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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上岛

五月初,在经历呕吐了好几次的海上旅行后,纪然戴着太阳帽,站在岸边,抬起头来,微眯着眼看着湛蓝的天空。

她现在还没搞清楚,为什么她要脑子抽风跟了纪鱼来到这个海岛。

一个不种橘子树的海岛,却叫橘子岛。

她活了16年,也认识纪鱼16年,作为他的女儿,她从来不知道纪鱼出生在这样一个她听都没听过的海岛。

纪鱼从来没有提起过,也从来没有回来过。毕竟她自己都很少能见到潜心研究的爸爸,忙碌的纪鱼又怎么可能抽身事业回来。

“走吧。”

纪鱼黝黑的皮肤在阳光下发着光,他手上搭着防晒衣,脸上没有什么多余的表情,清瘦的脸上是平平无奇的神态。

一手推着行李箱,也没管她跟没跟上来,自顾自的往前走。

这是一个不大的码头,岸边停靠着几艘小但长的渔船。渔民提着铁桶在码头上忙忙碌碌,眼里只有桶里的鱼,丝毫不关心这两个陌生的面孔。

纪然快步跟上,行李箱的轮子在路上刮擦,发出清脆的声响。她放松下来听着。她很喜欢听这种稀碎但又平常的小声音,世俗认知里的噪音,她却认为是她认知生活的方式。

洗碗时碗筷碰撞,风吹树叶簌簌,小火慢炖粥时咕噜咕噜的冒泡声,她会专门录下来,烦躁的时候就戴上耳机听一听,心会慢慢的静下来。

刚走出码头,她就出了一身汗,生出了不想再走的心思。纪鱼看来也是这种想法。他走到路边,和开着三轮车的司机商量着。

“能送我们到橘子大院吗?”

司机穿着花衬衫,里面套件白T,简单的黑色短裤和人字拖,翘着二郎腿坐在车头,两三下把手里的瓜子嗑完,瓜子壳吐在地上,回头看了看他俩手里的行李,点点头。

“橘子大院?行,上车吧。”

纪鱼朝她挥挥手示意,接着把行李搬上三轮车,两脚一跨就坐了上去。纪然学着他的样子也跨了上来。

司机趁纪鱼回头,仔细打量了一下他的侧脸。有几秒钟迟疑,随后又回过头去开火。

三轮车开的很慢,沿海一路开着,足够她慢慢看看橘子岛。

海边的沙滩看起来很松很软,海水一阵一阵的冲上来又下去,温温柔柔的也不强劲。路边种着椰子树,高高的,树与树之间有刚刚好的间隙,看着很舒服。

驶过海边,驶入岛中心。白色墙砖的房屋陈列在街道两旁。路上的人群来来往往,提着菜篮子的阿爷阿奶,到处乱跑的小孩子,洋洋洒洒的洒满了街道。

各式各样的商铺都有独特的装修风格。连一间简简单单的小卖部看起来也古朴精致。

纪然发现了一个很奇怪的点。这些店的店名都有着一个共同的词语——橘子。

橘子饭店,橘子菜市场,橘子花店,橘子超市。甚至路过一所迎着坡上走,路边种满树的中学都叫橘子中学。

好奇怪,这里明明没有一点和橘子相关的元素,除了橘子水果店里卖的橘子和橘子超市里冰镇的橘子汽水。

这是一个充满橘子的海岛。

?

默默开了很久,开出了繁华的街道,三轮车开进了一个寂静的院落。

“到了,下车吧。”司机把车停稳在院门前,熄了火。

纪然把行李搬下来,正在打量着四周。院里有石桌石凳,院中央有颗很大很高的槐树,零零散散的洒下阴影来。

她抬手看了眼手表,才十点半。

纪鱼在旁边问司机要多少钱,司机摆摆手,“不用钱不用钱,你就当我请你们的。”

“这怎么行?”

“没事,少赚一单又不会少多少钱。”司机豪爽的笑了笑,忽然有点好奇的问:“我方才看你就觉得有点眼熟,你是来探亲的还是?”

“回老家。”

“你是岛上人?你姓什么?”

“我姓纪。绞丝旁加一个己。”

司机听见他的回答,表情停滞了一瞬,手抖了抖,认真端详起纪鱼的外貌,眉一挑,忽而想起了什么似的,拍拍脑壳。

“你是纪鱼?”

纪鱼一愣,没想到司机知道他的名字。这时他才提起心思来认真看眼前的人。“你认识我?”

司机一巴掌拍到他的肩膀上,红了眼,咬咬牙:“当然了,好你小子,把你李哥忘了是吧,这么多年都没回来。”

“李,李子坤?你是李子坤?”纪鱼突然想起来,眼里闪过一瞬悲伤,快速掩饰掉后绽开笑颜,一口白的发光的牙露出来。

李子坤眼眶湿润,当即跳下车,抱住纪鱼,狠狠拍了他几下。

“李哥,好久不见。”纪鱼声音滞涩,有些抖。

“臭小子,终于舍得回来了,这么多年都去哪了你,啊?我还以为你再也不会回来了。”

纪鱼僵硬的伸出手也拍了拍他。

李子坤抹抹眼泪,松开他,哽咽着:“我收回我那句话啊,这单我必须收,怎么能不占你的便宜呢?十块钱啊,一分不能少,你这臭小子。”

“你以前占我的便宜还算少吗?”纪鱼笑骂着,一下子松弛下来。

他掏出手机,习惯性的打开微信,突然愣了愣,又关掉手机拿出钱包,抽出十块钱纸币递给李子坤。

李子坤没在意他的动作,抽过十块钱放裤兜里。指了指站在那呆看着的纪然。

“你闺女啊?都这么大了都”他叹了口气。

纪鱼点点头,冲纪然招招手。

纪然没想到第一天上岛就能看见这样的场面。印象中纪鱼的朋友很少,有的也都是同一个研究所的同事,跟他一样沉默寡言。一下子见到这么活泼的叔叔,有点不习惯。

“李子坤,李叔叔。我发小。纪然,今年十六了。”

“李叔叔好。”纪然有点尴尬,她摸了摸耳垂,手心不自觉的出了汗,挺热的。

“哎,你好你好!十六了啊,大姑娘咯!”李子坤伸出手摸摸纪然的头,纪然抖了一下但没躲。她其实不是很习惯这种亲密的接触。

“你说你啊,这么多年不回来,一回来女儿都这么大了。”李子坤瞪了纪鱼一眼,嘴里埋怨着。

“一晃眼,十四年过去了。”纪鱼垂着眼帘叹着,手握紧了一瞬,但又松开了。

十四年一转眼就过去,谁又不是物是人非了呢?少年的时光,都快要变得模糊了。

李子坤也陷入了沉默。多年未见,年少时的默契与快乐并不能掩盖这么多年未见的隔阂和信息差。

一个是在繁华大都市住了二十二年初初返巢的老鸟,一个是在偏僻小岛封闭了二十二年的雏鸟。重逢时的喜悦敌不过环境的陌生。

纪然年纪尚浅,没经历过太多的分别,也感同身受不了深入骨髓的无奈。但共情力也让她感受到那痛彻心扉的悲伤。

她其实很疑惑,纪鱼为什么会这么多年不回橘子岛。人对于家乡总会有几分浓烈的思念不是吗?比如她,才刚离开京州不久,就开始想念小区门口的梅花糕,那是她上学时光里每个早晨必备的玩伴。

她思来想去,也只能找到忙碌这一个借口替纪鱼解释。

三个人谁都没说话,纪然低着头看脚尖,李子坤手搭在纪鱼的肩上,拍了又拍,叹了好几声气。

感受到手机振动,他才收回手来拿出裤兜里的手机,按下接听键。

“老李,去哪了你?快回来,你儿子这作业我是彻底辅导不下去了。干脆让他跟着你一起开三轮车算了!”泼辣的女声通过手机扬声器放肆的喧哗。

李子坤尴尬的把手机拿远,看了他们一眼,呵呵笑了两声,有点抱歉。

“哎呀,你等会你等会,我在大院这呢啊。他不学你就让他滚行吧啊,这臭小子。”李子坤皱着眉头,不耐烦的骂着儿子。

李子坤挂断电话,跟纪鱼解释:“我老婆,就那个岛上卖鱼的赵叔家小女儿。”

纪鱼皱着眉头回忆,“赵蕊?”

“对。”李子坤摸摸后脑勺,有些羞涩。

“你儿子多大了?”

“十岁了,叫李子树。”

纪然心里读了一遍,李(二声)子树,李(三声)子树,这名字有意思。

“行了,不跟你闲扯了,我得赶紧回去收拾那臭小子了。顺便我通知一下其他人,看看什么时候方便聚个餐啊。”

纪鱼抱了抱他,看他坐上三轮车,朝他挥了挥手。“行,我什么时候都行。”

李子坤比了个OK,开了火绕了个弯开走了三轮车。

纪鱼站在原地出了神,也没有要动的意思。

纪然皱了皱眉,试探的叫了他一声。

“爸?”

纪鱼才回过神来,看见纪然站在旁边,点点头。走回行李箱前,拉出杆子走进大院。

纪然也推着行李箱走进去。她觉得自己没有本事能把一个行李箱和一个行李包一起搬上楼,就把较轻的行李包放在了石凳上,想着待会再来拿。

跟着纪鱼上楼,楼梯其实挺老旧了,但装有声控灯,灯光是昏黄色的有些暗,但也够看清路。

一楼,二楼,三楼,纪鱼才在一扇破旧的木门前停了脚步。虽然门很破旧,但门上贴的福字和边上的对联依然很新,像是今年过年时贴的。

纪鱼明显一愣,他没想到会有人来贴对联。从包里翻出一把短短的钥匙,手有些抖的插进去,转了两圈,也能很顺的开了门。

纪然在后面好奇的探着头看,她知道这是纪鱼在橘子岛的房子。但纪鱼也有那么多年没回来了,屋子内想必一定很破旧。她已经做好准备要进行一波大扫除了。

可令她惊讶的是,屋内的木地板看起来并不是很多灰尘,在阳光下照着还隐隐有些光泽。沙发桌椅什么的摆设全都用白纱布盖着。除了基本的生活设备也没有多余的东西,但很明显有人打理的痕迹。

难道是田螺姑娘?这世界上真有这么好的人?纪然陷入了怀疑,但眼前的事实告诉她可能还真有。

纪鱼也没有想到,他上下打量着屋里,没吭声,只把行李箱提了进来。指了指客厅右边的房间,平淡的跟身后的她说:“你的房间在那,自己打扫一下吧。”然后就把箱子推进了正对着的卧室,啪的一声关了门。

纪然才有机会站进来。木地板白墙,两件卧室,一间厨房和洗浴间,还有一间杂物室,看起来还不错的样子。进门左手边有一扇不大不小刚刚合适的窗户,阳光透进来洒在地板上看起来很舒服。

她听着纪鱼的话走进了右边的卧室,门对着的又是一扇窗,印着小碎花的窗帘被绑了起来,左手边是一张木桌,可以当书桌用,边上还放着一个书架。右手边是一张尺寸介于单人和双人之间的床,只放了床垫,用白纱布盖着。贴着墙边的是衣柜,她拉开一看,惊讶地发现里面有几个大大的真空袋,里面放着枕芯被芯,床单被套枕头套。

这已经不是田螺姑娘能做到的了,毕竟连她妈都做不到这个地步。五星级酒店都没有这种服务吧?

“叮叮”两声,把她的注意力吸引到了窗上,她才发现窗户上挂着一串丁香花形的风铃,杏色的,风吹过,在微微的碰撞着。她的心一下子就被敲中了。

刚刚只能说是惊讶,现在就是惊喜了。

她在厨房里找到了扫把拖把和抹布,仔仔细细的把地扫了拖了,再用抹布擦拭过书桌和窗台,再把白纱布收好。把枕头被子搬出来套好,把行李箱里面的生活用品和书本搬出来按位置整齐的摆放好,叉着腰站在门口,才松了口气。一拍脑壳,才想起来还有装着衣服的行李包放在了楼下。

赶紧跑下楼去拿,在走向石凳的短短的几米路上,一阵急促的奔跑声传进耳朵。

纪然被吓到回头,只看见两个男生追逐着,前头被追的那个男生也没想到她会这么恰巧的站在路中间,瞪大了眼睛和鼻孔,脚下急刹在她跟前转了个弯,却还是没能控制住把她绊倒。

纪然叹了口气,已经能感受到身后的风和灰尘了。她闭上眼睛,准备迎接疼痛。

没想到一个失重,一双手拉住她的手臂,她稳稳的站在了原地。还有点懵,睁开眼睛,就看见一个男的在她面前,弯着腰喘气。

她一身冷汗,看见眼前人脖颈上大滴大滴的汗珠。头发有点微卷,身上一件橙T,一条蓝色牛仔裤。手又细又长,骨骼分明,血管也很明显。

护士应该会很喜欢。她心里默默觉得。

“你,打算盯着我的手看多久?”陈就才喘过气来,手还撑在膝盖上,抬起头来咽了口口水,没想到会看到这一幕,纪然在盯着他的手出神。

纪然像是被敲了一下头,才回过神来,喏喏的回了一句:“哦。”

胡了才跑回来,叉着腰在喘气。

“妹子,你没事吧?”

“没事没事。”

“真是对不住了,贱狗,说了让你别追了。”胡了对她道了声歉,转向陈就,不满地踹了他一脚。

啧了一声,陈就瞪了他一眼。然后看向纪然,伸手擦了擦脸上的汗。他皮肤白里透红,眼睛还挺大的,眉毛又浓又长还挺有气势,特别是鼻子,挺的要戳天了。

帅。纪然又下定论。

陈就挑了挑眉,没想到纪然盯完他的手又盯他的脸。刚想出口调侃一句,但想到这是一张生面孔,就收回了到喉咙里的话。用他不太会注意这方面的大脑想了一句还比较有礼貌的话:“姑娘,来这旅游吗?”

纪然摇了摇头,指了指三楼的窗户。“没有,我住三楼。”

陈就和胡了对视一眼,有点惊讶。胡了小声问他:“三楼不是没人住吗?”

陈就也用气声回答:“不知道啊,上个月不是才去搞得卫生吗?”

纪然有点无语,他俩这声音其实她还是能听得很清楚。想了想他们刚刚说的话,猜他们应该也知道。

“我爸是纪鱼,我们今天刚来。”

“纪叔回来了?你说你是纪叔的女儿?”胡了张大了嘴,用手捂着,眼睛里的惊讶遮都遮不住。

“对,我叫纪然。”她其实觉得他有点浮夸,但出于礼貌,没说。

陈就嫌弃的拍了拍胡了的背,把他脸推开,向纪然伸出手。“你好,我是陈就,这个sb叫胡了。没错,就是麻将的那个胡了。我们爸妈和你爸都认识。”

胡了没管陈就怎么介绍他的,对纪然点点头。

“那个,我先回去告诉我爸妈,卧槽,纪叔居然回来了。”也没等两个人什么反应,迈开腿跑进居民楼。

陈就好心的和她解释:“你别太惊讶,我们都没见过纪叔,也就是天天耳边听这个名字,产生生理反应了。”

“你说你们上个月刚去搞得卫生?”

陈就扯了扯嘴角,点点头。“对,一个月一次。我们小的时候是我们爸妈弄,等我们大了就是我们来做。美名其曰家务劳动了。”

“我们也不知道你们什么时候回来,就想着你们回来总得要有地方住,搞着搞着也习惯了。”

他笑了笑,眉眼弯了一点。“现在传说里的大人物回来了,还有点不习惯了。”

纪然也不知道怎么回答。毕竟她也没有遇到过这种事不是吗。也只能点点头。

她指了指石凳上的行李包。“我是来拿包的。”

陈就手插在裤兜里,脚跟在地上转了转。“行,你先收拾吧,我也得回去告诉我爸妈了。等着吧,不出两个小时,你们家会炸的。”

说完他就转身回去了,手伸高在背后对着她挥了挥手告别。

纪然还在想他刚刚说的那句话。真的有这么夸张?她想不到那种场面。

摇摇头,拍拍身后的灰尘,终于提起行李包上楼。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刚把衣服放好,把客厅厨房杂物室都扫了一遍,刚拖完地,她坐在松软的沙发上累的叹了口气。

纪鱼一直在房间里没出来。不知道他在干什么。

门口传来一阵笃笃笃的敲门声,她头皮有点发麻,突然有种不详的预感。

磨磨蹭蹭的去打开门。眼皮一跳,迎接她的是七张不一样的人脸,尤其是打头阵的几位都笑得看不见眼睛了。

她被吓了一跳,看见七个大人身后站着的陈就。他还是双手插着兜,看见她,冲她扬了扬眉,意思是:看,我就说了吧。

纪然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转过身,对着纪鱼的房间,闭上眼睛。

“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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