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五：银杏叶书签
十月末的旧巷，像是被上帝打翻了调色盘。巷尾那棵三百年的老银杏树，满树金黄的叶子在风里轻轻摇晃，一阵风过，叶子簌簌落下，铺在青石板路上，像撒了一层碎金。沈知夏蹲在树底下，手里拿着一片完整的银杏叶，指尖轻轻拂过叶片上清晰的纹路，眼里满是欢喜。
“小心点，别蹲太久，腿会麻的。”陆曜提着两个竹篮走过来，把其中一个递给沈知夏，“张婶刚才来说，今天下午会有老顾客来书店，我们得多捡点叶子，做些银杏叶书签送给他们。”
沈知夏接过竹篮，站起身拍了拍裤子上的落叶，笑着说：“你看这片叶子，形状多好看，边缘一点都没破损，做成书签肯定很漂亮。”她把叶子放进竹篮里，又弯腰继续捡，“小时候妈妈带我来旧巷，我就总爱在这棵银杏树下捡叶子，那时候还不知道可以做书签，就只是觉得好看，捡了满满一书包，结果回家被妈妈骂了一顿。”
陆曜看着她像个孩子一样兴奋的样子，眼里满是温柔。他也蹲下身，帮着沈知夏一起捡叶子，指尖偶尔碰到她的手，两人都会相视一笑，空气里满是甜甜的暖意。“以后每年秋天，我们都来捡银杏叶，做不同款式的书签，第一年送老顾客，第二年送小朋友，第三年送……”
“送我们自己！”沈知夏抢着说，她捡起一片心形的银杏叶，递到陆曜面前，“你看这片叶子，像不像一颗心？我们把它做成书签，夹在你最喜欢的那本《篮球规则详解》里，好不好？”
陆曜接过叶子，看着上面心形的轮廓，忍不住笑了：“好，都听你的。以后我们的每一本书里，都夹一片我们一起做的银杏叶书签，等我们老了，再翻出来看，就能想起每一年秋天的故事。”
两人捡了一个多小时，竹篮里装满了金黄的银杏叶。沈知夏站起身，伸了个懒腰，揉了揉有些发酸的膝盖：“好累啊，不过好开心，你看我们捡了这么多叶子，够做很多书签了。”
陆曜走过来，自然地接过她手里的竹篮，又伸手揉了揉她的膝盖：“累了吧？我背你回去。”他蹲下身子，背对着沈知夏，“快上来，别着凉了。”
沈知夏犹豫了一下，还是轻轻趴在了陆曜的背上。陆曜的背很宽，很结实，让她觉得很安心。他慢慢站起身，双手托着她的腿，一步一步地往书店走。青石板路上的落叶被踩得“咯吱”响，像一首温柔的歌。
“陆曜，”沈知夏趴在他的背上，轻声说，“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一起捡银杏叶吗？那时候我们刚上高二，也是秋天，你说要给我做书签，结果不小心把叶子弄破了，还跟我道歉了好久。”
陆曜笑着点头：“当然记得，那时候我还以为你会生气，结果你说‘没关系，破了也好看’，我那时候就觉得，你真是个特别的女孩。”他顿了顿，又说，“后来我又捡了很多叶子，做了一个最漂亮的书签，想送给你，结果还没来得及送，就放寒假了。”
“我知道！”沈知夏突然说，“你把书签夹在我的语文课本里了，我开学的时候看到了，一直留着，后来搬家的时候不小心弄丢了，我还难过了好久。”
陆曜的脚步顿了顿，心里满是惊喜：“你看到了？我还以为你没发现呢。早知道你喜欢，我就多给你做几个了。”
“没关系，”沈知夏把脸贴在他的背上，声音软软的，“现在我们可以一起做很多很多，比以前的还要好看。”
回到书店的时候，张婶已经在门口等着了，手里还提着一篮子刚蒸好的桂花糕：“小夏，小曜，你们可算回来了，快尝尝我做的桂花糕，刚出锅的，还热着呢。”
沈知夏从陆曜的背上下来，接过桂花糕，咬了一口，甜丝丝的桂花味在嘴里散开，带着淡淡的清香：“好吃！张婶，您的手艺越来越好了。”
“喜欢就多吃点，”张婶笑着说，“我还带了些糯米粉和桂花，等会儿你们做完书签，我教你们做桂花糕，以后可以放在书店里，给客人当小点心。”
“太好了！谢谢您张婶！”沈知夏开心地说，她早就想学做桂花糕了，只是一直没机会。
陆曜把竹篮里的银杏叶倒进一个大托盘里，又拿来干净的毛巾，小心翼翼地擦拭着叶子上的灰尘：“张婶，您先坐会儿，我们先把叶子处理好，等会儿再学做桂花糕。”
“不急不急，你们忙你们的，我在旁边看着就行。”张婶坐在靠窗的长椅上，看着他们忙碌的身影，眼里满是欣慰。
沈知夏和陆曜分工合作，沈知夏负责挑选完整的银杏叶，把破损的叶子挑出来；陆曜则负责把挑选好的叶子放进压花机里，压平压干。书店里很安静，只有压花机工作的“咔嚓”声，还有偶尔传来的低语声，温暖而惬意。
“陆曜，你看这片叶子，上面有个小小的虫洞，像不像一颗星星？”沈知夏拿起一片叶子，笑着说，“我们把它做成书签，在虫洞旁边画一颗星星，肯定很特别。”
陆曜走过来，接过叶子看了看，点头说：“好，等会儿压干了，我们一起画。”他把叶子放进压花机里，又拿起一片叶子，“这片叶子的纹路很清晰，我们可以在上面写一句诗，送给王叔，他不是最喜欢古诗吗？”
“好主意！”沈知夏笑着说，“我们可以写‘一叶知秋意，一书懂人生’，既符合银杏叶的主题，又和书店很配。”
两人一边忙碌，一边讨论着书签的款式，偶尔还会一起回忆高中时的往事，时间过得很快。不知不觉，太阳已经西斜，金色的阳光透过窗户照进书店，落在装满银杏叶的托盘上，像撒了一层金粉。
压好的银杏叶被整齐地摆放在桌子上，沈知夏和陆曜坐在桌前，开始制作书签。他们拿出水彩笔、丝带和透明的塑封膜，小心翼翼地装饰着每一片叶子。沈知夏在叶子上画小小的橘子图案，陆曜则在叶子上写着温暖的祝福语；沈知夏给书签系上粉色的丝带，陆曜则给书签贴上一层塑封膜，防止叶子损坏。
“你看这个书签，送给林伯怎么样？”沈知夏拿着一个画着老书店图案的书签，笑着说，“上面写着‘老巷藏回忆，旧书载时光’，林伯肯定会喜欢。”
陆曜接过书签，仔细看了看，点头说：“嗯，很合适。林伯一直很怀念老林书店，这个书签正好能勾起他的回忆。”他拿起一个写着“愿日子如银杏般金黄”的书签，“这个书签送给李阿姨，她不是总说，希望日子能像年轻时一样美好吗？”
“好！”沈知夏笑着说，“我们还要做一个最特别的书签，留给我们自己，夹在那本《徐志摩诗集》里，作为我们的纪念。”
陆曜点头，拿出一片最大最完整的银杏叶，在上面写着：“知夏与陆曜，共赏银杏秋，岁岁常相伴，年年皆无忧。”他把叶子递给沈知夏，“你在上面画我们俩的头像吧，简单一点就好。”
沈知夏接过叶子，拿起黑色的水彩笔，认真地画着。她画了一个扎着马尾的小女孩，旁边画了一个高高瘦瘦的小男孩，两人手牵着手，站在银杏树下，脸上带着甜甜的笑容。画好后，她把叶子递给陆曜，有些不好意思地说：“画得有点丑，你别嫌弃。”
陆曜接过叶子，看着上面可爱的头像，眼里满是笑意：“不丑，很好看。这是我收到过最好的礼物。”他给书签系上一条金色的丝带，又贴上一层塑封膜，小心翼翼地放进《徐志摩诗集》里，“以后每次翻开这本书，就能看到这个书签，就能想起我们一起做书签的日子。”
张婶坐在旁边，看着他们甜蜜的样子，忍不住笑了：“你们俩真是有心了，做的书签既好看又有意义。以后每年秋天，我都来帮你们一起做，让书店里的每个人都能感受到这份温暖。”
沈知夏笑着点头：“好啊，以后我们每年都办一个‘银杏叶书签节’，邀请顾客一起做书签，一起分享秋天的故事。”
陆曜握住她的手，轻声说：“好，我们一起把这个节日办下去，让更多人喜欢上银杏叶，喜欢上我们的书店，喜欢上这条充满回忆的旧巷。”
夕阳西下的时候，书签终于全部做好了。沈知夏和陆曜把书签整齐地摆放在展示架上，有画着橘子图案的，有写着古诗的，有系着粉色丝带的，还有画着可爱头像的，每一个都独一无二，充满了心意。
书店里的老顾客陆续来了，看到展示架上的书签，都忍不住围过来，拿起书签仔细看着，脸上满是惊喜。
“这书签真好看，是你们自己做的吗？”王叔拿起一个写着古诗的书签，笑着说，“我正好缺一个书签，这个就送给我吧，以后我每次来书店看书，都用它。”
“当然可以！”沈知夏笑着说，“这就是专门送给您的，希望您喜欢。”
李阿姨拿起一个画着老书店图案的书签，眼里满是感动：“这个书签让我想起了老林书店，想起了和秀兰一起看书的日子。谢谢你们，小夏，小曜，你们真是有心了。”
林伯拿着一个写着“老巷藏回忆，旧书载时光”的书签，笑着说：“好，好啊！以后我要把这个书签夹在我最喜欢的那本《三国演义》里，每次翻开书，就能想起现在的日子。”
看着大家开心的样子，沈知夏心里满是温暖。她抬头看向陆曜，陆曜也正好看着她，两人相视一笑，眼里满是幸福。
夜幕降临的时候，顾客们都走了。沈知夏和陆曜坐在靠窗的长椅上，手牵着手，看着窗外的银杏叶在路灯下轻轻摇晃。陆曜拿起那本夹着他们专属书签的《徐志摩诗集》，翻开书页，金色的书签在灯光下闪闪发光。
“陆曜，”沈知夏靠在他的肩上，轻声说，“今天真开心，以后我们还要一起做很多很多有意义的事，让我们的书店，成为旧巷里最温暖的地方。”
陆曜点头，把她搂进怀里，低头吻了吻她的额头：“好，我们一起。以后每个秋天，我们都来捡银杏叶，做书签；每个冬天，我们都来煮热可可，送温暖；每个春天，我们都来办读书会，分享故事；每个夏天，我们都来卖冰粉，送清凉。我们要一起，把我们的日子，过得像银杏叶一样金黄，像诗一样美好。”
沈知夏在他的怀里蹭了蹭，闭上眼睛，嘴角带着甜甜的笑容。她知道，未来的日子里，只要有陆曜在身边，只要有这家充满回忆的书店，只要有这条温暖的旧巷，每一天都会充满阳光和幸福。
窗外的银杏叶还在轻轻摇晃，仿佛在为他们祝福，祝福他们的爱情，像这棵老银杏树一样，历经风雨，依然枝繁叶茂，永远长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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