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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战争、父亲的遗嘱与少女

『吉尔·布甘比利亚』——人们称他为米凯少将,却更畏惧他代号『夜枭』的威名,此刻他正靠在一段散发着腐土与火药残渣气味的堑壕壁上,染血的军装与斑驳的混凝土几乎融为一体。

月光从堑壕边缘斜切下来,将他俊美的脸分割成光与暗的两半,远处的爆炸照亮了,他脚边七具戴着敌方臂章的尸体——每具都是眉心一个干净利落的弹孔。

「少将!东侧防线崩溃!少校小队全灭!我们被钉死在这了!」副官的吼声在对讲机里炸开,背景是自动武器的扫射和濒死的哀嚎。

吉尔的心脏猛地一缩,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他抓起对讲机喊道:「那边怎么回事!?」回应他的却只有一连串震耳欲聋的爆炸声。

就在吉尔几乎要绝望时,对讲机突然传来一阵电流杂音,接着是一个颤抖的声音:「基尔伯特少校...最后的信号...就在东侧附近!」

另一个声音紧接着插了进来,带着压抑不住的激动道:「他还活着!重复!少校还活着!」突然,对讲机里炸开几声尖锐的枪响,「小心!」有人厉声喊道,声音戛然而止,通讯被粗暴地切断,只留下一片死寂的忙音。

吉尔的手指僵在对讲机,远处的城楼在硝烟中沉默矗立,风卷着焦土的气息掠过,他缓缓抬起眼,握紧了手中的枪。

他猛的拿起对讲机,命令几乎是肌肉记忆般吼出:「如果你们还活着!立刻撤退!我去东侧防线,救出少校!」说完,他身体已先于思维跃出掩体,子弹如同灼热的蜂群,在他身侧的焦土上犁出死亡的轨迹。

去东侧防线的路如地狱般的冲锋路,来到尽头,景象撞入视野——

他的父亲,『基尔伯特·布甘比利亚』少校,此刻军装破碎,一条手臂呈现出不自然的扭曲,但他还活着,另一只手...正竭力地、徒劳地推搡着他身旁的一个少女。

「父...亲?」吉尔的声音干涩得不像自己的,他冲到近前,单膝跪地,手指立马探向父亲颈侧的脉搏。

少校浑浊的眼睛猛地聚焦在他脸上,爆发出惊人的亮光,「吉...尔...」气若游丝,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救...她...」

吉尔的手指僵在半空,他缓缓转头,目光第一次真正落在那个身上,那个名为『薇尔莉特·伊芙加登』的少女——双臂尽断,生命体征微弱...极度危险。

炮弹在不远处炸开,泥土和碎石暴雨般砸落,少校的眼神却死死钉在儿子的脸上,「救她...这是...命令...」

「救她?!」吉尔的声音陡然拔高,混杂着难以置信和压抑的暴怒,像困兽的低吼,「你看清楚!在你面前的是谁!你现在让我放弃你去救一个『武器』?!」

少校却艰难地抬起那只还能动的手,用尽最后力气抓住吉尔的手臂,「答应我...照顾好...她...」

那只手的力量突然消失,颓然垂下,父亲眼中最后一点光亮熄灭了,瞳孔扩散开来,凝固在吉尔扭曲的脸上,只有那句未尽的嘱托,悬在了呛人的硝烟中。

「照顾...她?」世界的声音仿佛瞬间被抽离,只剩下血液在耳膜里奔流的轰鸣,吉尔僵在原地,父亲逐渐冰冷的躯体和他身下那具昏迷的、双臂流淌着血液的少女,构成一幅荒诞而残酷的祭坛。

几秒钟,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少将!没有时间了!敌军反扑过来了!现在必须撤退!」对讲机里副官的嘶吼,将他从冰封中惊醒。

吉尔猛地吸了一口气,那气息灼烧着他的肺,他低头,看着父亲失去了生息的脸,又望向薇尔莉特的血液流失——生命倒计时:「10分17秒...16秒...」

「救她?让她炸死在这里,为死去的父亲陪葬?这才是最干净的结局!」可父亲那只垂落的手,那句未尽的『照顾她』像烧红的烙铁烫在他的神经上。

「该死!该死!该死!」吉尔从喉咙深处挤出诅咒,每一个字都带着血腥味,他猛地俯身,动作粗暴得近乎发泄,他双手抱住少女身体,向安全地带跑去。

她轻得可怕,仿佛稍用力就会捏碎——这真是能轻松斩断数十生命的『武器』?

吉尔抱着残缺的少女,在愈发密集的炮火中,凭借非凡的身手,硬生生将薇尔莉特从死亡边缘带回了相对安全的掩体。

他凝视着薇尔莉特苍白的脸,毫不犹豫地撕下自己的军装衣袖,他用袖管紧紧包裹住她断臂处的伤口,以减缓血液的流失。

「坚持住。」吉尔将她紧紧抱起,朝着停驻在远处的吉普车疾奔而去。

浓重的夜色中,一辆吉普车咆哮着冲进医院前院,轮胎在湿漉漉的地面上擦出刺耳的声响,车还没停稳,驾驶座的车门就被猛地踹开——

吉尔抱着昏迷的薇尔莉特跳下车,军靴砸在水洼里溅起一片泥点,他带着薇尔莉特朝急诊大厅疾冲而去,

「医生!立刻组织抢救!」吉尔的吼声带着战场上下令般的爆破音,三名穿白大褂的医生和两名护士立刻围了上来。

最年长的医生快速检查后喊道:「双臂断了,需要立即手术!」护士们迅速推来转运床,吉尔将薇尔莉特轻轻放下,与医生推着运床快速转向手术室。

「家属在外面等!」年轻医生一把关上房门,但吉尔的手已经撑在了门框上。

吉尔坐在手术室外的长椅上,染血的手指伸进军装内袋,掏出那枚带着体温的旧怀表,秒针划过表盘的声音,在空荡的走廊里格外清晰,像是某种倒计时。

当时针完整地转过一圈时,手术室的门终于打开,一位医生摘下口罩,「少将,手术很成功,但考虑到伤者今后的生活,还有您身份的特殊性...」

他展开一张图纸,上面绘制着精密的机械结构,「皇家医学院的动力机械臂,利用残存肌肉作为主动力源,通过发条储能机构将肌肉收缩的能量转化为机械势能。」

吉尔的目光扫过图纸上那些精巧的齿轮和连杆结构,没有一丝犹豫,「装。」

医生点点头,转身对护士吩咐道:「准备安装机械臂。」手术室的门再次关闭,隐约能听到里面传来金属器械碰撞的声音。

当手术室的门再次打开时,医生走出来,脸上带着疲惫却欣慰的笑容道:「少将,手术圆满成功...」他顿了顿,「不过,按照规定,伤者尚未成年,需要家属全程监护,如果少将您不便...」

「我是她唯一的监护人...」吉尔打断道,声音低沉而坚决,「我来照顾她。」

医生点点头,从护士手中接过一份文件,「那就请您在这里签字。」

医生将文件递到面前,吉尔接过钢笔,笔尖悬在纸上顿了顿,他先写下『米凯·利斯』,墨迹未干时又突然用力划去,横竖交错的线条几乎将名字完全覆盖。

他在涂改的痕迹的旁边重重写下吉尔·布甘比利亚,最后一笔几乎划破纸张。

一天后的早晨...

吉尔坐在薇尔莉特的病床旁边,凝视着少女的那张脸——

白皙,精致,纯净,紧闭的眼睛下,睫毛长而密,像停息的蝶翼,嘴角残留着一点干涸的泪痕,这完全就是一张沉睡的,称得上清纯绝伦的脸庞。

这反差,让吉尔心里泛起一阵唏嘘,就是这张看似无害的脸的主人,却是人人都闻之色变的『武器』。

这时,薇尔莉特突然睁眼,露出她那如最纯净的湖泊般的碧蓝色眼睛,倒映着吉尔被愤怒填满的脸,那眼神里没有恐惧,没有痛苦,甚至没有刚苏醒的迷茫。

薇尔莉特起身坐在病床上,凝视着自己的机械臂,又望向眼前的吉尔问道:「少校...他在哪里?他还活着吗?」

却见吉尔眼中只有一片空茫的、无机质的平静,像一面冰冷的镜子,清晰地反映出他燃烧的恨意和尚未褪去的愤怒。

霎时时间仿佛凝固。

吉尔死死盯着那双空洞的眼睛,牙关紧咬,下颚线条绷得像岩石。

父亲临终的嘱托、战友支离破碎的尸体、眼前这少女空茫的眼神…所有的情绪在他胸腔里翻滚、冲撞,最终化为一句从齿缝里挤出的低语:「为什么他宁愿自己去死...也要救你?」

薇尔莉特似乎没听清,只是嘴唇微微翕动了一下,似乎想说什么,却只发出一点微弱的气流声,她的眼神依旧空茫,仿佛听不懂人类的语言,又仿佛穿透了吉尔,望向某个虚无的彼岸。

吉尔猛地站起身,高大的身影在阳光下投下压迫性的阴影,覆盖在少女身上,他低头俯视着她,眼神复杂得如同风暴肆虐的海面,愤怒、不解、厌恶…还有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被强加的沉重责任。

他深吸一口空气,将胸腔里翻腾的情绪强行压下,再开口时,声音已经变成了一种冰冷的、带着认命般疲惫的决断,像法官宣读最后的判决:

「听着...」他蹲下身,直视着那双碧蓝的、空洞的眼睛,一字一顿,「以后...由我来照顾你。」

「照顾...」少女的瞳孔似乎极其轻微地收缩了一下,倒映着吉尔那张写满不情愿却无比坚毅的脸,「是爱吗?」

「爱?」吉尔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不像笑的笑,「等你知道清眼泪是冷的还是热的时候...就明白了。」

窗外传来远处教堂的钟声,床头柜上的玻璃杯映出薇尔莉特困惑的倒影,「眼泪?」她重复着这个陌生的词汇,声音里带着孩童般的困惑。

吉尔凝视着她,声音忽然低沉下来,「薇尔莉特·伊芙加登...」他念得很慢,像在确认每一个音节,「你叫这个名字对吧?」

薇尔莉特微微一怔,随即轻轻点头,她的眼神依旧平静,却隐约多了一丝疑惑——仿佛在思考,他为何会知道这个名字。

洁白的窗帘被微风轻轻掀起,阳光在病房地板上投下摇曳的光斑,薇尔莉特坐在床边,手指抚过病号服上的一道褶皱。

「那你呢?」她轻声问道,声音像窗外飘落的花一样轻,「你叫什么名字?」

吉尔凝望着她,愣了一会,最终回道:「吉尔·布甘比利亚。」每个音节都说得很清晰,却是满脸的冷漠。

薇尔莉特闻言手指突然攥紧了雪白的床单,蓝眼睛微微睁大。

「吉尔...布甘比利亚?」她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和少校的名字,好像...」

这时,吉尔突然起身就朝门外走去,来到门前正要推门离开,身后骤然传来玻璃碎裂的脆响——

『哗啦!』

吉尔猛地回头,看见薇尔莉特僵在原地,机械臂悬在半空,五指还保持着握杯的笨拙姿势,水渍在地上蔓延,玻璃碎片折射着阳光,像散落一地的星星。

她的嘴唇轻轻颤抖,「对...对不起...」机械关节发出不协调的咔嗒声,仿佛在替主人表达无措。

吉尔望着她微微发抖的手臂,忽然想起战场上那个在硝烟中笔直冲锋的身影,与此刻站在阳光里的少女,重叠又割裂。

吉尔叹了口气,大步走回床边,双手穿过薇尔莉特的膝弯和后背,将她抱回了病床上。

「别乱动...」他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不容反驳的意味,「不然我很难保证,不会再让你受伤。」

他转身蹲下,拾起地上的玻璃碎片,锋利的边缘在他掌心留下细微的红痕,他却选择无视,阳光透过窗户,在他的脸上投下金色的光芒,却依旧掩盖不了脸上的冷漠。

薇尔莉特低头看着自己笨拙的机械臂,金属手指微微屈伸。

吉尔收拾完最后一块玻璃碎片,直起身来,头也不回地朝门外走去,门轴发出轻微的吱呀声,他的背影被走廊的光吞没,只剩下逐渐远去的脚步声。

薇尔莉特静静地坐在病床上,脖颈维持着转向门口的姿势,那双玻璃珠般的蓝眼睛微微颤动,倒映着空荡荡的房门。

当吉尔拎着早餐推开门时,脚步猛地顿住了——

薇尔莉特正静静地站在病房中央,晨光透过她的金发,在白色病号服上投下淡金色的光晕,她的机械臂垂在身侧,关节处还带着未调试好的生涩感,但身姿却笔直如初生的白桦。

吉尔眉头微蹙,沉默地与她擦肩而过,将温热的餐盒放在床头柜上,「你应该躺着。」他的声音像覆着薄冰,薇尔莉特只是凝视着餐盒上升起的热气,睫毛在她的脸上投下羽毛状的阴影。

窗外,晨雾正在散去。

薇尔莉特走到床柜前,拿起那热腾腾得餐盒,狼吞虎咽起来,吉尔见状一脸嫌弃,「他没有教过你怎么吃饭吗?」

薇尔莉特来到床柜前,双手捧着餐盒,几乎将整张脸埋了进去,米粒沾在她的脸颊和嘴角,吞咽的声音在安静的病房里格外明显,像只饿极了的小兽。

吉尔抱臂站在一旁,眉头越皱越紧,终于忍不住开口道:「他难道没教过你怎么吃饭吗?」语气里带着明显的嫌弃。

薇尔莉特闻言突然僵住,沾着饭粒的嘴唇微微颤抖,她慢慢放下餐盒,「少校他...都是喂我吃的。」

一滴汤汁从嘴边缘滑落,在洁白的病服上晕开淡淡的油渍。

「唉...」吉尔重重地叹了口气,抬手捏了捏眉心,仿佛在忍耐某种剧烈的头痛。

「麻烦...」他低声嘟囔着,大步走到床边,一把夺过她手里被捏得变形的餐盒,「还得教你用餐具。」

他拿起铁勺,塞进薇尔莉特的机械手掌中,「看好了...」他抓起她的机械手腕,强迫金属手指握住勺柄,「这是正常人吃饭的方式。」他带着她的手,轻轻舀起一勺食物,缓缓送到她嘴边。

薇尔莉特微微张嘴,温热的食物触到舌尖的瞬间,她的睫毛轻轻颤了颤。

食物顺利送入薇尔莉特口中后,吉尔松开了手,「就像这样,」他退后一步,「你自己试一次。」

薇尔莉特点点头,金属手指小心翼翼地收紧,可就在她试图抬起勺子的瞬间,铁勺『当啷』一声掉在了地上,在安静的病房里格外刺耳。

她僵住了,机械臂悬在半空,像是做错事的孩子般不知所措,吉尔却没有责备,只是弯腰捡起勺子,在自己衣服上擦了擦。

「这不是你的错...」吉尔的声音比方才柔和了些,「等你习惯这双手再说吧...」说着,他重新舀起一勺食物,递到薇尔莉特嘴边,「我先喂你吃。」说完,他一勺一勺的将早餐喂完。

收拾餐盒起身时,衣角突然被拽住,吉尔回头看见薇尔莉特光着脚站在地板上,他一把将她抱回床上,「等我回来。」走到门口时,又鬼使神差地又补了句:「很快。」

当吉尔推门回来时,怀里抱着一台老式打字机和一叠纸张,薇尔莉特的目光立刻被吸引,连她的身子都微微直起了。

「接下来...」吉尔将打字机放在床头柜上,纸张整齐地码在一旁,「我要教你用这双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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