补饭卡的那天,林晚星特意提前了半小时到学校。她拿着学生证跑到教务处,老师帮她查了陆执野的饭卡号,又给她办了挂失,说新卡明天就能拿。林晚星拿着挂失单,心里松了口气,又有点不好意思——她欠陆执野的,好像越来越多了,上次是帮她补数学笔记,上上次是帮她捡回掉在操场的外套,这次又是饭卡。
从教务处出来,林晚星往教室走,路过走廊时,看见陆执野坐在座位上,手里拿着一张粉色的纸,正在叠什么。阳光透过窗户落在他身上,把他的短袖校服照得有点透,藏青色外套搭在椅背上,领口还沾着点早上槐树叶的碎末。他的睫毛很长,垂下来的时候,在眼睑下投出小小的阴影,手指灵活地折着纸,几下就叠出一个千纸鹤的形状。
林晚星蹑手蹑脚地走过去,想吓他一跳,却看见他把叠好的千纸鹤放进抽屉里——那里有个透明的玻璃罐,罐子里已经装了小半罐千纸鹤,都是粉色的,和她最喜欢的颜色一样。
“看什么呢?”陆执野突然抬头,林晚星吓了一跳,赶紧收回目光,假装在整理自己的桌面——她的课本堆得乱七八糟,还是昨天晚上随手放的。
“没、没看什么!”林晚星的脸一下子红了,“我就是来拿课本的……对了,挂失单给你,老师说已经挂失了,别人刷不了钱。”
陆执野接过挂失单,看了一眼,上面的字迹有点潦草,是她着急时写的,“陆执野”三个字的最后一笔还拖了个小尾巴。他把挂失单折好,递给她:“你自己留着吧,新卡办好后,直接用新卡就行。”他顿了顿,又从书包里拿出一本数学练习册,翻开到昨天讲的那一页,上面用红笔写着解题步骤,旁边还有小字注释,“你昨天那道圆锥曲线题没懂,我给你讲一下,不然下次月考又要错。”
林晚星点点头,凑过去听他讲题。他的声音很轻,每个字都清晰,讲到关键步骤时,会用指尖指着题目,指尖的温度透过纸张传过来,让林晚星的心跳快了几分。她偷偷看他的抽屉,玻璃罐里的千纸鹤好像又多了几只,阳光照在上面,闪着淡淡的光。
从那天起,林晚星总爱偷偷观察陆执野。她发现,陆执野每天课间都会叠千纸鹤,用的都是粉色的纸——有时候是从笔记本上撕下来的,有时候是特意买的彩纸,叠好后就小心翼翼地放进玻璃罐里。有一次,沈屿不小心碰掉了陆执野的抽屉,玻璃罐掉在地上,千纸鹤撒了一地,陆执野的脸一下子红了,赶紧蹲下来捡,林晚星也帮忙捡,发现每只千纸鹤里都夹着一张小小的纸条。
“阿执,你叠这么多千纸鹤干什么啊?”林晚星捡起一只,指尖捏着千纸鹤的翅膀,好奇地问。
陆执野的耳朵红了,赶紧把千纸鹤抢过去,放进罐子里,还特意把罐子往抽屉深处推了推:“没什么,就是闲的,叠着玩。”
沈屿在旁边笑着调侃:“什么闲的啊,我看是给某人叠的吧?不然怎么全是粉色的,谁不知道咱们班林晚星最喜欢粉色。”
陆执野瞪了他一眼,沈屿赶紧闭嘴,但林晚星的心跳却快了起来——她好像知道,这些千纸鹤是给谁叠的了。
接下来的日子里,四人的关系好像多了点不一样的东西。
一起去图书馆学习时,林晚星不小心睡着,头靠在了陆执野的肩上,陆执野的身体僵了一下,却没推开她,还把自己的外套披在她身上,直到她醒过来,才假装在看题;
一起去买奶茶时,陆执野总会记得林晚星要三分糖加珍珠,苏知夏要无糖,沈屿要全糖,还会特意让店员多放一份珍珠给林晚星;
运动会上,林晚星跑一千五百米,跑到一半腿软,陆执野冲上去扶着她,陪她跑完了全程,帮她擦汗时,指尖不小心碰到她的脸颊,两人都愣了一下,又赶紧移开目光。
苏知夏看着这些,心里有点不是滋味。她从小就喜欢陆执野,喜欢他的认真,喜欢他的默默付出,只是她从来没说出口。
她以为陆执野对林晚星只是妹妹般的照顾,直到看到他课桌抽屉中的那些粉色的千纸鹤,她才知道,陆执野的心意,早已在林晚星身上了。
沈屿也看出来了,他找陆执野聊过一次,在学校的天台,风把两人的外套吹得飘起来。
沈屿问他是不是喜欢林晚星,陆执野沉默了很久,才点了点头,声音很轻:“初一那年,她在槐树下哭,因为数学考砸了,我递了张纸巾给她,她抬头看我的时候,眼睛红红的,像只兔子,从那时候起,我就想一直保护她了。”沈屿拍了拍他的肩膀,说:“喜欢就去说啊,高二了,再不说就晚了,万一毕业各走各的,你会后悔的。”
陆执野没说话,只是看着远处的老槐树,树叶在风里轻轻晃。他想,等玻璃罐里的千纸鹤满了,就去找林晚星表白——三百六十五只,代表一年的每一天,都想和她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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