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熟悉起床号,哨子声,训练继续展开。
林凡胳膊还酸着,但精气神却更足了。
列队完毕,老王头的那口糙嗓子,又喊了起来,两两组队,练刺杀。
林凡又和李二牛一组,“杀”李二牛劲大,林凡灵活,两人有来有回。林凡通过训练和调整进步很快,拼刺时眼睛紧紧盯着木枪头,脑子里竟蹦出昨天护着老乡的画面,眼随枪走,“仿佛要把这枪头,捅进畜生的肚子,捅穿它的肚子,把他挑起来,看他敢不敢龇牙”。
接下来是训练射击,“射击瞄准靶心”,也多了股 “得练准点才好护人” 的劲,连老王头都多看了他两眼:“今儿眼神亮多了,没昨晚那蔫样了。”
刚歇口气,就传来新任务 —— 帮小王庄修房子、赶春耕。战士们一听,顿时乐呵了起来,扛枪的手立刻换成锄头铁锹,李二牛扛着把大铁锹,嘴都合不拢:“修房子俺在行!小时候跟俺爹学过垒墙,保证结实!”
队伍刚走到村口,就听见一阵热闹的招呼声。乡亲们早候在那儿,张大爷拄着拐杖迎上来,手里还攥着两把刚摘的青菜;几个大娘挎着竹篮,里面装着热乎乎的鸡蛋,见了战士就往手里塞。
“可算来了!快歇歇,喝碗热水!” 王大娘一眼就瞅见林凡,不由分说把俩鸡蛋塞他手里,鸡蛋还带着体温,暖得他手心发烫。“娃啊,昨天多亏你们,不然俺家那点口粮早被鬼子抢光了!你看你这脸瘦的,快把鸡蛋吃了补补!”
林凡手忙脚乱地接过来,刚想说 “不用”,大娘已经转身去招呼别人了。他捏着鸡蛋,粗糙的蛋壳蹭着指尖,心里竟甜丝丝的 —— 这跟在军校里军地联谊,军民共建不太一样。
可能是参与感问题,林凡心想,但确实美滋滋,是实打实的暖,因为那每一张朴素的脸都带着诚挚的微笑。
“干活了,干活了”,老王头声音又糙起来了。
战士们迅速行动,立马分工干活。李二牛果然没吹牛,挽着袖子就跟乡亲们垒墙,泥巴抹得又平又匀;老赵爬屋顶补茅草,动作比猴子还灵活,引得下面看热闹的小孩直拍手。林凡几口吃完鸡蛋,告知被分到犁地,看着眼前瘦得只剩骨头的老牛,还有歪歪扭扭的木犁,当场傻了眼 —— “卧槽”这他妈的,原始的我不会啊。
现代军校教射击教战术,可没教过怎么使唤牛啊!
“咋?学生娃,犯难了?” 林凡尴尬点头,但马上表说,要学习。老赵从屋顶探下头,笑得露出两排牙,麻利地爬下来接过犁把,“看着啊,左手扶稳犁,右手轻轻拽缰绳,嘴里得喊‘驾 ——’,牛就走了,别太使劲,它通人性呢!”
老赵示范了两下,犁沟直得跟用尺子量过似的。林凡学着样子扶犁,刚一使劲,老牛突然 “哞” 一声往旁边拐,犁尖在地里划出个歪歪扭扭的弧线,逗得旁边地里的乡亲们哈哈大笑。
“不对不对!你太使劲啦!” 一个扎着羊角辫的小姑娘跑过来,踮着脚拽林凡的袖子,“俺教你!要这样,轻轻的!” 小姑娘小手握着林凡的手腕,慢慢调整姿势,老牛果然乖乖往前走了。
林凡跟着学,专注的连额头上的汗往下淌都来不及管,却越干越起劲。发现,这比打游戏得劲得多。来回折腾,看是折腾了牛,其实是被牛折腾了,关键是还很得劲,不独不说,有时候人的思想在伟大中有点犯贱的潜质。
后来总算能犁出半条直沟,旁边的张大爷看得点头:“不错不错!比俺家小子头回强多了,再练练就能当庄户把式了!”
歇晌的时候,田埂上摆开了热闹的阵仗。乡亲们把家里的小桌子搬出来,上面放着咸菜、烙饼,还有熬的小米粥;战士们则拿出自己省下来的压缩饼干,分给旁边的小孩。林凡坐在小姑娘旁边,看着她小口啃着饼干,眼睛亮得像星星,忽然觉得这画面比任何训练场景都珍贵。
“哥哥,你们以后还来不?” 小姑娘小声问,手里还攥着林凡给的一块糖。
“来!有机会就来,等把鬼子打跑了,俺还来帮你家种庄稼!” 林凡认真的说。
旁边的乡亲们你一言我一语,讲着以前的日子,说现在虽然苦,但有战士们护着,就有盼头;战士们也讲打鬼子的趣事,说上次缴获了鬼子的军刀,下次争取多缴几支枪。阳光洒在田埂上,混着泥土的香味和笑声,暖得人心头发烫。
夕阳西下时,小王庄的屋顶补好了,几亩地也犁完了。队伍要走的时候,乡亲们又往战士们包里塞东西,鸡蛋、烙饼、刚炒的瓜子,怎么推都推不掉。林凡的口袋里也被塞满了,沉甸甸的,心里却比口袋还满。
走在山路上,战士们唱起了军歌,歌声飘在山谷里,格外响亮。林凡回头望,小王庄的炊烟袅袅升起,夕阳给茅草屋镀上了一层金,看着就踏实。他摸了摸口袋里的鸡蛋,嘴角忍不住往上扬 ——不由得小声哼着,“希望在哪里呀,希望在哪里?希望在那田埂里”。
昨晚那些害怕的、恶心的情绪,好像被这暖烘烘的烟火气冲淡了。他攥紧了拳头,脚步比以前更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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