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架后的“躲猫猫”
初夏的风带着栀子花香吹进“知夏书屋”，门口风铃叮当作响，把午后的慵懒都揉进了墨香里。沈知夏抱着一摞刚整理好的诗集，踮脚往最高层书架上放——这是上周从旧书市场淘来的版本，封皮泛着旧时光的黄，扉页上还留着前主人的铅笔批注，他特意挑了个显眼的位置，想让喜欢诗歌的读者一眼就能看到。
指尖刚把最后一本《飞鸟集》推到书架深处，腰就传来一阵发酸的麻意。他往后退了两步，靠在书架上轻轻揉着腰，耳边还能听到前厅传来的细碎声响——周末顾客多，陆曜正在吧台后忙着给客人冲咖啡，拉花的奶泡声、杯碟碰撞声，还有偶尔响起的交谈声，织成了书店独有的热闹。
“歇会儿再弄吧。”沈知夏小声跟自己说，目光扫过书架间的缝隙。这排书架靠着书店最里面的墙，中间留出的通道窄窄的，刚好能容下一个人，平时很少有顾客会走到这里，成了他偶尔偷懒的“秘密角落”。他往通道里缩了缩，背贴着冰凉的书架，闭上眼睛想歇两分钟，却没注意到身后传来的轻脚步声。
下一秒，手腕突然被一只温热的手按住，后背也贴上了熟悉的胸膛。沈知夏吓得浑身一僵，睁开眼就撞进陆曜带着笑意的目光里——他不知什么时候绕到了书架后，身上还带着刚冲好的拿铁香气，呼吸轻轻扫过他的耳垂，带着点痒。
“找你半天，原来躲在这儿偷懒？”陆曜的声音压得很低，怕吵到前厅的顾客，尾音却带着藏不住的调侃。他刚才冲完咖啡回头，没看到沈知夏的身影，问了几个常来的老顾客，才知道他抱着诗集往后院书架去了，顺着脚步声找过来，就看到某人缩在书架间的缝隙里，像只偷藏起来的小猫。
沈知夏的耳尖瞬间红了，连忙想挣开他的手：“谁偷懒了？我刚整理完诗集，歇会儿而已。”话刚说完，前厅就传来顾客的问话声：“老板，还有热可可吗？”两人同时顿住，沈知夏紧张地攥住陆曜的袖口，把声音压得更低：“别说话，被人看到不好。”
他怕顾客走到这边来，更怕被人看到他们在书架后这样亲近——虽然早就跟熟客坦诚了关系，但在公共场合，他还是会忍不住害羞，耳根子一热就想躲。
陆曜却偏偏不依，反而往前凑了凑，让两人贴得更紧。他的指尖轻轻摩挲着沈知夏的手腕，声音里的笑意更浓了：“看到又怎么样？我跟我对象在书架后找书，很正常啊。”他故意顿了顿，目光落在沈知夏泛红的侧脸，“再说了，我们又没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怕什么？”
“就是……就是不好看。”沈知夏别过脸，不敢看他的眼睛，手指却不自觉地松了点力道。他知道陆曜说得对，可心里的羞涩就是压不住，尤其是陆曜的呼吸还在耳边打转，温热的触感让他连后背都开始发烫。
前厅的顾客似乎找到了想要的书，脚步声渐渐远去。陆曜低头看着沈知夏泛红的耳尖，忍不住用指尖轻轻碰了碰：“还害羞呢？”他的指尖带着咖啡的温度，碰得沈知夏一颤，刚想躲开，就被陆曜按住了肩膀。
“别动。”陆曜的声音沉了点，带着点认真，他另一只手从身后拿出本小册子——正是沈知夏早上找了半天的《边城》单行本，封皮上还沾着点书架的灰。“早上你说找不到这本，我刚才整理旧书的时候看到了，给你带过来。”
沈知夏愣了愣，看着他手里的书，心里的羞涩渐渐被暖意取代。他早上整理书架时，发现这本常看的《边城》不见了，翻了好几个地方都没找到，还跟陆曜念叨了一句，没想到他记在了心上。
“谢谢。”他伸手想去拿书，陆曜却往后退了退，没让他碰到。“谢我可以，”陆曜挑眉看他，眼里满是狡黠，“不过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沈知夏疑惑地抬头，刚好撞进他带着笑意的目光里。陆曜俯身凑近，温热的气息扫过他的唇，声音轻得像羽毛：“不过现在不想谈条件了，也不想找书了。”他的指尖轻轻划过沈知夏的下唇，“想找个没人的地方，亲你。”
沈知夏的脸“唰”地一下全红了，连脖子都染上了粉色。他慌乱地推开陆曜，往后退了半步，却不小心撞到了身后的书架，几本没放稳的书“哗啦”一声掉了下来。他吓得赶紧去捡，手忙脚乱间，陆曜已经弯腰帮他把书捡了起来，还顺便把他拉进了怀里。
“小心点，别撞疼了。”陆曜的声音里带着担忧，伸手揉了揉他的后背，“逗你的，看你吓得。”他把捡起来的书放回书架，又把那本《边城》递给沈知夏，“拿着吧，别再弄丢了。”
沈知夏接过书，紧紧抱在怀里，脸还在发烫。他抬头看了看陆曜，发现他眼里满是温柔，没有半点捉弄的意思，心里的慌乱渐渐平复下来，反而有点不好意思：“我……我不是故意的，就是有点紧张。”
“我知道。”陆曜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把他额前的碎发捋到耳后，“我没怪你，就是想逗逗你。”他往前厅看了一眼，顾客大多坐在窗边看书，没人注意这边，就又往沈知夏身边凑了凑，声音压得更低，“不过刚才说的话，也不是全在逗你。”
沈知夏的心跳漏了一拍，抬头疑惑地看着他。陆曜的指尖轻轻碰了碰他的唇，眼里满是认真：“等打烊了，我们回家，好不好？”他的语气很轻，却带着不容拒绝的温柔，“到时候，你想怎么亲回来都可以。”
“谁要亲你回来！”沈知夏的脸又红了，转身想往前厅走，却被陆曜拉住了手。他回头看他，陆曜手里拿着一片小小的银杏叶书签——是去年秋天他们一起做的，叶片边缘还带着淡淡的褐色，上面用钢笔写着“知夏”两个字。
“这个给你。”陆曜把书签递给沈知夏，“夹在《边城》里，下次就不会找不到了。”他顿了顿，又补充道，“也算是……我的‘道歉礼’，刚才不该逗你吓你。”
沈知夏接过书签，看着上面熟悉的字迹，心里软得一塌糊涂。他知道陆曜从来不会真的欺负他，不管怎么逗他，最后都会用温柔把他的羞涩抚平。他把书签夹进《边城》的扉页，抬头对陆曜笑了笑：“那我原谅你了。”
陆曜看着他的笑容，眼里的温柔都快溢出来了。他伸手牵住沈知夏的手，指尖轻轻扣住他的掌心：“那我们出去吧，免得等会儿有人找过来。”
沈知夏点了点头，任由陆曜牵着他往前厅走。路过书架时，他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那个“秘密角落”，阳光从书架缝隙里透进来，在地上投下细碎的光斑，像刚才两人之间悄悄藏起的甜蜜。
回到前厅，刚好有顾客要结账。沈知夏连忙走到收银台后，接过顾客递来的书，手指却还在微微发烫——刚才在书架后的慌乱和羞涩，还有陆曜温柔的话语，都像一颗甜甜的橘子糖，在心里慢慢化开。
陆曜则回到吧台后，继续冲咖啡。他抬头看向收银台后的沈知夏，刚好看到他偷偷往这边看，两人的目光在空中相遇，都忍不住笑了。阳光透过窗户，落在两人身上，给他们镀上了一层金边，书店里的墨香和咖啡香交织在一起，还有藏在心底的甜蜜，都在这个初夏的午后，慢慢发酵。
等顾客都走得差不多，夕阳已经染红了半边天。沈知夏整理完收银台，转身看向陆曜，发现他正靠在吧台边看着自己，手里还拿着两杯热可可——一杯加了糖，一杯没加糖，是他喜欢的口味。
“累了吧？”陆曜走过来，把加了糖的热可可递给沈知夏，“喝杯热的暖暖身子，等会儿我们早点打烊回家。”
沈知夏接过热可可，喝了一口，温暖的液体滑过喉咙，驱散了一天的疲惫。他抬头看向陆曜，眼里满是笑意：“回家之后，你刚才说的话，还算数吗？”
陆曜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他说的是什么，忍不住笑了：“当然算数。”他伸手揽住沈知夏的腰，在他耳边轻声说，“不仅算数，还可以让你‘主导’，怎么样？”
沈知夏的耳尖又红了，却没再躲开，反而往他怀里靠了靠，小声说：“那……那我们快点打烊吧。”
陆曜看着他害羞又期待的样子，心里软得一塌糊涂。他低头在沈知夏的额头上印下一个轻吻，声音温柔：“好，听你的。”
夕阳的余晖透过窗户，洒在书店的每一个角落，书架上的书、吧台上的咖啡杯、还有相拥的两人，都被染成了温暖的橘色。那些藏在书架后的小秘密、小羞涩，还有说出口的温柔承诺，都成了这个夏天最甜蜜的回忆，在“知夏书屋”里，慢慢沉淀，直到永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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