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洒扫处磕磕绊绊地熬了几天，苏晓晓终于勉强适应了这非人的节奏。
天不亮就要起床，做着永远做不完的杂役，吃着勉强果腹的粗劣食物，还要时刻提防着管事太监的刁难和同伴间无形的排挤。
这日清晨，露水还未干透，苏晓晓就被分派了一个新任务：
和几个小太监一起，远远地擦拭御花园通往御书房那条汉白玉甬道旁的栏杆。
这活儿比扫地轻松些，但也要求极高，不能留下一丝水渍灰尘。
“都给我打起精神！仔细着点！”管事太监压着嗓子训话，“待会儿陛下要经过此地去御书房议事，冲撞了圣驾，咱们全都得掉脑袋！”
陛下？
苏晓晓的心猛地一跳。
那个她只在别人恐惧的议论中拼凑出的、掌握生杀大权的皇帝？
她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感觉自己像只误入猛兽领地的蚂蚁，连呼吸都放轻了许多。
她一边机械地擦拭着冰冷的石栏，一边忍不住偷偷抬眼，望向甬道尽头那巍峨的宫殿轮廓。
心脏在胸腔里擂鼓，既有对皇权的天然畏惧，也夹杂着一丝难以抑制的好奇。
这位皇帝，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
约莫过了一炷香的功夫，一阵整齐而压抑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苏晓晓立刻和其他太监一样，迅速退到甬道旁，垂首躬身，屏息凝神，连眼皮都不敢抬一下。
明黄色的仪仗缓缓而来，威严肃穆。
苏晓晓用眼角的余光，小心翼翼地窥探。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抹明黄的身影。
“他”身形高挑挺拔，在一众躬身的内侍护卫中显得鹤立鸡群。
身着绣着精致龙纹的龙袍，头戴翼善冠，步伐沉稳，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压，仿佛周围的空气都因他的到来而凝固了。
队伍经过苏晓晓面前时，她壮着胆子，将头垂得更低，视线却悄悄上移，想要看清这位皇帝的真容。
恰在此时，一阵微风拂过，吹动了皇帝龙袍的一角。
也就在这一刹那，苏晓晓看清了那张脸。
那是一张极其年轻，也极其俊美的脸。
肤色白皙，鼻梁高挺，薄唇紧抿，下颌线条清晰利落。
最摄人心魄的是那双眼睛。深邃如同寒潭，眼尾微挑，本该是风流多情的形状，此刻却盛满了冰封般的冷冽和锐利。
他只是平静地目视前方，周身却散发着生人勿近的凛冽气场，让周遭的温度都似乎下降了几分。
苏晓晓看得呆了一瞬。
这皇帝……长得也太好看了吧？
完全不是她想象中那种大腹便便或者威严刻板的中年大叔。
可这通身的冷气，简直像一座移动的冰山，还是万年不化的那种。
队伍很快经过，留下淡淡的龙涎香气，以及一片死寂。
直到仪仗远去，众人才敢稍稍直起身子。
苏晓晓还沉浸在刚才的惊鸿一瞥中，内心疯狂刷屏：
【卧槽！皇帝居然是个超级大帅哥？！这颜值放现代妥妥的顶流爱豆啊！】
【不过……这也太冷了点儿吧？眼神跟刀子似的，感觉多看两眼都会被他冻伤。当皇帝压力这么大吗？年纪轻轻就一副‘全世界都欠我八百万’的表情，啧，白瞎了这张脸。】
【在他手底下干活，真是高危中的高危。以后能躲多远躲多远，保命要紧！】
她拍了拍胸口，安抚自己受惊的小心脏。
同时，一个模糊的念头闪过：这位年轻的帝王，看上去好像很疲惫的样子……
这个念头只是一闪而过，很快就被生存的压力取代。
她重新拿起抹布，更加卖力地擦拭起来，仿佛这样就能擦掉刚才那片刻“僭越”的窥探带来的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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