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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第 5 章

四月的育英中学,樱花开得正好。粉色的樱花瓣飘落在操场上,落在教学楼的屋顶上,落在教室的窗台上,整个学校都被粉色的浪漫笼罩着。高二的月考刚结束,大家难得有了点放松的时间,校园里随处可见散步的学生。

这天下午,下了晚自习,陆执野叫住了林晚星:“晚星,你跟我来一下,我有东西给你。”他的手里攥着那个透明的玻璃罐,罐子里的千纸鹤已经满了,粉色的纸在夕阳下泛着柔和的光。

林晚星的心跳快了起来,跟着他往学校的樱花林走去。沈屿和苏知夏站在不远处的槐树下,看着他们的背影,沈屿笑着说:“阿执终于要说了,我等这一天好久了。”苏知夏没说话,只是攥紧了手里的外套,指尖有点凉。

樱花林里,陆执野把玻璃罐递到林晚星面前,指尖有点抖——他练习了很多次怎么说,可真到了这一刻,还是紧张得不行。“晚星,这些千纸鹤,是我给你叠的,一共三百六十五只。”

林晚星接过罐子,指尖碰到冰凉的玻璃,心里又惊又慌。她能看到罐子里的千纸鹤挤得满满的,每一只都叠得很整齐,连翅膀的角度都差不多。

“从初一那年槐树下的相遇开始,我就喜欢你了,”陆执野的声音有点发紧,却很认真,眼神牢牢地锁在她脸上,“我喜欢你丢三落四的样子,喜欢你吃烤肠满脸是油的样子,喜欢你解不出数学题时皱着眉咬笔杆的样子……每一只千纸鹤里,都写着我每天想对你说的话……我想,从高二开始,以后的每一天,都和你一起过,我想和你在一起。”

林晚星打开罐子,拿出一只千纸鹤,小心翼翼地拆开——里面的纸条很小,字写得很工整:“今天晚星掉了物理笔记本,我帮她捡回来的时候,她笑了,眼睛像星星。”是上周的事,她当时还说“阿执你真是我的救星”,现在想起,心里又暖又慌。

她又拿出一只,纸条上写着:“晚星今天胃不舒服,我让妈妈煮了姜茶,偷偷放在她抽屉里,希望她喝了能好点。”是前几天的事,她还纳闷是谁放的姜茶,现在才知道是他。

眼泪不知不觉掉了下来,砸在纸条上,晕开了几个字。林晚星看着陆执野紧张的眼神,心里却充满了害怕——她喜欢陆执野吗?她好像是喜欢的,不然怎么会在意他和别的女生说话,怎么会偷偷看他叠千纸鹤,怎么会因为他的照顾而心动。可她更害怕,害怕他们在一起后,四人的友谊会变味,害怕一旦分手,连朋友都做不成,害怕失去现在这份安稳的快乐。

“阿执,对不起……”林晚星的声音带着哭腔,把罐子递还给陆执野,手指因为用力而泛白,“我……我不能答应你。我们四个人这样很好,一起上学,一起吃饭,一起讨论题目,我害怕改变,害怕一旦在一起,就会失去现在的一切,我不想失去你们……”

陆执野伸出手,想碰她的脸,帮她擦眼泪,可手伸到一半,又缩了回来。他的眼神一下子暗了下来,像被乌云遮住的夕阳,连声音都冷了点:“你……是不喜欢我,对吗?”

“不是的!我喜欢!”林晚星摇着头,眼泪掉得更凶了,“我只是太害怕了,我怕我们走不到最后,我怕以后连一起在槐树下集合都做不到了……”

说完,林晚星转身就跑,藏青色外套的下摆被风吹得飘起来,像一只慌慌张张的蝴蝶。她不敢回头,她怕看到陆执野难过的样子,怕自己会后悔,怕自己会忍不住答应他。

陆执野站在樱花树下,手里拿着那个装满千纸鹤的罐子,樱花瓣落在他的外套上,落在罐子里,却暖不了他冰凉的心。他拆开一只千纸鹤,纸条上写着:“明天要向晚星表白,希望她能答应我。”现在看来,这个愿望,是实现不了了..."

沈屿和苏知夏走过来,沈屿拍了拍他的肩膀,没说话——他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没用;苏知夏看着他手里的罐子,心里也不好受,却只能轻声说:“别太难过,晚星只是太胆小了。”

那天晚上,陆执野把所有的千纸鹤都倒了出来,一张一张地看那些纸条,看一张,叠回去一张,直到天快亮,才把它们重新放进罐子里,塞进衣柜最深处。他想,也许林晚星说得对,做朋友,才是最好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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