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筒那端Mark的笑声更是猖狂,哈哈哈的笑得完全不知天高地厚,让人分辨不出究竟是觉得好笑还是在嘲笑。
笑完,他才想起什么,问他俩准备什么时候去领证。
姜遇棠用余光扫一眼身侧的男人,目光黠然,语气玩味:“不知道呢,或许他更喜欢这种非法的关系吧。”
她胡乱的用词引起Ivo的不满,眯眼瞧她时神情都带着隐隐不悦。
姜遇棠勾勾唇角,完全不管他,张嘴似是嘲讽又似是抱怨地吐槽:“那谁叫你要取消预约的呢?我只能认为你更喜欢这种睡好了拍拍屁股走人、不许承诺、不做保证的关系咯。不过也是,你年轻,又有钱,跟我你情我愿地上个床倒还好说,约定终身的确是太占你便宜了。”
这样的说辞不打断显然会越变越夸张:“我给过承诺,也说过要和你在一起。”
Ivo皱眉看她,做出让她停止胡说的手势:“我从没说过我喜欢这样的关系,只是觉得这件事可以再缓一缓。”
但显然,打断也没有让她停止奚落。
“嗯哼,那要缓多久呢?”姜遇棠无所谓地耸肩,一脸正色地看他,“不如缓到我小孩出生怎么样?反正在曼谷,生子也不是非得有户籍证明。”
说的话真是越来越浑,知道说不过她,Ivo索性也不再同她进行口舌争辩。
那端的Mark却是听得云里雾里,不断地对他俩说着“Pardon? Excuse me?”像是对他俩聊天不带自己表示抗议。
Ivo实在忍无可忍:“None of your business.”
Mark对他的话着实不满,冲着听筒不断嚷嚷:“拜托,不要这么小气嘛。告诉我啦,我一定不会到处乱说。”
笃定的语气听来实在没有可信度。
不过他们谁也没有同他解释,无论Mark怎么保证都无果,只是在守夏节那天相约着去了趟寺庙,向僧侣布施日用品与吃食。
那是姜遇棠有记忆以来,第一次觉得过节变得热闹而有意义。她再也不需要像以前一样,为避免这份热闹与她无关,独自奔赴异乡旅行。
金姨会给她介绍传统习俗,教她将特制的蜡烛供奉至佛殿,蜡烛燃烧三个月,表示可以维持三个月的功德;也会带她去看花车游行,让她体验一把不一样的风土人情。
隔天他们还一道参加了亲朋的婚礼。
婚礼是泰式的,现场有僧人为新人祈福,新郎新娘焚香、燃烛后,头戴双喜纱圈,接受所有亲朋洒圣水祝福。
姜遇棠跟着金姨,拿起精雕的螺旋水壶,将水倒入新人面前的鲜花中。
晚餐时,金姨提起注册事宜,说她已经跟对方打好招呼,他们随时都可以过去,如果需要挑选黄道吉日,她也可以帮忙参考。
Mark则问婚礼需不需要他帮忙策划,他有许多个好点子。如果想办泰式的,他会去喊上他的所有朋友。
姜遇棠满口答应:“好啊,好啊。”又抬胳膊肘捣了捣身侧仿佛置身事外的某人,让他开口说话。
Ivo停下筷子,看她一眼又撤回,故意不做任何表示,等到姜遇棠的表情开始隐隐不爽时,才说:“注册的事不着急,等我出完差回来吧。”
不知道是不是新一轮的拖延战术,姜遇棠将手放在桌下,悄悄地拧了一把他的腰。
Ivo对此毫无反应。
她忍不住瞪了他一眼。
好在晚餐丰盛,金姨和Mark又都爱聊天,这顿饭吃得热热闹闹的,姜遇棠很快就甩开了因Ivo导致的那丁点儿不开心。
过后几天,姜遇棠跟随Ivo去了几趟他们公司。
她每天都会带许多东西过去,再一一从包中取出,在Ivo的办公桌或是身后的艺术品展示架上摆满长长一溜。
尽管Ivo毫无表示,但是姜遇棠却在他的生活里见缝插针地宣示主权。仅仅几天,Ivo的办公室就已经到处充满着她的痕迹,办公桌上更是夸张地摆放着好几个姜遇棠千奇百怪自拍照的相框。
当时Ivo问她会不会摆放太多,而且这些照片看起来都差不多,选择一两个就好,不是吗?
姜遇棠给他指出每张照片的不同,并说:“怎么会一样呢?人每个瞬间、每个表情以及身后的事物都是不同的。算了,我跟你说不明白。不过这些照片你可不许收起来,我只是在合理地行使我的权利。”
她调整了一下相框的朝向,以确保Ivo能看到每个角度的她。
Ivo看她一眼,又移开目光:“我没有要收。”
“你最好是。”
助理给他送来公司新研发出来的情侣手表时,Ivo顺手递了一块给姜遇棠,让她戴上,跟他进行匹配测试。
姜遇棠不解地看他:“这是要做什么?”
Ivo向其展示,引导她一一跟随操作:“配对成功后,我们就能随时查看对方的实时位置,也能知晓彼此的心率和情绪。当然,还有一些其他辅助功能,你可以自己研究。”
姜遇棠听话地跟他进行配对,设置完成,看到屏幕上跳出一个快乐的小人后,才对Ivo说:“其实我不太习惯戴手表诶。”
Ivo正在注视表盘上对方平稳的心率数值,随口问她:“那戒指习惯戴吗?”
好半晌没有听到回复,他抬眼瞧过去,注意到姜遇棠的目光震惊而欣喜:“你是在求婚吗?这么直白?”
“当然啦,我当然愿意。”
他原本没打算在这一天把戒指给她戴上,想了想,又觉得there’s no time like the present。
那枚比较仓促定制的戒指就躺在他办公桌下的抽屉里,除了时间上的紧迫,他甚至都没来得及问一声姜遇棠喜欢什么样的款型。
他从未给女人买过首饰,拿捏不准姜遇棠的喜好,只能在心中揣度纯净度高的钻石女生应当都不会讨厌。
戒指的尺寸也是他凭借印象估摸着选的,牵过姜遇棠的手指、替她戴上时才发现刚刚好,尺寸甚至毫无偏差。
这枚戒指就好像天生属于她。
Ivo揉了揉姜遇棠的无名指指腹,轻声警告:“即使不喜欢,戴上了也不准摘下。”
姜遇棠笑着看他:“哎哟喂,京总,什么说法和表示都没有,却不许我摘下,怎么会有人这么霸道的啊?”
他当然知道姜遇棠想要听到什么,很难说明他此刻的心理,或许是被姜遇棠搞怕了,还是心有余悸,不敢再轻易做出任何保证,所以他什么也没说。
姜遇棠对此也毫无意见,好像完全沉浸在收到戒指的喜悦中,凑近吻了吻他的嘴角:“不摘,我绝对不摘,洗澡、睡觉我都不摘,绝不让这枚戒指离开我的身体一秒。”
她信誓旦旦地做出保证。
从公司出来,姜遇棠的嘴角始终保持着上扬的弧度,就算Ivo不看她,也知道她是喜欢的。
那几个夜晚,姜遇棠果真如她所言,即使入睡也要戴着她的那枚戒指,确保它不曾离开身体分毫。
临出差前,Ivo调试了一会儿自己的手表,纵使能够随时查看对方行踪,他还是隐隐有些放心不下,总担心姜遇棠会四处乱跑。
见状,姜遇棠不免觉得好笑:“哎呦喂,有的人啊,既不给承诺,又害怕我乱跑,人怎么可以什么都想要呢?即使是我,也会觉得这样太过贪心。”
他不愠的神色立刻致使她投降:“好啦,不开玩笑啦,我也有事要忙的,好吗?”
Ivo想了想,又想起前阵子的事,开口问她:“你平时习惯用什么聊天软件?”
他不希望以后再发生那样的事,一个人突然消失,打电话找不着,发消息毫无回应,想找她简直毫无办法,也不想因为那么小的事情将他们的感情耽误。
姜遇棠愣了下,知道他是要配合她的习惯后,笑着回答:“常用的软件嘛,微信?Q.Q?钉钉要不你也下载一个?”
Ivo的手指在APP Store操作了两下,忽抬眉看她:“你确定这些都是必须要用到的交流软件?”
“哈哈哈哈,要不钉钉就别下了吧。”
他在确保每个联系方式都能找到姜遇棠后,方才离开曼谷。
不过即使加了多种联系方式,Ivo也不是那种会全天在聊天软件上滔滔不绝的人。话题的发起者绝大多数时候还是姜遇棠,且为了证明自己每个app都有在好好使用,随时随地都能联系得上,她总是各个软件切换着发。
Ivo只是一小会儿功夫不查看手机,屏幕就会被各个聊天软件给攻陷——
姜遇棠:【京总今天也很忙吗?我没有在查岗哦,只是随口问一问。】
姜遇棠:【你那边几点了?我应该没有吵醒你吧?哈哈哈,其实我刚刚是想试一下手表的想念功能的,怕吵醒你,索性放弃了。不过我猜你也在想念我。】
姜遇棠:【回曼谷的时候能不能给我带个XX的香水?曼谷的专柜没有,你什么时候回来啊?】
姜遇棠:【金姨今天问我你在哪儿出差,多久能够回来,我跟她说应该是去非洲了吧,毕竟只有非洲的信号才会那么差,有的人半天都回不了一条消息。】
那会儿正是斯德哥尔摩时间晚上21点,Ivo和研发基地的工作人员开完最后一个会议,确认没有问题后,这一日的工作便宣告结束了。
北欧的夏夜不似曼谷那般潮热,给人的感觉总是颇为温和。他已经有近一年没有来过这边基地,但凭借自己对老城区独特建筑群的记忆,不消依靠导航,也能识别出各个建筑群的方位,不至于迷路。
楼下街道空空荡荡,流动光点逐渐变得稀疏,世界好像慢慢陷入一种昏睡状态。人群纷纷离开办公楼,他也打算返回住宿的酒店,忽然收到姜遇棠的消息。
没有理会她的阴阳怪气,Ivo随意扫一眼落地窗外的码头,邮轮上灯光闪烁,便已知此刻曼谷时间算不上太早,当即皱眉问她:【凌晨2点了,你怎么还没睡?】
过了好一会儿,姜遇棠才给他回复,先是发过来一个视频,接着是一条夹杂着洗牌声的语音:“我前几天出去逛街,发现曼谷真是个好地方诶,这边竟然还有麻将机卖!我二话不说就买了一张运往金姨家,并且飞快地教会他们打麻将,只可惜我们三缺一,怎么都没办法打。但今天民宿来了新住户,看到了客厅的麻将机,问能不能加入我们,我就简单教了他一下,一不小心我们就玩到了这个点。哈哈,你不晓得我搓麻将的水平有多好,他们可都是我的手下败将呢。”
Ivo戳开那个视频,镜头里的姜遇棠面前堆叠着一摞标致着战绩的筹码,俨然一副正在兴头上的模样,全然不在意她已经错过了最佳的黄金睡眠时间。
他的表情颇为复杂,顾不得她的战况如何,赶紧给她打去一个电话:“你还在金姨家吗?”
“还在,我们还没结束呢,估计还得打一会儿的。”
电话瞬间静默下来,时隔多日,两人难得清楚地听到彼此的呼吸声,仿佛近在咫尺。半晌,姜遇棠才出声:“真是难得啊。”
“什么?”
“难得你会主动给我打电话。”她笑了声,“我以为京总工作繁忙,实在抽不出时间呢。”
“没你忙。”他冷冷道,表达完不满,又问她,“什么时候散?”
姜遇棠对着听筒笑了好久,甚至能够想象得到电话那头Ivo面色冷然的表情和刻意压抑的胸膛起伏弧度,一边同其他人说:“我老公让我赶紧回家睡觉。”,一边给Ivo回复:“其实坐一晚上我也有点儿累了,但是按照中国人搓麻将的规矩呢,赢家不能先说散场,所以我们决定再打最后三轮。”
Ivo无奈说好,缓了缓,又叮嘱她:“很晚了,一会儿记得让Mark送你回家。”
“嗯嗯。”
难得乖巧听话,他便不再多说什么。
只是不过几日,手机铃声忽地喧闹不停,他解锁查看,再次弹出姜遇棠不像话的消息——
姜遇棠:【最近好累哦,明明什么都没干,却觉得超级累,或许是需要一点点酒精提提神吧。】
姜遇棠:【你有什么推荐的酒吗?红酒、白酒,什么酒都行。】
姜遇棠:【Mark说附近开了一家风格独特的酒吧,约我去玩。我还没去过曼谷的酒吧呢,很想试一试,我可以去吗?】
她每天都会发很多消息,喋喋不休的,Ivo整页看完,给她回复三个字:【不可以。】
那边的姜遇棠秒回:【是清吧。】
Ivo:【那也不行。】
姜遇棠回了个撒泼打滚的表情包。
其实姜遇棠也不像她说的那样总是闲着,趁Ivo出差,她正好开始筹备注册工作室的相关事宜。
前两天Mark向其保证,有不懂的地方随时欢迎找他,针对泰国市场,他指定比Ivo更熟。
姜遇棠不疑有他。
纵使再不靠谱,有他伴着,总好过她一人盲人捉瞎。
Mark到底是从事导游工作多年,又是个自来熟的性格,并且投资众多、身经百战,认识的各行各业、形形色色的人属实不少,带领姜遇棠登记注册时游刃有余,银行开户、搞定杂项都给她节省了不少时间成本。
Ivo隐隐约约知道他们最近在忙些什么,等他问起细节时,姜遇棠已经开始琢磨起工作室的硬装与软装了。她计划重新装修一番,拓宽店面,还在考虑要不要找设计师进行设计。
Ivo实在不放心这两个雷厉风行的人在一块儿办事,总觉得这么快敲定细节的行为过于不靠谱。
“别担心啦,金姨说我选的那个地段非常好,人来人往的,游客众多,过不了多久就能够回本。”她不仅大言不惭,还搬出金姨来给自己打包票。
Ivo皱起眉问道:“什么时候定下来的,你怎么没和我说?”
“你那几天不是在忙嘛,而且这又不是什么大事,我想我能够自己解决。”
沉默片刻,Ivo问她:“签订协议的时候有好好看过吗?”
“那当然,我怎么可能闭眼签啊。”
可Ivo还是不放心:“你早点告诉我的话,我会让公司的法务帮你仔细检查一遍。”
听出他的担忧,姜遇棠忙安慰:“别担心啦,就算你信不过我,还信不过Mark吗?”
Ivo想说他还真不信他们俩。不过怕打击到她,也没再多说什么。
提起斯德哥尔摩,忽然想起最初我是想写一个名叫《斯德哥尔摩情书》的公路文的,八老师封面都不知道给我做了多少版了,不晓得怎么就先写考山路了。不过经此一文,我也差不多知道公路文算不上我的舒适区了。而且光是想象,那个故事就充满着酸涩的味道,遂埋在心底,连预收都没开,可能也算是斑筠有生之年系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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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连着两天加班到23点,办公室空调开得高,冷热交替,周一起床我就感觉自己不行了,超级虚,小红书问诊发现自己是中了落枕毒株。
跟八老师说,她觉得我应该是加班太狠,感冒and例假导致的颈椎疼。
跟我姐说,她说你有毒吧,建议我去医院查查脑子[笑哭][笑哭]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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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婚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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