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这是顾拾的画卷,他应该能控制画卷。
画卷就摊在桌上,顾拾看了他一眼,接着伸出手放在画卷之上,灵力从手上输入画卷,五种元素浮现,它们开始围着一个中心旋转,接着,有新的元素从中浮现,其间还有雷光,新出现的元素是雷。
接着又出现了风,雾,光,暗…
各种元素混杂在一起,像是在煮一锅元素浓汤,煮得五颜六色,声光效果爆炸,但煮了半天,什么也没能煮出来。
顾拾收回手,看上去很疲惫,“这幅画卷太耗灵力,我开启不了。”
谈花隐将回归平静的画卷收起,“画卷和画卷之间也会有如此大的差别?”
“每幅画卷都对应着灵种的名字。阴阳种,太极生两仪,两仪生四象,四象生八卦,故而只要模拟出八卦的意象,就能打开画卷。人偶种,世人以偶代替活人祭祀,久了,偶中会寄宿有人类的灵魂,故找出有灵魂的偶便可。可五行种不同,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五行种代表的就是三生万物,要生出万物,我才能打开这幅画卷。”
三生万物,这不就代表着要创造一个世界?
谈花隐道,“画卷越难开启,画卷的拥有者实力会不会也越强?”
“不好说。”
谈花隐道,“这幅画卷放在我身上也没什么用,还是你拿着吧。”
顾拾没有推辞,而是接过画卷,扔进储物袋,然后往床上一躺,“我累了,我需要休息。”
次日,顾拾照常去书阁,却见本该在上班的同事聚集在门口,几人挤在一起,讨论得很认真,完全没有注意到书阁长的靠近。
一人道,“生命树又开始长新的灵种了,你们知道吗?”
“我也听说了,这事从未发生过。”
“会不会是假消息?”
“不可能的,哪个不开眼的会传这种假消息。”
“咳咳,”闻棠低声咳嗽几声。
那些人才各自散去,但边上楼,还边说着话。
所有人都走了,顾拾还站在那里,闻棠道,“你还要在这站多久?”
顾拾道,“他们说的是真的吗?”
“是真的。”
“不是说十年才长一次?这才一年不到吧。”
事出反常必有妖,这就相当于一株一年结果一次的植物,突然变成了一个月结果一次。
闻棠道,“有人在调查原因,你不需要关心。”
顾拾被赶回了岗位,他记着谈花隐让他做的事情,又偷偷去了书阁顶层,没想到却在顶层又撞见了闻棠,他站的那个位置正好是顾拾上回站过的位置,那里放着善恶种的书。
此时本该放书的位置空着,闻棠手中却拿着一本书,不知是不是顾拾眼花,原本空白的书页上出现了黑色的污渍。
顾拾走近了几步,确认了那是黑色的污渍,“这可不是我弄上去的,你别找我。”
闻棠道,“你还没这个本事。”
“那是怎么回事?”
“灵种会衰弱,灵种衰弱的同时,对应的书也会受到影响。”
闻棠很平静地叙述这件事,好像在说一个陌生人,可灵种衰弱意味着盛极而衰,意味着灵种的主人可能没有多少日子了。
“你现在难过吗?”顾拾问道。
“难过有什么用?”闻棠反问他。
灵种的衰亡不可逆转,但是阴阳种都能保存那么久,为何善恶种反而急剧恶化。
顾拾道,“可灵种为何会忽然衰弱?”
“大概是没用了。”
“没用?”
这有用没用,灵种还能自己判断?可这种事情不是很难判断吗?就算是交给最先进的人工智能,也无法百分百断定一个人有用没用。
“没用了就会消亡,这是永恒不变的规律,”闻棠将书合起,放回书架。
顾拾道,“不是这样的。”
闻棠拍拍他的肩,“别再这里待太久,昏倒了我可不会来救你。”
闻棠走后,顾拾又拿起那本封面写着善恶种的书,连着好几页都沾染了污渍,大概占了书本的十分之一。
“没用就会消亡吗?灵种到底是什么东西?”
那些黑色的污渍像是一大群蚂蚁,忽然在顾拾的眼前爬开,越爬越多,无穷无尽,它们爬到了书脊上,爬到他的手上,爬到地面上,铺天盖地的黑色蚂蚁。
顾拾忽然发现自己出现在了另一个地方,他的双手被绑在架子上,他的胸口很疼,那里插着一根木钉子。
门口爬进来一只脸盆大的蜘蛛,这只蜘蛛爬到近前,露出一张人脸来,面容扭曲,脸上有黑斑。
那张人脸开口了,“你为了生存,杀了那么多人,你要为此而赎罪。”
顾拾道,“我杀了他们,但我并不认为我需要为此赎罪。”
“你知错不改,罪加一等。”
“我承认我杀了他们,但那并不代表我承认这是个错误。”
“你有什么权力可以随便夺走别人的生命?”
顾拾道,“你又有什么权力可以随便审判别人?”
随着他的这句话落下,绑住手臂的锁链突然断裂,他将插在心头的木钉子拔掉,尖锐的钉子刺入蜘蛛的身体,将它钉在那里。
顾拾道,“如果善恶的标准只是谁杀的人多,谁就是恶人,那你就来审判我好了,你能杀得了我,就是你赢,你若杀不了我,我就会杀了你。”
蜘蛛的脸露出痛苦的表情,“何等地冥顽不灵,每一条生命都是珍贵的,你却意识不到自己犯了多大的错误,这世上怎么会有你这样的恶人,难怪恶意如同江河之水,永远无法断绝。”
顾拾却不再理睬这只蜘蛛,而是走出了房间。
隔壁房间有一个人,他正坐在梳妆台前,用梳子梳理头发。
顾拾道,“你是谁?”
那人放下梳子,回过头,露出一张与闻棠有八分相似的脸,他嘴唇动了动,皮肤下方有东西在蠕动。
顾拾盯着那不断蠕动的皮肤,那里好像有什么东西要破土而出。
“你是闻棠的父亲?”
那人没有开口,但却有一个声音在说话,“杀了他,这个世界就会更干净。”
“杀一个不够,根本不够,人的存在就是恶。”
两句话,来源于两个不同的声音,顾拾找了半天,没能找到别人的,直到闻引脸上的皮肤破开,露出两只眼睛,不止两只,更多的眼睛出现,它们挤在一起,像密密麻麻的葡萄。
这到底是什么东西,顾拾只感觉身上很痒,好像有什么东西要从皮肤里钻出来。
他不停地抓手臂,指甲破开皮肤,破开的皮肤处忽然出现了一只眼睛,接着有一道声音出现在他的耳边,“我将见证你的罪恶,你的污浊,你那刻在灵魂里的恶意。”
顾拾看着这只眼睛,忽然感觉很害怕,浑身泛起了寒意,他看见墙上挂着一只匕首,他取下匕首,用刀尖挑开皮肤,将那只眼睛挖出来。
然而伤口处却出现了更多的眼睛,密密麻麻地挤在一起,无数道的声音在他耳边回想。
“你所做的一切都会被我们记录下来,你那短暂的一生充满着罪恶。”
这些话语像是诅咒一般,回想在顾拾的耳边,冲击着他的神经,他再次拿起刀,可这次对准的却不是手臂上的眼睛,而是他的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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