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就在刀尖碰到皮肤的那一刻,顾拾停住了,“你知道什么是恶吗?你见过内道界和外道界的人吗?就算人性本恶,那又如何?人性本恶,你就不是人了吗?你在审判别人的时候,会审判自己吗?你只看见了人性的恶,却看不见人性的善,善恶种存在的目的是映照,映照人性的善恶,既然恶大于善,那么你要做的不就是改变目前的形势,让善大于恶,这样你才不会被善恶种折磨。”
然而他的这番话对面前的人已经没用了,他早已被恶意侵蚀,深入骨髓,不然灵种也不会衰竭。
事后,谈花隐对此事如此评价,“这是必然的。”
“为何?”顾拾道。
谈花隐道,“没人能承担所有人的善恶,这样做的人,他必然会失去自我,没了自我的人会陷入疯癫。”
“那遇到善恶种该怎么办?”
没有人能承担所有人的善恶,那么善恶种落在谁身上,谁就倒霉,得到善恶种的人不就相当于是被长期精神霸凌?
“会诞生这种灵种的生命树也很有问题。”
顾拾提醒道,“你在天道界蛐蛐生命树,会被生命树听到的。”
“我一直觉得有一个前提是错的,生命树上诞生的灵种是一种力量的体现,真的是这样吗?如果只是力量的体现,那么为什么会出现善恶种和阴阳种这种会根据现实调整的灵种,我现在更愿意相信生命树是生命发展意志的体现。”
顾拾问道,“谁的生命?”
“所有的生命,它会连接所有人的意志,根据这些反馈,诞生出相应的灵种,也就是说这些灵种是问题的体现,这个世界出现某个问题了,它就诞生了灵种,善恶种出现的时候,代表着这个世界的秩序出了问题,它在提醒天道界的人,要维持秩序,但天道界的那些贵族们肯定不会去做那些又脏又累的活,于是世界继续失序,善恶两边的天平出现了倾斜,恶的分量越来越重,直到某一天,它开始失衡,开始衰弱。”
“这么说,灵种衰弱,代表着这个问题陷入了无解的境地?”
“它会诞生新的灵种,选择新的人去解决问题。”
“你这么一说,我想起来了白天听到的一则消息,最近生命树又有新的灵种诞生,会不会跟善恶种的衰弱有关?”
生命树突破了十年的界限,不到一年,就开始生长新的灵种,若是生命树真的有意志,那么它现在肯定相当着急,因为问题已经到了很严重的地步。
谈花隐道,“我又不是生命树树上的寄生虫,你不如直接去问生命树。”
顾拾道,“你说得有道理,我要去找生命树。”
顾拾找了个机会,来到生命树附近,但他没法直接靠近生命树,只能远远地看着,即使如此,他也能感觉到充沛的灵力。
在生命树之上,树叶之间,隐藏着一颗颗小光点,这些还是未长成的灵种,还无法辨别出哪一颗是特殊灵种,哪一颗是普通灵种。
顾拾仰头看着这些灵种,低声嘀咕,“生命树啊生命树,你现在是否遇到了问题?到底是什么样的问题?”
真是太傻了,对着一棵树说话,怎么能得到回应。
顾拾在生命树下又站了一会,乘上飞车,回到顾家,谈花隐见他回来,问道,“有什么发现?”
“没有。”
“我这里倒是有一些发现。”
“是关于生命树的吗?”
“不,是跟你那位上司有关的。”
“什么?”
这他倒是要好好听听了,若是有什么把柄落在他手里,那他以后就可以经常请假了。
谈花隐道,“闻棠常年遭受他的父亲闻引的虐待。”
“怎么会?”顾拾惊讶,“他从未说过有那样的事情。”
“长期被虐待的人心理多少有点问题,你看不出来,是因为他把虐待当成了常态,是无法逃离的命运,但若是现在有人用同样的方法对待你,你会怎么做?”
顾拾理所当然道,“当然是赶紧跑。”
谈花隐道,“你会想到跑,但闻棠想不到,他已经习惯了,这是常年被虐待的人才会有的思维,你以后还是离他远一点。”
长月也跟他说过类似的话,莫非也是这个原因?
顾拾道,“可他不是很可怜。”
“这不是你能解决的问题。”
“那我要是闻棠那样的人,你会怎么办?”
谈花隐道,“把你带到另一个地方,永远不让你的亲人见到你,改变环境是最好的解决办法。”
“你是说我没法对他的人生负责,所以不要管他是吗?”
谈花隐没回答,但顾拾知道,这就是谈花隐的回答,这让顾拾很难过,因为他熟识的人正遭受着痛苦,他却没法帮上忙。
如果闻棠愿意离开天道界,会不会好那么一点?
这样的困扰持续到了第二天,顾拾站在书阁前,他想亲自问一问闻棠,他想不想离开这里,去别的地方。
但他又想,他有什么资格,他与闻棠不过是上下级的关系,这虐待的消息还是谈花隐打听出来的,若是这么问了,会不会反而让闻棠更加难堪。
他像是热锅上的蚂蚁,来回地走着。
直到所有人进入书阁,书阁外头变得一片寂静,他决定去找闻棠,在那个熟悉的位置上,那道熟悉的身影却不在。
闻棠请假了,这是头一遭,请假的不是顾拾,而是闻棠。
“我想问一下,闻棠因何请假?”
“你还不知道吗?闻家家主昨晚去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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