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野车在山脚下停稳时，支援的警车也刚好赶到。林砚和周景澜跟着警员们往山上走，夜色里能看到远处的火光还没完全熄灭，空气中弥漫着烧焦的塑料味和汽油味，呛得人忍不住咳嗽。
“林队！”陈阳看到林砚，立刻跑了过来，他的手臂已经用布条简单包扎过，脸上还沾着灰尘和血迹，“王哥他们在那边，医生已经到了，正在给受伤的警员处理伤口。”
林砚点点头，跟着陈阳往仓库方向走。越靠近仓库，地面的震动感越明显，倒塌的墙体碎片散落在周围，深灰色的棉麻布料被烧得焦黑，粘在水泥地上。小王靠在一棵树上，医生正在给他做检查，看到林砚，他挣扎着想站起来，却被医生按住。
“林队，抱歉，我没注意到是陷阱。”小王的声音带着愧疚，“是我太冲动了。”
“不怪你，是‘老鬼’太狡猾。”林砚蹲下身，看着小王苍白的脸，“医生怎么说？”
“初步判断是肋骨骨裂，需要立刻送医院做进一步检查。”医生说道，“其他几个警员都是皮外伤，处理一下就没事了。”
林砚松了口气，站起身对身边的警员说：“先把受伤的警员送回医院，安排人24小时保护。其他人留下，封锁现场，仔细勘查，尤其是仓库的废墟里，不要放过任何线索。”
“是！”警员们立刻行动起来。
周景澜这时已经戴上手套和口罩，蹲在仓库的废墟旁，手里拿着镊子，小心翼翼地拨开烧焦的碎片。他的动作很轻，眼神专注，仿佛周围的喧嚣都与他无关。林砚走到他身边，看到他正在检查一块烧焦的棉麻布料——布料的边缘还能看到完整的纤维，和勒死苏梅的布条材质完全一致。
“这块布料不是仓库里原本就有的。”周景澜抬起头，对林砚说，“布料的织法和苏梅案里的布条一样，都是‘时光造物’布艺店的特制棉麻。而且你看这里，”他用镊子夹起布料的一角，“布料上有胶水的痕迹，应该是被用来固定导线的。”
林砚凑近看了看，果然在布料边缘看到了透明的胶水残留。“‘老鬼’故意用这种布料做陷阱，就是想让我们确认是他做的，挑衅我们。”林砚的语气带着愤怒，“他知道我们会跟着脚印找到这里，也知道我们会认出这种布料。”
周景澜没说话，继续在废墟里搜索。忽然，他的镊子碰到了一个硬物，他小心地拨开周围的碎片，看到一个烧焦的金属外壳——外壳上还能看到一半的logo，是一个古董钟表的图案。
“林砚，你看这个。”周景澜把金属外壳递给林砚，“这是古董钟表的外壳，和顾哲当年调查的‘老鬼’收集的古董钟表款式一样。”
林砚接过金属外壳，仔细看了看——外壳虽然被烧焦了，但logo的轮廓很清晰，确实是顾哲案里记录的“老鬼”收藏的钟表品牌。“‘老鬼’为什么会把这个留在现场？”林砚皱紧眉头，“他不是这么粗心的人。”
“或许不是粗心，是故意的。”周景澜站起身，环顾四周，“他知道我们在找他，也知道我们手里有他的指纹和脚印。他留下这个钟表外壳，就是想告诉我们，他还在附近，他在看着我们。”
就在这时，林砚的手机突然响了，是一个陌生号码——和之前“老鬼”打来的号码不一样，但林砚还是立刻接了起来。
“林砚，找到我的‘礼物’了吗？”电话里的声音依旧沙哑，带着一丝得意，“古董钟表的外壳，喜欢吗？那是我特意留给你的。”
“‘老鬼’！”林砚的语气带着愤怒，“你到底想干什么？躲在暗处算什么本事？有本事出来和我对峙！”
“对峙？”‘老鬼’冷笑一声，“我可没那么傻。不过，我可以给你一个机会——想找到我，就来城郊的废弃码头，只有你一个人来。如果你带其他人，或者报警，你身边的周景澜，还有那些受伤的警员，都会有危险。”
“你敢威胁我！”林砚的手紧紧攥着手机，指节泛白。
“不是威胁，是提醒。”‘老鬼’的声音带着一丝残忍，“我已经在周景澜的住处放了炸弹，也在医院的病房里放了炸弹——只要我按下遥控器，他们都会死。林砚，你只有一个小时的时间，如果你没来，后果自负。”
说完，‘老鬼’就挂了电话。林砚看着手机屏幕，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怎么了？”周景澜看到林砚的表情不对，连忙问道。
“‘老鬼’在你住处和医院都放了炸弹，他让我一个人去城郊的废弃码头，否则就引爆炸弹。”林砚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他看着周景澜，“我不能让你和受伤的警员有事。”
“他在骗你。”周景澜立刻说道，“他不会在我住处和医院放炸弹——医院里有那么多无辜的人，他虽然狠辣，但不会滥杀无辜。而且，他的目标是我和你，他想引你去废弃码头，一对一解决你。”
“不管是不是骗我，我都不能赌。”林砚摇了摇头，他拿出对讲机，对身边的警员说：“立刻派人去周景澜的住处和医院，排查炸弹，保护好受伤的警员和周景澜的安全。我去废弃码头找‘老鬼’。”
“不行，我跟你一起去。”周景澜拉住林砚的胳膊，“他的目标是我，我去了，他才会现身。如果你一个人去，他很可能会对你不利。”
“我不能带你去。”林砚看着周景澜，语气带着一丝温柔，“你已经经历了太多，我不能再让你陷入危险。相信我，我会抓住他，为顾哲，也为苏梅他们报仇。”
周景澜看着林砚坚定的眼神，知道自己劝不动他。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小的金属片，递给林砚——那是顾哲的警号牌，边缘已经被磨得光滑。“带上这个，阿哲会保佑你的。”
林砚接过警号牌，紧紧攥在手里。他转身对身边的警员说：“看好周法医，不要让他离开你们的视线。”然后就快步走向越野车。
越野车再次发动，朝着城郊的废弃码头驶去。周景澜站在原地，看着车子消失在夜色里，心里默默祈祷：林砚，一定要平安回来。
废弃码头早已荒废多年，只剩下几个破旧的集装箱和生锈的起重机。林砚把车停在码头入口，徒步走进去。海风很大，吹得他的警服猎猎作响，远处的海浪拍打着礁石，发出“哗哗”的声音。
“‘老鬼’，我来了，出来吧。”林砚喊道，手按在腰间的配枪上，警惕地环顾四周。
“林砚，你果然有胆量。”‘老鬼’的声音从一个集装箱后面传来，他慢慢走出来，脸上戴着一个黑色的口罩，只露出一双眼睛。他的左手插在口袋里，右手拿着一把匕首，匕首上还沾着干涸的血迹。
“你就是‘老鬼’？”林砚看着他，“顾哲、苏梅、陈浩、□□、苏兰，都是你杀的？”
“是又怎么样？”‘老鬼’冷笑一声，“顾哲不识抬举，非要查我的贩毒网络，我只能杀了他。苏梅和□□知道得太多，陈浩和苏兰想揭发我，他们都该死。”
“你以为你能逃得掉吗？”林砚的语气带着愤怒，“你的指纹和脚印都在我们手里，你跑不了的。”
“逃？我从来没想过逃。”‘老鬼’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遥控器，“我只是想和你做个了断。顾哲当年没能抓住我，你也一样。”
说完，‘老鬼’突然冲了过来，手里的匕首朝着林砚刺去。林砚早有防备，侧身躲开，同时拔出配枪，对准‘老鬼’：“不许动！再动我就开枪了！”
‘老鬼’却没有停下，他继续朝着林砚冲过来，眼神里满是疯狂。林砚无奈，只能开枪击中了他的腿。‘老鬼’惨叫一声，倒在地上，匕首也掉在了一边。
林砚走过去，用手铐把‘老鬼’铐住。他蹲下身，摘下‘老鬼’的口罩——看到那张脸时，林砚愣住了。
“怎么？没想到是我？”‘老鬼’笑着说，脸上满是嘲讽。
林砚看着他的脸，心里充满了震惊——‘老鬼’竟然是“时光造物”布艺店的老板，那个看起来温柔和善的男人！
“是你？”林砚的语气带着不可思议，“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为什么？”老板的眼神变得凶狠，“因为顾哲毁了我的一切！当年我丈夫就是因为贩毒被顾哲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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