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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第四章 再见林深

往事如烟,近乡情怯,就要再见到林深,这时候林深还只是那个折红梅的少年,阮青钰自己揣了一辈子的回忆,不知如何自处。

阮青钰坐立不安,然而林深今天却没有来学堂。

林深在陪贺云晟。昨天贺云晟一早溜出门,深夜才回来,阮家扑了个空。招待梁家少东家,不只是提供个住的地方,必要作陪相伴,最好能相处出些许情谊,才不辜负这个难得的机会。

林证忙于生意,不能久留,就让林深作陪。阮家则是大老爷亲自招待。结果第一天都不知道贵客去哪儿了。第二天阮家自不会大意了,一早去客房,总算逮住了贺云晟。

一大早,阮大老爷领着林深对贺云晟笑着招呼:“梁公子,不知今日有何安排,我等也好略尽一尽地主之谊。”

贺云晟还未醒透,差点没反应过来梁公子是谁。

贺云晟昨天出去一趟,远没有想象中的顺利。本以为走走田间地头,串几家茶馆,找几个老乡说说话,总能知道些地方财税的事情。国以农为本,农税的数目能提上来,才能稳住国本。

但他景世子爷,便是化名商贾,也是天潢贵胄的派头,加上一口官话,半点方言不会,哪个本地人会和他推心置腹地聊。一天下来,所获无几。

所以阮家和林深来的正好,“家中管得严,我也少自己出来,昨天就出去逛了逛,没和大老爷打招呼,是我不妥了。今日正要叨扰大老爷和二少爷,带我去几处好地方。”

他是外地人,但阮家是地头蛇,跟着阮家一起出去,行事或许更便宜些。

阮大老爷见梁少爷年纪轻,又说是出来游历,便要带他去楚燕山,那里景致不俗,更有佛家名寺青山寺。梁少爷却说,咱们是生意人,还是去人多的地方,才好见商机。

一行人就穿街走巷,在春晚城的店面摊市,走哪儿算哪儿。梁少爷对地方风物甚感兴趣,见着卖鸡头米这些江南产物的,便问时节产量,进而问土地如何耕作,家有多少田亩,赋税几何,又问许多店家摊主,家中几口人,如何出役。

阮大老爷是生意人,街面上大多认得,也知道阮家还有位主簿大人。是以无论梁少爷问什么,大家都老实答了。

倒是阮大老爷频频侧目,只觉梁牧问的这些也不像是寻商机的样子。

中午在春晚城最大的酒楼醉仙居设宴,阮大老爷不禁说道,“梁少爷虽年轻,体物查情却是仔细,不愧是京中皇商之家出身,我们的见识是比不了的。”

贺云晟知道自己问的这些不是寻常生意人在意的,“家中虽以商为生计,长辈却时常教导,每一处物产不同,风俗各异,便是这些不同中,生出商机。所谓商人,便为互通有无,到一处便知一处的底细,才能建出渠道,盘活生意。”

“梁公子与我年纪相仿,见地却深刻。林深受教了。”林深说着,便举杯要敬梁牧。

“林公子过谦了,我听说林公子已经过了童试,在准备今年的乡试了,到明年春天,想必朝廷又要出一位少年进士了。”贺云晟举杯应和。

席间一片融洽,酒过三巡,阮大老爷说了一句贺云晟今天最想听到的话,“既然梁公子喜查民情,不如随阮某去城郊庄子看看,或还可拜访村中里正。”

正中下怀,生意人果然会架桥铺路。贺云晟心中急切,却也知道今天已经太晚了,“这最好不过,那就请阮大老爷安排,梁某在此谢过了。只是过几天便是家中祖母寿辰,晚辈也不可在外逗留过久。”

“既如此,我今天就让家人先过去,打点一切,明日我们便可起身。”

又畅饮一番,宾主尽欢。

阮青钰坐在学堂,心却不在,一天课上答非所问,下午散了学,被钱先生留堂。

“你素来不是最机灵的,却胜在心无旁骛,一心一意。若是这一点也守不住,将来如何自处”,钱先生有些恨铁不成钢,“你且把《道德经》前十章抄了,再下学”。

抄书可以静心,阮青钰老实抄写,写完天已经蒙蒙黑。收拾书囊,带卷秋回去。

刚走到游廊,就看到几人往学堂这边走来。

阮青钰正犹豫要不要避一避,忽遇雷击般,一下子呆立原地,就这样猝不及防,见到了林深。

前尘往事一涌而来,她觉得自己脑子都懵轻,她狠狠握住拳头,把指甲陷入皮肉,才能把泪收在眼眶。她见林深一行人渐渐走近,知道不应该再看他,却错不开眼。八年了,她终究再见到了他。

“见过大伯。”阮青钰低下头,生怕被别人发现异样,福了一福。

“怎么还在学堂,往常不是早都散学了吗?”阮大老爷见遇到了阮青钰,旁边还有林深、梁牧这些外男,便不叫她的名字。

“回大伯的话,钱先生说我今天不专心,留我抄书,刚才抄完。”阮青钰压着声音掩饰哭腔回了话。

“既如此,就快回去吧,别叫长辈担忧。”

“是。”阮青钰行礼退下。

她一路忍着,进了院门,再也支撑不住。原本以为人去万事休,但现在林深鲜活着站在她面前了。她以为历经一世艰辛,世情翻覆,早该恩怨俱休,即便这一世再见,也可如初相识。

但今天她看到林深,正如她十六岁那一年,那一眼的少年,才知有些感情正如红豆,历时愈久,越沉淀得入骨。

她想把上一世藏了一辈子的那句亏欠,还给他。

少年时,林深志在寥阔,昔梦登天。可离开人世前,他潦倒病苦,只得对探望他的挚友说:“我这一生失败至极,未安妻儿,未酬壮志,如今将草草收场,也不能为青钰寻个好安置。”

如她所起誓言,这一世,她定不要再牵累林深。她要林深酬他青云志,她要他,找回本该属于自己的人生。

贺云晟这边拜访了钱先生,参观了阮家家学,与阮大老爷和林深道别,自去休息。

他嘴边勾起玩味一笑,观局看到了,“不知何事这么有意思,让公子开怀。”

“昨天在小花园见到那女孩儿,我以为是冲我来的。结果今天,你注意到了吗,我们几人在回廊那块遇到的就是那女孩儿,可我怎么觉得,她远远瞧见我们,那双眼就锁在林深身上了。林深也是,虽然没有和她说话,看她那眼神,不同一般。”

“公子细致入微,据观局所见,也是这般。”

“这我倒不太明白是什么章程了,有趣。”

贺云晟是真冤枉阮家了,昨天小花园那一幕,纯属巧合,绝非勾引。阮青钰那会儿刚回来,发癔症一般。

阮家虽然惯来高嫁女,却是有自知之明的。

上一世,阮家被抄家之前,不算阮青钰这样私定终身的,一共嫁出去三个女儿。

大姑娘嫁得最高,光州知州白谦与年过而立,原配夫人过世已有三年,膝下一子一女尚小,大姑娘阮青琅嫁过去做继室,虽说是高攀,却也合理。二姑娘嫁给近四旬的卫所副千户朱晖,三姑娘嫁给了年逾四旬、出身大族的光州同知赵晋。阮家的姑娘,无一不是在二八年华去做填房继室。

有人笑话阮家装得一副读书人家的样子,却卖女儿似的一个个将十几岁的姑娘抬去给几十岁的官宦做继室。

但阮家清醒得很,若要女儿嫁得有用,就顾不得女婿般配与否。阮家是兴家不久的商户,无甚根基,家中最出息的也就是个秀才公,小一辈的子弟,所有人的才学摞起来也不及林深一半,科举未必有望。姑娘们嫁去官宦人家做原配正妻是够不上的,去做继室夫人,是最好的捷径。

无论是建家学让子弟读书赴科举,还是高嫁女,一点也不矛盾,都只有一个目的,就是让阮家的根基扎得更深,让阮家立得更稳。

阮家虽攀高,还是务实的,并不痴心妄想,像贺云晟这样的身份,更是这样的年纪品貌,阮家没打过他的主意。

阮青钰正在吃晚饭,忽有人扣院门。

年刚过时,阮青钰生了一场病,缠绵病榻,整日咳嗽,夜里也不能安睡。阮老太太知道了,怕她在三房院里把病气过给刚出生不久的四少爷,也就是阮三老爷的孙姨娘所出的幼子、三房唯一的儿子,就让她迁居,把府上最东边荒着的小院子简单收拾出来给她住。

原先在三房院里住着的时候,也少有人来寻她,自己住在小院子里养病,就更没有人来找过她。这天都黑了,卷秋疑惑着开了门,竟然是二姑娘和三姑娘。

二人进了堂屋,边说着话边找位子坐了,倒像是昨天的龃龉不曾发生过,一派熟络的样子。

“四妹妹才吃晚饭么,饭菜这样清淡,怎么,还没养好身子吗?”二姑娘关心道。

阮青钰拢了拢衣襟,没有答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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