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魏阑杉和雷景千也聊得起劲,魏阑杉听了雷景千的一天之后很是羡慕,两人本就同住月旻峰,时常就能见着打招呼,这会儿聊上一番,两人更亲近了。
齐长老收了宝物,过去扶起殷水蓝,说:“跟我说说你们方才遇马渊的情形吧。”
“边走边说。”殷水蓝看向肖阳,“带路吧。”又对另外几个人说,“宋竟送孟津回山吧,顺便跟掌门长老通报此次事件,马月雷景千魏阑杉跟我们继续走。”
“还是雷师兄去送吧。”肖阳说,他无惧他人的眼光,“宋竟带孟师兄不方便。”
雷景千忙点头道:“确实,宋师弟有些太瘦了,扛不起的,还是我来吧。”
宋竟想说自己扛得起,怎么可能扛不起,但看大家的眼神,又明白过来这不过是个借口,而且因为是大师兄开的口,他不能拒绝。于是他和马月一起,把孟津送上雷景千的背,再目送他们飞走。
这样好像不对,可是......
“快走吧。”马月对他说,等上了剑一同飞远,才又说道,“宋师弟,其实你不必妄自菲薄,你很优秀的。”
“是吗。”宋竟对这种客套话也只能敷衍回去。
“是啊,你大师兄那么傲的人都那么看重你,他的眼光还能有错吗?”
大师兄啊,他只是因为自己好相处才和自己走得近吧,和自己的实力并没有关系,不然他怎么不去和二师兄要好呢?但他还是从容应对道:“谢谢师姐宽慰。”
要是在地上的话,马月肯定要去摸摸他的头了,真的好乖啊这个孩子,以前怎么没发现呢?这孩子存在感太低了,即便每日早课都见,也还是感觉好陌生似的。他好像总把自己和他人的距离拉得很远。
“因为觉得别人不喜欢自己,就不去喜欢别人,是错误的。”
宋竟一愣,看向马月,她说:“人与人之间相处,总要有人先踏出第一步的,你不能总是等自然而然。那有的人就是会迟钝一些,真要等铁树千年开花吗?你别看魏阑杉那么主动,那不是他天生就那样,他只是比你多一点勇敢。”
宋竟望向二师兄猎猎舞动的袖,马月说:“你大师兄不也说了吗,喜欢就要争取,他都已经迈了那么大步子了,你还杵原地不动呢。”
“啊?不是,大师兄说的喜欢不是、不是那种喜欢......”
“啥?你在说什么,我说的就是朋友之间的喜欢啊,你在想什么?”这下换马月懵了。
宋竟的脸羞得通红,是他想歪了,马月噗嗤笑道:“你以为我说男女之间的喜欢啊,看不出你小小年纪懂得确实不少嘛~哎呀别害羞了,我当然知道你和肖阳之间是单纯的兄弟情,喜欢当然也可以是单纯的喜欢嘛,就像你我喜欢日月、喜欢阳光、喜欢花草树木和美好的一切,是不是?”
宋竟点头,又端了端险些被风吹歪的发髻。
“总之,大胆一些,不妨把心剖出来豁出去做你想做的事,成为你想成为的人。我跟你说哦,无欲无求其实才是最可怕的。”
宋竟点头。
“其实掌门早该找他谈谈了,索性敞开了谈明白聊清楚,也不至于大费周章这样折腾。”殷水蓝说。
齐子献与她并肩而行,说:“怕就怕牵连过广,而只揪出他一个,导致其余隐藏更深,埋祸更远。”
殷水蓝:“筷子挑豆子,挨个来呗。”
齐子献:“掌门过端午便满一百零八岁了。”
殷水蓝沉默了,肖阳说:“急不得也慢不得,所以才更需要我们拧成一根绳,若能争取到更多弟子自然是更好。”
魏阑杉想去扒拉肖阳胳膊被他躲开,不满地道:“你们仨能不能说明白点,我听不懂啊。”
齐长老瞅他一眼,说:“你上后头去,同宋竟一起。”
魏阑杉梗着脖子说:“咋的有啥秘密我听不得,师父,我可是你亲自选的大弟子啊,你还信不过我?”
本来肖阳只是懒得同他解释,他这么一说倒让肖阳想起魏阑杉是个大嘴巴,于是他对齐长老道:“千万不能告诉他。”
魏阑杉气得拿石子砸他,“肖阳你有病啊!凭啥不让我听,我也是上修盟弟子,我有知情权!你不要我听,我就把宋竟马月都叫来,让你们说不成!”密音只能一对一,他们三个聊天不张嘴肯定不成。
肖阳躲过飞来石子,惊道:“你哪儿来的?”
“路上捡的呗。”魏阑杉得意洋洋,“我不说了嘛,今天一天无聊透顶,反正都是往地上瞅,我就把好看的石头都捡着了,回头画点画就能做房间装饰。”
肖阳无语,齐长老道:“你那屋子都快堆不下了。”回回路过他都看见魏阑杉敞着院门,院里都下不去脚,无法横向铺摆他就纵向堆砌,整了好几个大架子,比院墙还高的,一层层摆满了齐长老看不懂的小玩意儿。
这要都是书多好。齐长老看魏阑杉也是同样的恨铁不成钢!
天上风声大,宋竟马月听不见前头的对话,却被迫参与了对话——宋竟被飞来石子砸中,当即捂住脑袋,马月也吓一跳,落了地扒开他的手才看见,额头肿个大包,再往下一指就险能砸中左眼!
“奇了怪了,哪儿来的暗器呢?”两人甚至都没看清那是颗石子。
魏阑杉听见后头话声回头看,哟了声,说:“宋竟,在天上跟人拜天地啦?磕这么用力。”
马月正要说,宋竟就摆了摆手,说没事,一会儿就消了。不是什么大事,他不愿意占用大家的时间,没必要去探究到底撞了什么,或许就只是筑巢的鸟儿衔的石头落了下来正好砸到他,难道还能把鸟儿揪出来到底是哪一只,然后叫它立正挨批吗?
一行人飞出很远才来到肖阳所说做标记的位置。
肖阳做标记的方式很特别,别人要不画个图案要不留点东西,他是就地取材:如果是片草地,他就把相邻三根草叶子拉到一起编个结,如果是河边,他就用石头在水浅处摆个三角形,如果是在城镇里,他就把屋顶瓦片或茅草掀开一点呈固定角度。
魏阑杉曾经说他这样做找起来难度太高,毕竟谁会把脸凑到地上去看到底哪几根草被编在一起了啊!就算仔细看也很难看出来一根草与两根草三根草的区别吧!
肖阳却说:“地点都在我脑子里,标记是留给你们看的,太明显就会被人发现。”
“可是我们和别人一样都很难发现啊!”
“已经给你划了区域,自己不仔细找,怪别人留的不好?”
魏阑杉无话可说,只能偷偷在心里骂他。所以这次有肖阳带路,魏阑杉终于不用瞪大眼睛找三根草了,他感到一丝欣慰,脑袋便又往前凑了凑,努力听懂他们三个在说什么暗语,不仅自己听,他还要拉着那两个一起来听。
“你们确定遭遇的是马渊吗?”齐长老问。
“不确定。”殷水蓝说,“我没见过马渊的样子,天也太黑,是肖师弟先说是马渊。”
肖阳接过话,说道:“今夜月光浅,我只能看个大概,从身形上讲比十年前所见要大了一些,既然他当年夺舍的是死婴,那么身体是不会长大的,他换过身体了。然后是声音,上次见是男女同体,这回只见女声,不知道是不是他们两个灵魂分开了。”
“女的......”齐子献皱眉思索,其实这些年来他们一直没搞清楚跟马渊同体的女的是谁,有人猜是他逝去的母亲,有人猜是他偶然遇见的女子,有人猜是他早夭的私生女。
马渊早年是有过女人的,不过没给名分,听说生的孩子长到几岁就生病死了,有人就传马渊想夺凤翔门掌门之位也是为了这个女儿,说凤翔门有秘术可起死回生,只不过因有违天道便被封之为禁术,旁的人根本触碰不到。
“我听着成熟得很,不像几岁女娃。”殷水蓝说,当年马渊也算臭名昭著了,她虽没见过,却将各路传闻听了两耳朵。
肖阳本来是不知道这些轶事的,架不住长老们开会时带着他侃天说地畅聊一通,说的是发散思维,实则内容是发散得有点太远了。
“若他们二人分体,我们便顺藤摸瓜找到另一个,相信他们总归会碰面的。”齐长老说。
“为啥?万一是闹掰了此生不复相见呢?”魏阑杉说。
“即便是,现在各大门派大肆追捕,他们也得重修旧好,合则多谋嘛。”马月说。她虽然不像殷水蓝肖阳能参与长老开会,但她毕竟比魏阑杉年长几岁,在人情世故方面还是要懂得多一些的。
“哎等一下,刚才你说各大门派?除了咱们,别的门派也出动了?”
“是啊,你不知道?哦,这是下午的时候肖师弟讲的,你没在,我还以为齐长老会告诉你们呢......”马月讪笑。
齐长老不等魏阑杉质问便道:“水蓝善追踪术,别等了,赶紧的吧。”他没有必要事无巨细都告诉他们这些小辈听,何况别的门派是否出动,与他们此次行动并不相干,知不知道都不重要。
魏阑杉却抄起胳膊瘪了嘴,怎么别人知道他不知道的事,就活像自己吃了个大亏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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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5章 标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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