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十：永远的旧巷
腊月的第一场雪落下来时，“知夏书屋”的木门上已经挂好了红灯笼。沈知夏坐在靠窗的藤椅上，手指轻轻拂过玻璃窗上凝结的冰花，目光落在巷口那棵三百年的老银杏树上——光秃秃的枝桠上积着一层薄雪，像覆盖了一层白糖，偶尔有麻雀落在枝头，叽叽喳喳地叫着，给寂静的冬日添了几分生气。
“在看什么？这么入神。”陆曜端着一杯热可可走过来，杯壁上印着的橘子图案已经有些磨损，却是沈知夏最珍爱的一只杯子。他把热可可放在沈知夏手边的小桌上，顺势坐在藤椅的扶手上，身上还带着刚从外面回来的寒气，却很快被书店里的暖意驱散。
沈知夏接过热可可，喝了一口，温暖的液体滑过喉咙，驱散了冬日的寒凉。她抬头看向陆曜，笑着说：“在看那棵银杏树，想起十年前我们第一次一起捡银杏叶的样子，那时候你还说，要每年都给我做银杏叶书签。”
陆曜顺着她的目光看向窗外的银杏树，眼里满是回忆：“是啊，一晃十年了。那时候书店刚开业，我们每天都忙得脚不沾地，却觉得很开心。现在想想，那时候的日子虽然辛苦，却是最难忘的。”
这十年里，“知夏书屋”成了旧巷里最热闹的地方。春天有读书会，夏天有冰粉摊，秋天有银杏叶书签活动，冬天有热可可和烤红薯，每个季节都有不同的温暖。附近的居民、学校的学生、远道而来的游客，都喜欢来这里看书、聊天、分享故事，书店里的书架换了一批又一批，却始终满是墨香和暖意。
“叮铃”，门口的风铃响了。一群穿着校服的孩子涌了进来，为首的是张婶的孙子小宇，他手里拿着一大把刚做好的银杏叶书签，脸上满是兴奋：“沈叔叔，陆叔叔，我们来送书签啦！这是我们全班同学一起做的，想送给书店的老顾客。”
沈知夏笑着接过书签，上面画着各种各样的图案：有橘子、有银杏叶、有书店的木门，还有她和陆曜的简笔画，稚嫩的笔触里满是心意。“谢谢你们，这些书签真好看。我们会把它们送给来书店的顾客，让大家都感受到你们的温暖。”
小宇挠了挠头，不好意思地说：“沈叔叔，我们以后还能来书店帮忙吗？我们想跟你们一起整理旧书，一起办读书会，还想听你们讲以前的故事。”
“当然可以！”陆曜摸了摸小宇的头，笑着说，“书店永远欢迎你们。等放寒假了，我们还可以一起办一个‘冬日故事会’，让大家都来分享和冬天有关的故事。”
孩子们开心地答应着，蹦蹦跳跳地去书架旁看书了。沈知夏看着他们的身影，眼里满是温柔：“你看，这些孩子多像小时候的我们，对世界充满好奇，对书籍充满热爱。”
陆曜点头，握住她的手：“是啊，他们是旧巷的未来，也是书店的未来。我们要把书店好好经营下去，让更多像他们一样的孩子，能在这里找到快乐，找到温暖，找到属于自己的故事。”
正说着，李阿姨提着一个保温桶走了进来，里面装着刚煮好的红薯粥。“小夏，小曜，快尝尝我做的红薯粥，刚出锅的，还热着呢。”她把保温桶放在桌上，笑着说，“今天外面下雪，我想着你们肯定没来得及做早饭，就多煮了点，给孩子们也分点。”
沈知夏接过保温桶，打开盖子，一股香甜的红薯味扑面而来。她给每个孩子盛了一碗粥，孩子们捧着碗，小口小口地喝着，脸上满是幸福。“李奶奶，您做的红薯粥真好吃！比我妈妈做的还好吃！”小宇一边喝，一边说。
李阿姨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喜欢就多喝点，以后奶奶常给你们做。想当年，你外婆也喜欢喝我做的红薯粥，我们俩经常在老林书店里，一边喝粥一边聊天，那日子啊，现在想起来还觉得暖和。”
沈知夏看着李阿姨脸上的笑容，心里满是感动。外婆虽然已经不在了，但她的故事、她的友谊、她的热爱，却一直留在这条旧巷里，留在这家书店里，留在每个人的心里。
下午的时候，王叔和林伯也来了。王叔手里拿着一个旧收音机，是他年轻时买的，现在已经修好了，能播放戏曲；林伯则带来了一本旧相册，里面装满了老林书店的照片，有外婆年轻时的样子，有林伯和老顾客的合影，还有沈知夏和陆曜刚开书店时的照片。
大家围坐在长椅上，一边喝着红薯粥，一边听王叔播放的戏曲，一边翻看林伯的旧相册，偶尔还会聊起以前的故事。孩子们围在旁边，听得津津有味，时不时还会提出疑问：“林爷爷，以前的书店是什么样子的？”“王爷爷，这个收音机为什么没有屏幕啊？”“李奶奶，外婆年轻时是不是也喜欢看书？”
沈知夏和陆曜坐在孩子们中间，耐心地回答着他们的问题，偶尔还会补充一些自己的回忆。书店里充满了欢声笑语，温暖的灯光照亮了每个人的脸庞，窗外的雪还在轻轻飘落，却仿佛被这暖意隔绝在外，再也带不走一丝寒凉。
傍晚的时候，雪停了。孩子们要回家了，临走前，他们纷纷说：“沈叔叔，陆叔叔，我们明天还来！”
“好，我们等你们。”沈知夏和陆曜笑着挥手，看着孩子们的身影消失在巷口。
李阿姨、王叔和林伯也准备走了，李阿姨看着沈知夏和陆曜，眼里满是欣慰：“小夏，小曜，你们把书店经营得这么好，把旧巷照顾得这么好，我们都很开心。以后，我们还会常来帮忙，常来看你们。”
“谢谢你们，”沈知夏轻声说，“没有你们的支持和帮助，就没有今天的‘知夏书屋’。这条旧巷，这家书店，因为有你们，才变得这么温暖。”
送走他们后，沈知夏和陆曜开始收拾书店。陆曜整理书架，把孩子们放乱的书一本本归位；沈知夏则清洗碗碟，把保温桶和杯子擦得干干净净。书店里很安静，只有两人偶尔的低语声，还有窗外偶尔传来的鸟鸣声，温馨而惬意。
收拾完后，沈知夏靠在陆曜的怀里，看着窗外渐渐暗下来的天空。巷口的红灯笼亮了起来，暖黄的灯光照亮了青石板路，也照亮了飘落的雪花，像一幅温暖的画。
“陆曜，”沈知夏轻声说，“这十年，谢谢你一直陪着我，谢谢你和我一起守着这家书店，守着这条旧巷。”
陆曜低头吻了吻她的额头，声音温柔：“傻瓜，谢什么。能和你一起，在这条旧巷里，守着这家书店，看着孩子们长大，看着朋友们安康，是我这辈子最幸福的事。”
他顿了顿，又说：“以后的十年，二十年，三十年，甚至更久，我们还要一起守着这里。我们要看着小宇他们长大成人，看着他们带着自己的孩子来书店；我们要把外婆的故事、老林书店的故事、我们的故事，一直讲下去；我们要让‘知夏书屋’，成为旧巷里永远的温暖，永远的归宿。”
沈知夏点头，闭上眼睛，靠在他的怀里，嘴角带着甜甜的笑容。她知道，未来的日子里，还会有很多个十年，还会有很多的温暖和感动，还会有很多的故事和回忆。而她和陆曜，会一直在这里，守着这家书店，守着这条旧巷，守着彼此，把每一个平凡的日子，都过成最幸福的时光。
窗外的雪又开始下了，轻轻落在“知夏书屋”的木门上，落在巷口的红灯笼上，落在那棵三百年的老银杏树上。旧巷很静，书店很暖，爱意很长，他们的故事，会永远在这里，继续下去，直到永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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