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局四楼的专案组办公室里,灯光比往常更加昏暗。凌霄和白宇面对的白板上不再贴满血腥的现场照片,取而代之的是一张复杂的社交媒体关系网图和大量打印出来的网络聊天记录。
“这是我见过最棘手的案子。”白宇皱着眉头,手指无意识地敲打着桌面,“没有尸体,没有凶器,甚至没有传统意义上的犯罪现场。”
凌霄的目光扫过那些聊天记录,眉头越皱越紧。“这个自称‘哥哥’的人,用了整整八个月的时间慢慢侵蚀这个女孩的意志。看看这些对话——”
他指着一段标红的对话记录:
「哥哥:外人都不理解你,但我懂。全世界都与你为敌,我就是你唯一的盟友。」
「小雅:可是我真的值得吗?我什么都做不好...」
「哥哥:正因为你不够完美,才显得特别。我会教你如何变得强大,让那些伤害过你的人付出代价。」
白宇深吸一口气,“典型的孤立手段,先摧毁自尊,再提供唯一的‘理解和支持’,最后灌输复仇思想。教科书级的心理操控。”
受害者小雅,十九岁的大学生,内向敏感,父母离异后与祖母同住。三个月前,她开始暗中收集前男友的行程信息,并在“哥哥”的指导下购买了一把匕首。若不是她的祖母偶然发现聊天记录并报警,可能又是一起悲剧。
“我们需要找到这个‘哥哥’的真实身份。”凌霄说,“技术科能追踪到IP吗?”
白宇摇头,“用了多层代理,最终跳转到一个公共WiFi区域。很专业。”
调查陷入僵局三天后,转机意外出现。小雅的情绪稍微稳定后,回忆起“哥哥”曾无意中提到过一个细节——他小时候常在城南的老钟楼附近玩耍。
“城南老钟楼周边有三所小学。”白宇将区域地图投屏,“如果我们假设他提到的是真实记忆,那么他很可能在那一带度过童年。”
凌霄眼睛一亮,“再加上他对心理操控如此熟悉,可能有相关学习背景或前科。”
范围迅速缩小。经过交叉比对,五个有心理学教育背景或类似前科、且曾在钟楼附近居住过的嫌疑人浮出水面。
其中最引人注目的是张昀,三十二岁,曾因骚扰前同事被警告,拥有心理学硕士学位,毕业后没有正式工作,却在多个网络平台拥有大量粉丝,发布的内容多为“情感指导”和“自我提升”。
“看这个。”凌霄指着张昀最近发布的一条视频,“他说‘真正的强者从不抱怨环境,而是让环境为自己服务’。评论区里全是崇拜的粉丝。”
白宇冷哼:“典型的伪装成自我提升的心理操控。”
警方决定对张昀进行秘密监控,同时技术科成功获取了他部分网络账号的权限。发现他同时与至少十五个年轻女性保持类似与小雅的“指导关系”,程度不同而已。
“我们必须行动了,”凌霄在案情分析会上说,“下一个‘小雅’可能正在被他推向犯罪边缘。”
逮捕行动在凌晨进行。张昀的住所整洁得近乎偏执,书架上是大量的心理学书籍和尼采、叔本华的哲学著作。警方扣押了他的电子设备,发现了他精心构建的“情感操控课程”和大量受害者资料。
在审讯室里,张昀起初从容不迫,甚至带着一丝优越感。
“我只是在帮助那些被社会边缘的人找到自己的力量。”他微笑着,“如果她们选择用这种力量去报复伤害过她们的人,那是她们自己的选择。”
凌霄将小雅购买匕首的照片推到他面前,“教一个十九岁女孩杀人,这就是你所谓的帮助?”
张昀的面具终于出现裂缝。经过八小时的审讯,在确凿的证据面前,他逐渐崩溃,承认了自己通过心理操控手段指导他人复仇的行为。
“她们本来就是社会的废物,”张昀最后喃喃道,“我至少让她们有点用...”
案件告破一周后,凌霄和白宇回访了小雅。她正在接受心理康复治疗,脸色比之前红润许多。
“谢谢你们。”她轻声说,眼神不再躲闪,“我现在明白了,他根本不是要帮助我,只是想通过控制我来证明自己的力量。”
回警局的路上,白宇沉默许久后开口:“最可怕的是,这种人不会留下物理证据。如果没有那位警觉的祖母,我们根本不会知道这个犯罪正在发生。”
凌霄望着车窗外匆匆走过的行人,“每个时代都有它的罪恶形态。我们的职责就是看清它们的变化,无论如何伪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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