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作屿和骆见疏四目相对。
“怎么,有什么问题吗?”骆见疏问完,又很刻意地说了句:“你生日难道不是4月吗?”
江作屿摇摇头,略显疑惑:“没什么问题,只是你好像忽然变了一个人似的。”
骆见疏表情凝滞一瞬。
自己演技这么差?
但再要他扮那个唯唯诺诺低头下跪还不能还手的孬种,他可做不到,第一天是因为他被系统控制了,没办法,但第二天进度到一半时,他就醒了,因为有点不明状况,所以装傻了一段时间,现在彻底明白了,他可扮不了一点。
骆见疏问:“哪里不一样了?”
江作屿想了想骆见疏说话的口气的态度,说:“嘴不一样了。”
“哦,那可能是因为被你亲过吧。”
骆见疏这句话说的随意,就是那种对npc说话,无需较真的感觉,但久久没得道回应,他无所谓地走到门口,没听见动静,又转过身看,见身后的人低着头站了好久,才慢慢走过来。
“原来你也会害羞,亲我的时候,可不是这样。”骆见疏笑了一下,转身走向楼梯。
没想到江作屿跟在后面,说了句:“听说一个人受刺激以后,才会性情大变,原来你对我亲你这件事,反应强烈到这种地步,真是抱歉。”
骆见疏不甘心地无声一笑,想反驳,但找不到适合的理由......
两人就这么安安静静下楼,又沉默着走出学校,上了出租车,氛围静默的古怪,骆见疏瞄了对方几眼,但江作屿都将头撇到一边。
对方呆呆望着窗外,不知道在想什么。
回到家,两人也没再说话,各自回房睡觉。
第二天一早,江作屿起床,睡眼惺忪垂着头去浴室,迷迷糊糊就撞了人。
抬头一看,骆见疏满身水汽从浴室刚走出来,用毛巾擦着头发,“你也要洗澡吗?时间可能不——”
江作屿被热气一铺,有点恍惚,主要是味道太香,他摇头:“撒尿。”
说完也不看骆见疏,进浴室就关上了门,等他磨蹭着洗漱完出来时,到饭厅看见张万里和骆见疏的妈妈坐在一起吃早餐。
“阿屿,过来一起吃点,给你盛好了粥。”骆见疏的妈妈满脸笑意,站起身给江作屿拉开座位。
江作屿忙点头弯腰道谢,又问了句:“骆见疏还没收拾好吗?”
“小骆他已经走了啊。”张万里划了两口粥,用筷子敲了敲碗边:“这粥真香,还有流油的咸鸭蛋,绝配啊,快来吃。”
江作屿摇摇头:“我不吃了,早上有事,我得先走了,二位慢吃。”说完,他转身要去沙发上拿白晏山的书包。
他记得昨天回来,把那书包放在沙发上就去睡觉了。看见他在找,张万里才想起来说了声:“哦对,小骆让我们跟你说,沙发上那个书包他带去学校了。”
江作屿点了头,急急忙忙去了学校。
因为昨天学校有跳楼事件,今天那一块地方还拉着警戒线,学生们只有从教学楼背后的小楼梯上去,本来大家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这么明晃晃地一围,就纷纷讨论着猜出个七八成了。
江作屿进教室的时候,见班主任已经站在讲台上了,明明不是上课时间......
班里氛围严肃,针落可闻,他小跑着回到座位,坐下的时候往后看了一眼,正对上骆见疏的目光。
往下一扫,见对方桌脚处放着白晏山的书包。
江作屿避开目光,转过身。
班主任在讲台上铺垫的废话很长,在大家逐渐犯困的时候,终于红着眼眶说:“我们班的张月不小心坠楼,医院抢救无效死亡了。”
在坐学生震惊不已,都知道有人坠落了,却没想过竟是同班同学,得知消息,没有几人悲伤,都是好奇吃瓜。
班主任多的也没再说,这件事眼看要被几笔带过,骆见疏忽然举起手,还没等老师点他名字,就问:“请问是谁认定,张月是不小心坠楼的?”
班主任本来还在抹眼泪,听见这句质问,不悦又烦躁地抬头,但回答的时候又装出悲伤耐心的样子:“这是警察说的,经过调查,张月晚上返回学校取日记本,因为下雨,不小心坠楼,我们为此感到——”
“不对吧。”骆见疏背靠椅子,双手抱在胸前,“下雨跟坠楼之间有什么关系?难道教室淹水,给她溢出去了?”
不少同学笑起来,就笑了几声,撞见班主任吃人的眼神,又低头闭了嘴。
班主任高跟鞋重重一踩,带了点火气,眼神凶狠地盯着骆见疏说:“这事你想知道的话,就去警察局问警察。”
“不用找警察。”因为班里的议论声逐渐变大,骆见疏屈指用关节敲了敲桌子,“我们自己就能把犯人找出来。”
说完这句,全班忽然安静下来,都不太懂骆见疏的话。
“你说这句话的意思是,我们班有人是杀人犯?”体委何眸眸忽然转过头看着骆见疏,他微微笑起来,做出回忆的样子:“这么说来的确是,昨天我和刘美术刚好在学校,也刚好碰上了张月坠楼,救护车是我叫的,那时候我们刚好看见有个人很慌张的从楼上跑下来......是吧,江作屿?”
江作屿抬起头,又听何眸眸带着盖棺定论的语气,问:“难道说你们在楼上发生了什么争执,然后你气不过,就把人推下来了?”
班上同学不可思议地看向江作屿。
江作屿手放在校服兜里,指尖捏着在天台捡到的那张糖纸。
“我昨天的确在学校,也目睹了张月坠楼,她是从楼顶掉下去的,而我当时正在教室关窗户。”
何眸眸翘着凳子,一副悠闲样:“哦?你怎么能确定张月是从楼顶掉下去的?”
江作屿抬手指着窗户:“这么小的窗户,你翻出去我看看。”
何眸眸看了一眼窗户,笑说:“张月这么瘦小,你要想推人,也不是办不到吧。”
班主任站在讲台上怒气满面,但她没有说话,任由下面几个学生你来我往的怀疑揣测。
江作屿扫了一眼老师的神情,见没有要阻止的意思,他才接着说:“我没有动机。不过昨天我也觉得很奇怪,就重新返回天台看了一下,在那里遇到了骆见疏。”
江作屿转头看着骆见疏说:“我们一起在天台发现了个书包,就给带来了。”
他也没说书包是谁的,就瞧着骆见疏,骆见疏点了点头,在全班的注视下,将那书包拎上了讲台。
路过白晏山的时候,骆见疏低头看了一眼,见白晏山忽然紧张起来,放在桌上的双手捏成了拳。
“自己认领一下吧。”骆见疏说完,转身回到座位上。
班主任憋红了脸,面部有明显抽搐,却依手指书包,耐心问:“这书包是我们班同学的吗?”那说话的样子就好像被控制了一样。
没人说话。
骆见疏盯着白晏山的背影。而江作屿一直看着老师,他总有一种感觉,老师不会插手,一定会让他们自己找出真凶。
学生们有人提议:“看看里面的书不就知道了?”
江作屿坐在想要不要说已经看过里面的东西里,但这样会有人怀疑,他便忽然笃定老师会翻开书包看,然后拿出那双白色的鞋子,他刚这么想完,就见班主任拉开书包拉链,奇怪地瞧了一眼,然后拎出一只白色的帆布鞋。
“这鞋子......是女生的吧?”班主任扫了一眼在座的学生问说:“出现在天台上,说明这鞋子的主人就是凶手吧,是谁的鞋子,自己站出来认领。”
骆见疏看不下去,皱着眉催促:“你应该问书包是谁的,那鞋子是张月的,但书包不是,张月的书包还在座位上。”
全班跟着转头,果然张月座位上放着一个粉色的书包。
“书包,是我的。”白晏山站起来,低着头,双拳紧捏:“我昨天放学遇见张月,看见她光着脚,拎着自己的鞋子,我问她怎么回事,她说因为今天有社团的舞蹈比赛,要穿白鞋子,她就这么一双,不能弄脏了,我见她手上还有几本书,不方便,所以我把书包腾空借给她装书,但没想到她却把鞋子装进去了,我没说什么,就先回家了。”
“这么说,凶手就是你喽。”何眸眸笑望白晏山的背影:“其实你给了书包以后,跟去天台了吧,你为什么要杀害她呢?”
白晏山猛地回头:“我没有!!”
豆大的眼泪溢出,白晏山哭了:“我怎么可能杀她,我怎么可能......”
“总之,现在最大的嫌疑犯就是你和江作屿,你二人必有一个在说谎或是隐瞒了什么。”何眸眸看看白晏山,又转头看江作屿,“既然如此,把他俩送到警察局应该就可以了吧。”
“不是我,不是的......”白晏山很害怕,“我没有杀她,你不要胡说......”
江作屿双手放到课桌上,插话说:“昨天在学校的人就有嫌疑的话,那你也摆脱不了吧。”
何眸眸眼神犀利,盯着江作屿:“你看见了,我和刘美术在一起,我们刚进学校,我还叫了救护车,我有什么嫌疑?”
“你真的打了电话吗?”江作屿掏出自己的手机:“我这里有昨天打救护车和报警的记录,你的记录有吗?”
何眸眸收笑,盯着江作屿的眼睛:“原来如此,看来凶手不是你,是白晏山才对。”
他双手一拍桌子,笑的轻松:“好了,真相浮出水面,白晏山一定是在天台对张月图谋不退,强制过程中对方鞋子掉落,张月哭喊,他怕被人发现,不小心就把人给杀了,最后把鞋子装到书包里,但是刚好江作屿看见张月坠楼,白晏山惊慌之下,藏起书包逃跑了,是这样没错吧。”
白晏山的脸唰一下惨白,“不,不是这样,根本不是这样!!”
“好了,是不是这样,交给警察判断吧,老师,请继续上课吧。”何眸眸自说自话翻开课本。
班主任居然点了点头,朝门外一看,教室门口走进两个警察,拿着手铐走向白晏山,“其实我早知道一定和我们班的人有关,所以已经请警察在门口等着了。”
班主任自信一笑:“一切都在我的意料之中呢。”
两位警察不由分说要把白晏山扣走,白晏山哭着挣扎:“不是的,根本不是这样,不是我,真的不是我......”
眼看白晏山就要被强行带走,江作屿忽然站起身:“等一下!”
江作屿看出这些警察有问题,根本不是真的警察,一定是真正的凶手找的人,想拿白晏山做替罪羊,这样被抓走下场可想而知。
“我有几句话想问何眸眸。”江作屿说:“你昨天在张月身边吃了一颗糖对吗?”
何眸眸皱着眉回忆,想起刘美术走了以后,他的确当着江作屿的面,吃了一颗糖,他点头:“是,有什么问题?”
“我把你的糖纸捡起来了。”江作屿拿出口袋李的糖纸,在手上晃了晃,“是这个吧?”
何眸眸看了一眼糖纸,点了点头,“是。”
“这糖是学校门口小卖部里卖的,十元钱一包,水果味的。”江作屿说完,就看着何眸眸。
何眸眸不屑一笑:“这糖是我姐姐从国外带回来的,上面画的水果都是国外名家的画作,一般人可买不到。”
江作屿看了眼糖纸,“是啊,的确看着很不一样,只不过,这张糖纸是我昨天在天台上捡到的。”
这话说完,班里同学有点不明所以,何眸眸皱起眉,眼神有一瞬急促,似乎乱了方阵。
江作屿继续说:“但是学校打扫卫生的阿姨一般晚上九点才打扫天台,而我上去的时候大概十点多,却还有糖纸在门口,是不是说明,你九点多上去过?你去干嘛?”
何眸眸转身,忽然笑起来:“一张糖纸而已,我把我的糖给很多人吃过,你怎么认定就是我?很奇怪吧。”
江作屿喉间吞咽,何眸眸这话没错,因为自己就曾收到过何眸眸给的糖,他把那颗糖给了骆见疏。
“一点也不奇怪。”骆见疏从口袋里拿出手机,松松捏在手上,对着何眸眸晃:“其实我昨天放学心情不好一直在天台角落坐着呢,坐到了晚上,你昨天在天台上做的事,我都录下来了,是视频哦,需要交给警察吗?”
江作屿和何眸眸俱是一惊,一同看向骆见疏。
而白晏山则松了一口气。
“你,你什么时候......”何眸眸转着眼珠,小声说:“不可能,天台上没有人......”
“没人?你这么坚定,是因为你的确在上面吧?”骆见疏笑看何眸眸。
何眸眸看了一眼警察,使了个眼色:“既然如此,你就把手机交给警察吧,让警察看看到底是不是你说的那样。”
一个警察走向骆见疏,伸手拿手机,骆见疏手一收,将手机放回兜里:“一会儿放学,我会去警察局的,顺便做个笔录。”
“你!”何眸眸是真的慌了,可班里这么多人看着,他也不能上去抢手机,于是他安静地坐下来,“先上课吧,我们占用老师的课说这些也不好,有什么,我们下课再说。”
没想到班主任也同意了,警察也转身出了教室。
何眸眸想了剩下半节课的时间,下课时把骆见疏叫了出去。
“这件事我会去警察局自首,但是他不能交出视频,能答应吗。”
骆见疏奇怪地瞧着对方:“不能,我既然有证据当然要交给警察,你跑不掉的。”
何眸眸强装镇定,说:“你要是不答应,我进去了,就会让我的人对江作屿下手,你也不怕吗?你们现在是一家人吧?处理了他,你就是下一个。”
骆见疏挑眉:“没事,他一身的功夫,他不仅会没事,他还会保护我,没有几个人是他的对手。”说完骆见疏转身就要走。
“我求你!”何眸眸扑通一声跪下,“算我求你了,我真会自首,我会受到惩罚,但求你别把视频交出去......”
骆见疏驻足转身,低头看跪地的何眸眸,半响说:“知道了,那你去自首吧。”
江作屿站在楼梯拐角,看见了这一幕。放学时,江作屿和骆见疏并肩走着。
“那视频里有什么?何眸眸为什么跪下来求你。”他单纯好奇,不过也不指望骆见疏真会告诉他。
“不知道。”骆见疏看着前方,见楼房隐约变得半透明。
“哦。”意料之中,但不免还是有点失落。
“因为我压根没录什么视频。”
两人一同驻足,江作屿瞪大眼转头:“你骗他的??你不怕他真让你把视频打开看看??”
“他不敢,杀人犯怎么会要求当场看自己的作案视频呢。”骆见疏心思不在这,叹了口气说:“要结束了。”
“什么?”江作屿疑惑,“你是说案件要结束了吗?”
“我们的学校生活要结束。”骆见疏心情阴沉,转头看向江作屿,“最后一次投票了,你要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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