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三：夜市的烤串摊
冬至前的夜市总是格外热闹，傍晚六点刚过，霓虹灯就把整条街染得五颜六色。炸串的滋滋声、奶茶店的音乐声、小贩的吆喝声混在一起，裹着食物的香气飘满街巷，连寒风都好像被染上了暖意。
陆曜推着烤串车到固定摊位时，隔壁卖冰粉的张姐已经支好了摊子，看到他来，笑着递过一杯热乎的红糖姜茶：“小曜，今天天儿冷，先喝杯姜茶暖暖身子，一会儿客人多了，可没工夫歇着。”
“谢谢张姐。”陆曜接过姜茶，指尖碰到温热的杯壁，暖意顺着指尖蔓延到心口。他把烤串车停稳，麻利地掀开防尘布——不锈钢烤架擦得锃亮，串好的肉串按种类码在泡沫箱里，鸡翅、烤筋、鱼豆腐分门别类，孜然、辣椒面等调料瓶排成整齐的一列，连竹签都码得笔直。
这些动作他已经重复了三年。从大二开始，为了攒钱盘下巷口的小店，他几乎每个周末都来夜市兼职，夏天顶着烤架的热浪，冬天迎着刺骨的寒风，手上的薄茧磨了一层又一层，却从没喊过累。现在书店开起来了，他本可以不用再来，但他总觉得，这里藏着他和沈知夏重逢的希望，多待一天，就多一分盼头。
“老板，两串鸡翅，微辣！”第一个客人是熟客，附近写字楼的白领，每次来都点两串鸡翅。陆曜应了声，夹起鸡翅放在烤架上，刷上一层薄油，火苗“腾”地窜起来，映得他脸上发烫。他一边翻动鸡翅，一边下意识地看向巷口——以前沈知夏来送夜宵时，总会站在那里挥手，喊他“陆曜，快歇会儿”。
“小夏今天没来？”张姐一边给冰粉打包，一边随口问。
陆曜翻烤串的手顿了顿，轻声说：“他在书店整理旧书，晚点会来。”其实他没告诉沈知夏今天来夜市兼职，想早点忙完，带一串沈知夏爱吃的烤面筋回去，给个小惊喜。
正想着，一个熟悉的声音从人群里传来：“老板，两串烤筋，多放辣！”
陆曜抬头，愣住了。站在摊位前的是赵磊，他以前的队友，两人大学时一起打篮球，关系很好。只是分手那年，赵磊总劝他“别等了，沈知夏不会回来了”，两人还吵过一架，后来就渐渐断了联系。
“赵磊？你怎么来了？”陆曜关掉烤架的火，有些意外。
赵磊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指了指身边的女生：“这是我女朋友，晓雅。我们听说这附近夜市好吃的多，就过来逛逛，没想到能碰到你。”他上下打量着陆曜，眼里满是惊讶，“你还在这儿兼职呢？我还以为你开了书店，就不用这么累了。”
“习惯了，周末没事就过来帮帮忙。”陆曜拿出两串烤筋，放在烤架上，“快过年了，书店不忙，过来多赚点钱，给小夏买礼物。”
提到沈知夏，陆曜的语气不自觉地软了下来，嘴角也扬了起来。赵磊看在眼里，忍不住笑了：“行啊陆曜，还真让你等到了。以前我总劝你别等了，是我不对，你可别往心里去。”
陆曜摇摇头，翻了翻烤筋：“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不怪你。那时候我也没把握，就是觉得，不试试，会后悔一辈子。”
晓雅拉了拉赵磊的胳膊，笑着说：“原来你说的那个‘一根筋’队友就是他啊？还挺浪漫的，为了等喜欢的人，攒了两年的钱开书店。”
赵磊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以前总觉得他傻，现在才知道，是我太现实了。能遇到一个愿意等的人，不容易。”
陆曜把烤好的烤筋递给他们，又多拿了两串鱼豆腐：“送你们的，尝尝。以前小夏总说，我烤的鱼豆腐最好吃。”
晓雅接过烤筋，咬了一口，眼睛亮了起来：“好吃！比我们学校门口的烤串摊好吃多了。陆曜，你以后别来夜市兼职了，去书店门口开个烤串摊，肯定火！”
陆曜笑了笑，没说话。他知道，现在的生活已经很好了——有沈知夏在身边，有一家属于他们的书店，还有一群支持他们的朋友，这就够了。
正聊着，巷口传来一阵熟悉的脚步声。陆曜抬头，看到沈知夏裹着厚厚的围巾，手里提着一个保温桶，正朝着摊位走来。他的头发上沾了点雪花，鼻尖冻得通红，却还是笑着挥手：“陆曜，我给你带了夜宵！”
陆曜连忙关掉烤架的火，快步走过去，接过保温桶：“这么冷的天，你怎么来了？不是让你在书店等我吗？”他伸手摸了摸沈知夏的耳朵，冰凉的，连忙把自己的围巾解下来，给沈知夏围上，“怎么不多穿点？冻坏了怎么办？”
“我怕你饿，就早点过来了。”沈知夏笑着拉了拉围巾，看到站在摊位前的赵磊，有些惊讶，“这位是？”
“这是我以前的队友，赵磊，还有他女朋友晓雅。”陆曜介绍道，又对赵磊说，“这是沈知夏，我对象。”
沈知夏连忙打招呼：“你们好，我是沈知夏。谢谢你们照顾陆曜。”
“别客气，我们就是来吃烤串的。”赵磊笑着说，“以前总听陆曜提起你，今天终于见到了。陆曜没骗我们，你确实很好，配得上他这么多年的等待。”
沈知夏的脸颊泛红，低头打开保温桶：“我煮了点红薯粥，你们也尝尝吧，天儿冷，喝点热的暖暖身子。”
晓雅接过粥，喝了一口，忍不住赞道：“好喝！陆曜，你可真有福气，有这么好的对象。”
陆曜坐在沈知夏身边，看着他给大家分粥，眼里满是温柔。他想起分手那年的冬天，也是在这个夜市，他一个人坐在烤串摊前，看着别人成双成对，心里满是失落。那时候他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再见到沈知夏了，没想到，兜兜转转，还是把人等回来了。
“对了陆曜，”赵磊喝了一口粥，突然说，“以前你在训练馆，总偷偷看沈知夏的朋友圈，还不让我们说。有一次你看到他发图书馆的照片，还一个人坐在场边发呆，我们都以为你要放弃了，没想到你比谁都坚持。”
陆曜的耳尖泛红，连忙拉了拉沈知夏的手，小声说：“别听他瞎说，没有的事。”
沈知夏却笑了，握住他的手：“我知道，你以前肯定很辛苦。以后我陪你，再也不让你一个人等了。”
陆曜看着沈知夏，心里满是幸福。他知道，以前的辛苦都不算什么，只要现在能和沈知夏在一起，就够了。
快到十点的时候，夜市的人渐渐少了。赵磊和晓雅要走了，临走前，赵磊拍了拍陆曜的肩膀：“有空带沈知夏来我们家吃饭，晓雅做饭也很好吃。”
陆曜点头：“好，等过了年，我们就去。”
送走他们，沈知夏帮着陆曜收拾摊位。他把调料瓶放进箱子里，又把烤架擦干净，动作虽然生疏，却很认真。陆曜看着他，忍不住笑了：“累不累？要不要先去旁边坐会儿？”
“不累，我们一起收拾，早点回家。”沈知夏擦了擦额角的汗，笑着说，“对了，我今天整理旧书的时候，发现了一本《篮球规则详解》，是你以前放在书店的吧？你以前是不是很喜欢打篮球？”
陆曜愣了一下，没想到沈知夏会看到那本书：“以前喜欢，后来为了攒钱开书店，就很少打了。等开春了，我们一起去打篮球，我教你。”
“好啊！”沈知夏眼睛亮了起来，“我以前总看别人打篮球，觉得很有意思，就是一直没机会学。”
两人收拾完摊位，陆曜推着烤串车，沈知夏跟在他身边，手牵着手，慢慢走在夜市的街上。路灯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叠在一起，像一颗完整的橘子糖。
“陆曜，”沈知夏突然说，“以后别来夜市兼职了，我们一起在书店里卖烤串吧？就卖你烤的鱼豆腐和鸡翅，肯定很多人喜欢。”
陆曜笑着点头：“好啊，都听你的。等开春了，我们就在书店门口搭个小摊子，卖烤串，卖橘子糖，再卖你喜欢的诗集，把书店变成最热闹的地方。”
沈知夏靠在他的肩上，轻声说：“嗯，还要一起攒橘子糖，一起捡银杏叶，一起过每一个节日，永远不分开。”
陆曜握紧他的手，心里满是期待。他知道，未来的日子里，还有很多美好的事情在等着他们——有书店里的墨香，有烤串的烟火气，还有彼此的陪伴，这些就够了。
走到巷口的时候，沈知夏突然停下脚步，指着天上的星星：“陆曜，你看，今天的星星真亮。”
陆曜抬头，看到天上的星星一闪一闪的，像沈知夏的眼睛。他低头吻了吻沈知夏的额头，轻声说：“因为有你在，所以什么都好看。”
沈知夏笑了，踮起脚尖，吻了吻他的嘴唇。寒风里，两人相拥在一起，心里满是温暖。夜市的灯光照在他们身上，把影子拉得很长，仿佛要一直延伸到未来，延伸到永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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