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段时间又练又干又战斗，林凡身上那点 “学生气” 褪得飞快。胳膊上的酸痛早变成紧实的肌肉，手心的水泡磨成茧子，穿草鞋跑山路比在军校走操场还稳。最要紧的是，前些天缠着他的恶心劲儿，如今被他压得死死的 —— 拼刺时木枪戳得更狠，瞄准靶心时眼神也更利，连李二牛都拍着他肩膀说：“行啊林凡，现在瞅着像个能打的了，不再是那怕血的嫩娃了！”
这天傍晚，王清河从连部回来，眼里却藏着股子兴奋。一进班就把人聚过来，声音压得低：“有硬活儿了！黑风口那边，鬼子新扎了个哨卡，堵着咱跟游击队的道儿。一个班鬼子带一队伪军，还架了挺轻机枪。上面让咱班今晚摸过去，把这钉子拔了，顺便看看能不能搂挺机枪！”
这话一出口，战士们眼睛全亮了。拔哨卡缴装备，这比练瞄准痛快多了！李二牛攥着拳头，指节咔咔响：“早他妈想收拾那帮二鬼子了！上次抢小王庄就有他们的份，这次正好算账！”
王清河扫了圈人，最后目光落林凡身上：“林凡！”
“到！” 林凡腰杆一挺，心里咯噔一下。
“你眼尖手快，今晚跟我走，负责瞅准机枪位，还得扔手榴弹掩护。敢不敢上？”
林凡身子一震，随即一股热流冲上来 —— 这是他头回跟主动出击的夜活儿，还是这么关键的角色！他攥紧枪托，大声喊：“敢！”，立刻回敬老王头，一个立正，表达出对他滔滔江水般的崇敬。
“好！” 王清河拍他肩膀，力道大得让他趔趄了下，“大家检查家伙事儿！绑腿扎紧点，水壶灌满，刺刀磨亮 —— 别到时候捅不动鬼子！”夜里听我命令出发。
到点了，“出发"这次老王头声音不糙，压得低低的，像极了”打枪的不要，悄悄地干活“。
夜里的山风跟刀子似的，刮在脸上生疼。队伍抹黑往黑风口走，每个人脸上都抹了泥灰，枪上的金属件缠了布条，走起来连脚步声都压得极低。林凡跟在王清河身后，耳朵竖得老高，连草叶摩擦的声音都听得清清楚楚，心跳咚咚的，紧张有兴奋，手还有点哆嗦。
快到哨卡时，王清河打了个 “停” 的手势。借着月光瞅过去，百米外有个用沙包堆的工事，隐约能看见哨兵晃悠的影子，还有个红点在夜里亮着 —— 是伪军在抽烟。
王清河对林凡使了个眼色，两人猫着腰，借着灌木丛往前挪。离着三十来米时，能听见伪军骂骂咧咧的：“这破地方，晚上冻得要死，还得在这儿破岗……” 工事里还传来打呼的声音，估计是鬼子在睡觉。
“瞅见没？左边沙包后面，那挺机枪。右边那窝棚，是鬼子的住处。” 王清河凑林凡耳边，声音轻得像蚊子叫。林凡眯着眼瞅，勉强辨出机枪的轮廓，使劲点头。
王清河又塞给他颗手榴弹，沉甸甸的：“待会儿听我枪响，就把这玩意儿扔机枪那边去，扔完立马趴好！别手抖扔歪了，不然咱都得交代在这儿！”
“放心班长，扔得准！” 林凡攥着手榴弹，手心的汗浸得弹柄发滑，却没半分犹豫。
两人悄摸退回去，王清河立马分工：“二牛，你带俩人，把明哨暗哨都摸了，别弄出动静。老赵，你带人端鬼子的窝棚，下手快点！其他人跟我上，等手榴弹一响，就冲进去收拾伪军！”
等的时候最熬人。林凡攥着手榴弹，指节都泛白了。突然，远处传来 “噗” 的一声轻响，跟布袋落地似的 —— 是二牛得手了！
紧接着，王清河的枪响了！“啪！”
“扔！” 王清河吼道。
林凡猛地站起身，胳膊抡圆了，把手榴弹往机枪位那边扔过去，然后 “啪” 地趴在地上。
“轰！” 爆炸声震得地面都颤了下，火光里能看见机枪被炸飞了半边，”操，枪没了“。工事里的伪军听到爆炸，慌乱的像乱穿的野猪，炸毛受精的鸡，一阵扑腾和乱穿，搞得林凡都不知道瞄准谁。
“冲啊！” 王清河跳起来，战士们跟下山的猛虎似的，嗷嗷叫着往哨卡冲。林凡也跟着爬起来，端着上了刺刀的枪往前跑，探照灯下，腿快的都甩出了残影。
他看见李二牛跟个伪军扭打在一起，那伪军被李二牛按在地上，拳头揍得砰砰响；老赵带着人冲进窝棚，里面传来鬼子的惨叫，很快就没了声；王清河拿着手枪，见一个伪军打一个，弹无虚发。
突然，一个伪军从工事里窜出来，正好撞在林凡跟前。那伪军脸煞白，怪叫一声，端着枪就往林凡身上刺。
林凡脑子一紧，手里的枪却先动了 —— 训练时练了千百遍的动作，此刻全成了本能。他往旁边一躲，胳膊一扬，荡开对方的枪，接着往前一冲，刺刀 “噗嗤” 一声扎进了伪军的胸口。
一股热乎粘腻的东西溅在林凡手上，那伪军眼睛瞪得溜圆，嘴里 “嗬嗬” 地响，慢慢软了下去。
林凡僵了一下，快速反应过来，”噗呲“拔出刺刀，看着刺刀，又看了看手上的血，胃里突然翻江倒海。但转眼，”呸“一泡口水突出，妈的吓老子一跳，小狗日的，你虽不是日本鬼子，也不是啥好货，端着枪，左右扫了一眼，”杀“又鼓足了劲，窜了出去。
”我还以为你又要发愣！差点就喊你补刀了” 老赵的吼声炸在他耳边！”
林凡一个激灵，老赵，不要小看人，我也是在进步的，赶快老王头冲进去了，我们快跟上。
一顿操作猛如虎，没一会儿战斗就结束了。哨卡里的日伪军全被收拾了，还缴获了几支步枪，就是那挺机枪被炸坏了，把林凡可惜坏了，不过没办法，当时的情况就怕这玩意发挥作用。王清河喊着：“快收拾东西！能带走的都带上，放把火烧了这破工事，赶紧撤！”
火光冲天，映着战士们的脸。林凡默默跟着收拾，看着缴获几把“大盖”眼神有点放光。他低头看了看手上的血，又摸了摸刺刀 —— 这次捅穿了个伪军，下次努努力，要捅穿个鬼子。
回去的路上，林凡也没说话，跟在队伍后面，脑子里在琢磨着什么。王清河走过来，瞅了眼他的手，没多说，递过来块脏布：“擦擦吧，血干了不好洗。”
林凡接过布，点点头，一点一点擦着手，又擦刺刀，手稳定像枪支的日常保养。他知道，自己彻底度过了心里的那一道坎 —— 离 “能打的兵” 更近了。
夜风还在刮，可林凡的脚步却比来时稳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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