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丽姐!我们这就去。”陆皋钩住沈熹的肩膀,迈开腿就往门边走。
“你怎么知道她叫丽姐?”沈熹狐疑地问。
陆皋走到门边,用脚轻轻将门关上,探到沈熹耳边:“因为这里是北港,我生活的地方。”
沈熹一巴掌推远了陆皋的脸,加快了脚步:“说话就说话,别跟我靠这么近。不是说要去二楼大厅吗?还不快点。”
电梯阴森怪异,一股酸臭味扑面而来。
“叮,二楼到了。”电梯缓缓下降,稳稳地停在二楼。
门一开,外面的水就涌了进来,淹到沈熹膝盖。
“喝?这是怎么了?”陆皋咧着嘴笑,沈熹不住皱了皱眉。
顺着他的视线,只见整个二层红光扑闪,水槽里的液体像火山般喷薄而出,尖锐的警报声混杂着四周人们的尖叫,宛若置身于地狱。
其实,也差不多。
“来人!抓住那个姓沈的!”在层层玻璃罩中,探出了一只手,一只长满了螺纹的手。
说话的人就是小刘,他的声带像是被火灼烧过一般,嘶哑地不成语调。原本穿在身上的白色大褂被严丝合缝地裹在脸上,虽然不合适宜,但是沈熹无端地想到了已经灭种的僵尸。
只是,为什么要抓他?
“刘教授,请问和我有什么关系呢?”沈熹装作人模狗样地问道。
“一定是你!上次我就看到你偷偷摸摸地潜入实验室,被我抓住后还恨恨地盯着我,嘴里嘟囔着要我好看!不是你还能是谁?”刘教授一激动,露出了只剩几根头发的脑袋,上面同样也爬满了螺纹。
沈熹若有所思。
“来人!把他还有那个红毛一起带下去,两个人都要查一下!”刘教授用力地挥动着他那两根肿胀的指头,从红光中趟着水走出了几个保安,动作缓慢地走到沈熹和陆皋身旁。
“二位,请接受调查,去禁闭室呆一会。”为首的安保人员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你想去吗?”沈熹扭头对陆皋一笑,双手环抱在胸前。
“什么?”陆皋眯着眼睛,挖了挖耳朵,又问了一遍。
然而,沈熹没有再给他解释。
陆皋只听到一阵风声,还没来得急眨眼,那个保安就像垒球般飞了出去,之后炸出一个巨大的水花。
从他的视线看,只能看到沈熹白的透明的侧脸,在红白色的光的映衬下,像修罗,也像发圣光的天神。
紧接着,沈熹用脚勾住接二连三涌上来的人,之后一个横砍,扫倒一片人!那环绕指尖的戒指也忍不住滋滋作响,随着戒指深入水中,那白色的闪光像在草间爬行的毒蛇一般布满整个二楼的水面!
“卧槽,沈熹!你他妈怎么连我也攻击啊!”陆皋原先飘飘然,突然被电的捂着屁股大叫。
“别抱怨了,快走!”沈熹轻而易举地拖起陆皋,之后沿着安全通道快速向下。
“不是,你认路吗?”即使被抓住后颈,陆皋依旧讲个不停。
“刚刚那个养猪场的桌上有整个北港的地图,我已经记下来了。”沈熹眼睛发着亮光,兴奋地回道,陆皋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鲜活的沈熹。
“卧槽,整个北港这么大,你看一眼就记住了?你知道我当时记了多久吗?”陆皋诧异地望着沈熹,他真的是第一次来这里吗?这也太惊人了。
“话说,你刚才为什么突然就动手了?不觉得去禁闭室能找到更多的东西吗?”陆皋稍微缓过神来,便不解地问。
“你没看到那个刘教授脸上的螺纹吗?你在这里呆了这么久,别告诉我你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沈熹回头,手上不小心脱力,陆皋就重心不稳仰面倒在了地上。
“连我这种人都对其有所耳闻,我可不信你会不知道这个?”沈熹开始有点怀疑这个没个正形的红毛。
“我知道,这是螺纹症,但是这在北港很常见啊,你反应也太大了吧。”陆皋摸了摸摔在地上痛的不行的脑袋,纳闷地说。
“这是螺纹症,但也不完全是,你知道八十年前蝴蝶岛的那场传染病吗?”沈熹随意问道。
八十年前蝴蝶岛发生的那场疫情可谓惨烈,起初只是一个渔民浑身瘙痒,长满红点,之后红点会变大、化脓、旋转,形成一个个螺纹,当螺纹蔓延到眼睛中时,就意味着病入膏肓、没救了。若只有那一个渔民患病,根本不足以为惧。然而这螺纹竟具有传染性,在短短三天内就布满了整个蝴蝶岛,竟让这个小小的岛屿直接亡国。
“螺纹症的螺纹是左旋状,而具有传染能力的螺纹是右旋。刚刚那个刘教授脸上的螺纹是右旋。”沈熹看见陆皋脸上的迷茫,对他的怀疑更加强烈。
像这种耳熟能详的事情,他一个靠海吃海的沿海人民一无所知,未免有些荒谬了。
“去禁闭室可能会有更多的消息,但是有没有命就不知道了。不如去源头找找,说不定还能获得些消息。”沈熹脚步匆匆,边走边留下话,他们一直顺着建筑的长廊向前,左拐右拐出门后,一个巨大的港口映入眼帘,几艘小渔船孤零零地停靠在一边。
这里便是北港,被誉为是黎明公司的“后花园”。
“老伯,你们在做什么?”沈熹迈向前,他的眉眼弯成好看的幅度,抓住一个带着渔网准备出海的渔民,迫切询问道。
“出海打渔咧,最近大公司又涨价了嘛,想多搞些四不像回来。”渔民见眼前的娃娃长得眉清目秀,为人又彬彬有礼,咧着嘴又忍不住多说了两句话。
“四不像是什么?”沈熹又问。
“你们是外地人吧,连四不像是什么都不知道。没见过猪跑总吃过猪肉吧,五年前风靡全球的玉露膏这总会听过的。”那个在检查船只安全的渔民见这边半天没个结果,走过来搭嘴道。
“当年和我们称兄道弟的那个小小研究员现在飞上枝头当凤凰喽,这么大的公司现在都是他的了。”
“不知道老伯们口中的研究员是谁?”陆皋双手交叉垫在后脑勺,随意散漫地走了过来。
“还能有谁?自然是这黎明公司的总裁方宿喽。”渔民提起方宿,脸上都洋溢着喜悦骄傲的光辉。
“方宿?”陆皋佯装惊讶,这让两个渔民很受用。
“说起这方宿,那就有的说了。”
这方宿和四不像的故事还要从五年前的那场海啸说起。
五年前,一场巨型海啸席卷北港,而海啸发生时候,方宿作为打杂的研究员正在海面上的一艘破船上。
温良平和的海面露出了它恐怖可怕的一面,原本浅蓝色的海面也阴沉的可以滴出墨来。
“方宿!快把船帆拉起来!船要翻了!”站在船头的船长老曲跌跌撞撞地跑了过来,一把握住一旁的麻绳,用力一扯,但依旧是无济于事。
“老曲!帆破了!”
“老曲,船底渗水了!”
“老曲!桅杆断了!”
……
叫骂声,奔跑声,哭嚎声,混杂着呼啸的风和咆哮的海,奏成一首绝命之曲。
真的要交代在这了吗?老曲绝望地闭上眼睛。
“把船往后开。”老曲一回头,一个书生模样的男人扶了扶眼镜,不慌不忙地说道。
说话的人正是方宿。
“听我的,老曲,把船往后开。”方宿抓住老曲的手,诚恳地盯着他的眼睛。
“可是前头就是岸了啊。”
“我知道,在深海区的海啸波的振幅低,比起海岸会安全很多,我们现在是上不了岸的。”
老曲咽了一口根本不存在的口水,打算破罐子破摔,“兄弟们往后开!”
船头对准海浪的方向一直前行,直至在深海处。
船身一路上不知道被什么东西撞了,坑坑洼洼地不停渗水,最后被海底不明生物撞得四分五裂。
“方宿,我们都要被你害死了!”有人大喊。
“不会的,看到了吗,前面有个岛。”方宿捏了捏冻僵的手,长舒一口气,他之前在地图上看到过这个岛屿,果然没错。
岛屿与世隔绝,远远看去只是模糊一片。岛屿上永远漂浮着厚厚一层的雾,让人看不真切。
“船不行了!准备弃船吧!”老曲发布命令。
所有船员弃船向岛屿前进,方宿是最后一个上岛的。
“吱嘎。”方宿鞋子踩在陆地上,粘稠的液体从底部流出来,同时发出清脆的响声。
陆地仿佛有生命一般,从方宿的脚边向两边跑,发出刺耳的鸣叫,来不及做出反应,他便从地上往下掉,时间慢得出奇,方宿都要绝望时,却触碰到了柔软的质感。
一个个发光的东西正目不转睛地盯着他,借着微弱的光,他也看清了来物。
似鱼似虾,似蟹似螺,竟是他从未见过的物种!
地上的红色土地一踩就会渗出水来,让人站不住脚。
有几只胆大的四不像竟顺着他的腿向上爬,他随手抓了一只,放到了口袋中。
他也没想到,口袋中的那只四不像会给他带来巨额的财富和远近闻名的声望。
“方宿最后回来后,将四不像的血液提取出,最后发现它在延年益寿方面上有奇效,他花了几年时间,将其制成玉露膏,深受广大消费者的喜爱。”
“那个老曲现在成了北港的最大承包商,他会什么啊,真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啊。”
沈熹默默听着,像这种预言经广大群众的口口相传后,一般都会增添不少神话色彩,但是大体上还是可以参考了。
只是经过了这么多年的捕捞后,这四不像真的还能存活吗?
很明显陆皋和他想到一块去了,他搭了一嘴:“都这么多年了,你们现在去捕捞还能遇到四不像吗?”
“那座岛可是好东西啊,只有运气好的时候才能回去呢。”
回去?沈熹纳闷地看了一眼渔民们。
只见他们的眼睛慢慢突出,嘴巴里咕噜咕噜地响着,正似笑非笑地盯着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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