子给小儿子擦眼泪,宽慰说,“为娘这就去请正一道长来咱们家坐镇。那淫鬼今晚胆敢来找你,咱们就让正一道长收了他。”
谢槐抽泣着点头。
*
正一道长在长安一带很有名,据说捉鬼做法极为厉害。
谢家财大气粗,直接花重金把正一道长请来了。
“道长,我儿这眼睛还有得救吗?”谢老爷问。
只见,谢槐两只眼睛都像蒙上了一层泥土色的薄盖。
薄盖上呈螺旋纹,一圈又一圈,多看一会儿就令人目眩心悸。
正一道长捋了捋飘荡在胸前的白胡子,煞有介事地说:“令郎眼生灰翳,乃是艳鬼作恶所为。只要收了艳鬼,令郎的眼睛自然就好了。”
谢老爷一听有救,对正一道长愈发恭敬。
谢槐却是怀了点别的心思,等谢老爷一走,他就偷偷问正一道长:“你说的收艳鬼,是要杀了艳鬼吗?”
正一道长行走江湖多年,早已是个人精,一听便知谢槐有小心思,低声问:“三少可是不忍看这艳鬼伏诛?”
谢槐脸颊微红,支支吾吾地说:“也不是不忍心看他死,只是他着实可恶,我若是不亲手收拾他一番,委实是难以解气。等道长你抓住了他,可否……把他交给我处置?”
正一道长心领神会,敢情这三少爷是个色胚,瞧上了那美艳鬼魂,还想与那艳鬼再几度春风呢。
“倒也不是不可以,只是……这很难办,而且,谢老爷那儿也不好交代。”正一道长面露为难之色。
谢槐虽然不怎么聪明,可在谢家这种大家族里耳濡目染,自然也懂几分人情世故。他当即取下拇指上的玉扳指,“只要你能把谢禅交给我处置,这个扳指就是你的。”
这枚玉扳指玲珑剔透,水色极好,一看就价值不菲。
正一道长动了心,伸手就要拿过扳指。
谢槐却收回手,将玉扳指戴回了拇指上,带着几分狡黠道:“等你把谢禅交给了我,我再把玉扳指给你。”
真是个狡猾的小崽子。正一道长心里腹诽,嘴上应道:“好。”
可怜的小槐,要挨老攻收拾咯[捂脸偷看]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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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37瞳人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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