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低懒懒的,就好像是对着他的耳朵呵气。
李迫青身体本就敏感,被这气息一撩,整个脊椎骨都酥了下,瞬间抖的更加厉害。
那些爬上来的触须也丝毫没有要停止的打算,趁着他开口说话的功夫直往他嘴里钻。
这些细细的触须汇聚在一起,越变越大,眨眼就将他的嘴撑到了极致,缓缓蠕动起来。
“唔……”口腔传来强烈的异物侵占感,李迫青被迫仰起头抗拒:“放开我……咳……”
可他越是挣扎想要说话,那团暗红色的软足就对他欺负的越厉害,甚至想要钻进他喉管里。
咽喉极度的不适,他剧烈的咳了起来,窄窄的喉管条件反射的紧缩,将不知名的可怕异物往外挤。
眼泪也被逼的不断滚落,舌头被绞聚的触丝恶劣的搅动,发出清晰的咕叽声。
他湿软的口腔被迫分泌出大量的津液,无法吞咽,全部顺着暗红的触须流了出来。
咳……
好难受。
一直最大限度张开的下颌酸的刺痛,李迫青近乎绝望的睁大眼睛,看到还有更多暗红色的东西从井水里爬出来,像蛇一样在空中扭动。
这究竟……是什么东西?
水鬼?
还是怪物?
我不会就这么被这鬼东西拖进井里,成了它的替死鬼吧?
不是出差去调访民俗吗,怎么会变成这样……
他的思绪乱成一片,眼前那些暗红色的丝线却蠕动着,越聚越多,慢慢的化成了一个人类的模样。
是一个皮肤苍白,面容英俊的男人,有一双钴蓝的竖瞳,瞳线缩成了极细的一道,目光又冷又沉。
墨色的头发很长,末端却是细如丝的触须,沾湿了井水后,一缕一缕像蜿蜒的蛇一样贴在没有血色的身躯上。
他上身是**着的,肩膀宽阔,肌肉匀称,手臂看起来修长有力,每一丝线条都紧致到完美,就算最挑剔的艺术家来了也只会赞叹。
可这样的身躯只到腰部,再往下,就是那些好似血管的暗红色触须,它们毫无规则的扭动,鼓胀,散发出森冷可怕的气息。
这一看就不是个人,至少不是活人,对方直勾勾的盯着自己,李迫青瞬间就停止了挣扎。
不是不愿,而是不能。
无声的恐惧令他四肢疲软。
只是被这邪物这样看着,李迫青就感觉身体不受自己的控制了。
可能会被杀死!
在短暂的与之对视间,他冒出这个念头,忽然用力的往嘴里肆虐的触须团咬下去,
求生欲使然,他一点力气也没留,舌尖味蕾立马尝到了血液的味道,却和他想象的不一样。
不是腥甜的铁锈味,也不是什么恶心难以下咽的味道,这人的血竟然是酸酸甜甜带酒香的,就好像……
自己刚才喝的那杯杨梅酒!!
李迫青一愣,反应过来,原来刚才那杯酒根本就不是袁编辑给自己的倒的,而是这东西的血!
它为什么要骗我喝它的血?
有毒?
他过于惊诧,咬完后就这么傻呆住,忘了下一步要干嘛。
凭空出现的男人微微皱了下,将被咬的那一团硕大的触丝从他嘴里抽出来。
它们侵占时膨胀的太满,暗红色的表面如今全被口水润的清亮,尖端和李迫青的唇间扯出了银丝。
受重力的影响,这道水线很缓慢的往下坠,拉扯到极致时,吧嗒一下断裂,水滴状湿哒哒的滴到地面上,形成了暧昧不堪的痕迹。
终于获得说话的权利,李迫青眼泪也来不及擦,红着眼眶,急促的深喘了几下,冲着面前不知名的东西厉声低斥:“给我滚开!”
他在民俗杂志社工作了三年,期间听过不少投稿人的诡异事件,也听主编说过,如果遇到不干净的东西,一定不能怂。
主编说人身上有三把火,愤怒时身上的火会烧的旺,一般的小邪祟就不敢近身。
他也不知道真假,刚才那一喊,大概是他这辈子说过最凶的话。
但面前的男人半点反应都有,他没有被自己气得突然发狂,也没有害怕的躲开,只是微微歪着头,露出一个困惑的神情。
那双钴蓝色的竖瞳稍微散开了些,使得那双本来很骇人的眼睛显出几分天真来。
他将视线移向那团触丝,看了片刻,又转向李迫青被碾得通红,还湿漉漉的唇。
“不是从这里进入你的身体吗?”
他很是不解的问道。
声音介于磁性和清脆之间,既带着少年不谙世事的感觉,又鬼森森的,沉润的很有质感。
“……”
他会说话!而且还想夺舍我的身体!
他果然是在找替死鬼!
李迫青惊的心脏重重的一跳。
但主编只教过他们怎么吓唬不干净的东西,可没教过怎么和这些东西沟通。
四肢还被那些红色的触丝缠着,他看了眼面前的男人,沉默半响,鼓起勇气开口:“你、你好,你能先放了我吗?”
李迫青不太擅长与人沟通,一句话说得磕磕绊绊,嗓音轻弱却有礼貌。
一听就是个软包子,很好欺负。
对方不听,只用目光在他身上巡视,像只在打量领地的狮子,充满了侵占欲。
在水里游的蛇骨和触丝倒是兴奋的扭了扭,被他的嗓音弄得浑身发酥。
“……”
对方不吭声,两人之间就只有沉默。
院子里风又起,凉嗖嗖的,李迫青打了个寒颤,撩起被沾湿的眼睫,偷偷看了眼对面。
正好被对方盯过来的视线抓了个正着,他赶紧垂下眼眸,不敢对视。
这东西果然不好沟通。
他在心里深深的叹了口气,酝酿了一会儿,忽然抬起头来:“艹……你个鬼东西……”
李迫青脑海里回忆着袁安之前在车上骂的脏话,模仿着说出来,但因为说不熟练而磕磕绊绊,自己先不好意思的红了脸。
“识相点就……就赶紧把我放了,不然杀了你……”可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他只能硬着头皮继续。
被水打湿的黑发滴着水,像只淋了雨的可怜小猫。
和困住他的恐怖邪物相比,他弱小的不堪一击,但发着抖故作凶狠看过来的样子,又漂亮的惊人。
一直盯着他的邪物终于有了反应,那双钴蓝的眼瞳光芒一闪,祂忽然对着这个赏心悦目的人类笑了下,倾身靠近,抓住了一个关键词:“操?”
李迫青发颤的肩膀一顿:“……”
嗯?
阅读理解拿的零分吗?
“哈~”语文考试一定不及格的男人殷红的嘴角一勾,非常愉悦的笑起来:“你说得对,我是要操.你。”
“???”
啊?
李迫青非常缓慢的眨了眨眼,以为自己听错了。
他抬手擦了下眼睛,去看刚才说出离谱话语的邪物,后者一幅很期待的神情,让他慢半拍的反应过来。
它竟然不是找替死鬼。
他一脸震惊,身体却因为对方下流直白的话语,不由自主的浮起潮热,白皙的皮肤眨眼就红透。
“我我不是那个意思……对不起,刚刚那是骂人的话……”
李迫青慌张解释,但话没说完,腰间突然被什么东西粗暴的擦过,灵活的沿着胯骨往下爬。
清瘦的身躯蓦的一颤,他被触碰后无意识的咬紧了唇,耳尖更是红的能滴出血来。
难以置信!
这个邪祟的触手竟然钻进了他衣服里,黏腻的蠕动,恶劣至极的四处探索。
它们戳过腰窝,继续攀爬,过了十几秒才爬出来,弓到似人非人的邪物唇边。
对方垂眸看了眼湿漉漉的软足,上面沾到的水液微黏,有些微的甜香。
“我好像学会了,”他微微侧头,钴蓝的蛇瞳转向李迫青,欣赏着他被弄得浑身无力的模样,当着他的面伸出舌尖舔掉了上面的水痕。
咕咚、
邪物凸起的喉骨滚动,做出了吞咽的动作,意犹未尽般赞叹:“好热情啊~”
又看了看李迫青身上的湿衣服,意有所指:“湿成这样。”
被说的人眼里霎时盈满泪水,屈辱和羞耻还有身体的刺激齐齐袭来,他抿着唇,一声不吭的挣扎起来,眼前的世界突然又变得模糊不清,好像一切都在摇晃颠倒。
晕眩感比起一开始还要严重,就好像在往一个漆黑不见底的深渊下坠,再度灼热的身躯也酥软的不像话。
“乖,别乱动……我不想伤到你。”
“不要怕呀,你明明已经有反应了……”
“你唤醒了我,你是我的。”
“对吧,老婆?”
……
那个邪物好听的嗓音忽远忽近的在耳边飘,伴随着井水搅动的声响,李迫青感觉锁骨上的红痣被微热的舌尖舔了下,他咬紧的唇一颤,溢出了一声近似哭泣的呜咽。
“呜……不要……”
他不安的扭动身体,手用力一挥,猛然睁开了眼,卧室惨白的天花板映入眼帘。
在他睁眼的瞬间,爬满床的暗红色触丝飞速的往床下退去。
刚才他眼前那似鬼魅的男人不见了踪迹,连同那个昏暗的,有着古井的院子。
李迫青眼睛还是湿的,泪水从眼尾滑落,没入发丝。
他人醒了,身体却还残留着刚才被那个诡异的男人刺激出来的快感,皮肤透出可口的薄绯。
薄薄的腹部和胸膛随着急促的呼吸一颤一颤的,他怔怔的睁着眼,好一会儿才缓下来,长吁一口气。
“……又是这个梦。”
从三泉村出差回来已经过去十天,他几乎每晚都会做这个梦。
梦里的事情总是模糊不清,醒来后没一会儿就怎么都想不起来,只有那个男人的面孔,梦里他看的特别清晰。
醒来也记得十分清楚。
不管梦的前半部分发生了什么,每次到梦境的结尾时,在自己快清醒过来前,总会变成充满潮湿黏腻的水声,与性感暧昧低喘的情事前戏。
那条红色的蛇骨,那些蠕动的触丝,永远在梦里缠绕着他。
他究竟是谁?
为什么反复出现在我的梦里,还……
李迫青在床上缓缓的侧过身,可怜巴巴的半蜷缩起来,视线看向卧室的飘窗。
天刚蒙蒙亮,房间窗帘拉得严严实实,不怎么透光,但摆在飘窗角落的那盆花很艳,他一眼就能看见。
其实也不算是花,更像是莲花状的多肉植物,是从三泉村回来后袁编辑给自己的,说这个叶片要避光,才会上色。
他不想要,但不拿就要被丢了,外面太阳大,曝晒几天说不定就死了。
植物也是生命,他只能带回家,把它放在了卧室的这个飘窗上。
这处的窗帘几乎很少被拉开,他喜欢昏暗的环境,皮肤又很敏感,过于强烈的阳光会让他感到不舒服,不喜光的盆栽放在这里刚刚好。
如今的叶瓣比起十天前红了不少,很漂亮。
但袁编辑从三泉村回来后当天晚上就突然摔断了腿,请了病假到现在都没回来。
他想买果篮去探望,又不想去人多的医院,至今只送了果篮人还没去过。
三泉村调访的资料李迫青也没见着,而且很奇怪的是,当他仔细去回忆在那里的事情时,发现自己一点都记不起来。
十天前在三泉村,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感觉自己遗忘了很重要的一部分记忆,这让他感到茫然与空落落的,但他目前的生活并没受到影响,又让他忍不住怀疑那记忆是否重要。
想着想着又睡着了,李迫青再次睁眼时是被闹钟吵醒的,一看时间已经八点过十分。
糟了!!!
要迟到了!
他一骨碌爬起来,床单湿了一块,睡裤也是,就好像尿了一样。
事实上也差不远。
李迫青脸烧的滚烫,即便家里只有自己一个人,面对这样的状况他也羞耻的要命。
但今天没有时间换床单了,他拿了衣服,急忙忙跑去浴室洗澡,蒸腾的水汽瞬间将玻璃门模糊。
再出来时,他已经换好工作服,戴上没有度数的黑框眼镜,快速出门。
卧室里残留着沐浴露的清香,一条暗红色的蛇骨,缓缓的从飘窗台上爬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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