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孩怎么一直跟着?”宣乐停下脚步,回望那时不时探头出来的女孩。
“是那个‘阙儿’吧?”陈惊鹊一眼便认出来,半蹲下来向小孩儿招招手,“你全名叫什么?”
“我叫温成阙,母亲常叫我阙儿。”
“温成……?哪个阙?”
“门?嗯……门。”
“不是成玦?”
“阙呀,玦是什么?”小女孩绞着手指,搞不懂为什么这个阿姊这样问。
“啊……阿姊有些好奇。那你们这可有叫温成玦的女孩?”
“没有吧?只有成阙一个六岁女孩呢,还有一个十岁的阿姊,叫成朋。”
宣乐站在一旁看完全程,犹豫道:“惊鹊,什么成玦?”
“你不知道成玦?”陈惊鹊仰头看宣乐。
“为什么会知道?”
“你什么时候进来的?”
“没多久吧?见到你之前我就吃了一点东西,见到你的时候还没觉得饿。”宣乐不解,“有什么问题吗?”
陈惊鹊若有所思地摇头。
阙偏头看着眼前还在蹲着的阿姊,“你们识字,可以教我吗?”
陈惊鹊被伊的话唤回神,笑道:“好啊,那阙带先我们逛逛?”
“先教我~先教我~”阙拉着陈惊鹊的手晃了晃。
“那你说说想知道什么?”
“我的名字怎么写的?”
“来,我们去那块空土地上,我写给你。”
“惊鹊,树枝。”
陈惊鹊拿过素和蝉给的枝条,在土上划出三个字。
……
“又没有发现。”
“晚上再去探一次。”素和蝉和陈惊鹊一起坐在台阶上。
说着,姮娘三个推门进来。
陈惊鹊站起身,“你们有发现吗?”
“发现一块奇怪的玉。”
“宣乐!出来,有发现。”
“来啦。”
“怎么回事?”
“这玉在个叫妙胜苑的院子里,院子的主人叫李妙胜,有个五岁的儿子,是女孩,叫温成阙。”
“是之前见过的玉块?”
“不是,但感觉很像。”
“不是?”陈惊鹊有些奇怪,如果‘异枝成阙’是那玉块,如今这院子里的和玉块很像,那么这个就应该才开始雕刻的或者还没开始雕刻的。
“这大厝是什么时候?”
“天成元年。(926)”
之前温成玦说的是哪些年份来着?
素和蝉记起什么:“我遇到你们之前,在妙胜苑里见过一张画着纹路的图纸。”
“想来这院子的主人好碾玉。”宣乐判断。
“碾玉?”温成玦好似提到过伊母亲有碾玉。
“图纸上可有字?”
“有,我看出来两个字,‘异枝’。”
“异枝成阙?”
“成阙?”素和蝉看向陈惊鹊,“将这两个字同今日见到的女孩放一起?”
陈惊鹊眼睛里却有些兴奋,“温成阙,温成玦,异枝成阙。”
“怎么了?惊鹊?”
“我从棺材里出来之前做了一个梦……不对,那不是梦,我可能真的经历过一次。”
陈惊鹊删删减减,简明扼要地将自己经历描述一遍。
“你是说,如今这块玉就是未经雕琢的‘异枝成阙’……也就是古妖骨梦里的碎玉块……”
“对,这些玉是后来人放进古妖骨梦里的。”
“找个时间,去看看那张图纸。”姮娘道。
是夜,风声寂静,鸟蝉鸣。
“母亲~答应我嘛。”
桌上摆着温成阙毛笔写得歪七扭八的‘温成阙’。
李妙胜手拿剪刀,烛火随着刀尖动作跳跃。
“若你往后的生活只能在院子里,哪怕是大部分时间都要在院子里,读书便只是得个才女的名头。”
“那阙不在院子里花那么多时间呢?”
“你能做什么?”
“嗯……”小孩声思考一秒,“与曾曾祖父一样,经商。”
“唐时女子连经商都不得,至今……也没能有什么改变。”
“可张娘子不是?”
“伊家中贫苦,你生于富贵之家,父祖爱颜面。”
“母亲~孩儿不想考虑那么多,孩儿该有读书的权利,读后如何是我的事。”
屋中沉默良久,不知是李妙胜在权衡,还是儿的一句话让伊感触颇深。
“睡吧。”
屋里烛火熄灭,院中池水随风轻轻泛起浪,两双脚从墙外落进来。
两人手指比划两下,各自消失。
骨梦里的夜色格外真实,温度也是,六人住的楼离灯都灭了,营造出一种所有人都睡了的氛围。陈惊鹊迷迷糊糊地靠着床头,生怕自己睡过去又生怕自己一点都休息不到。
安静的环境里传来巳野低沉的、轻轻的呼吸声。
“睡了吗?”
“……”
耳边传来一阵问询声,巳野不耐烦地将自己的耳朵扒拉下来盖住。
“你不睡吗?”陈惊鹊看着那一团狞猫又问。
“你睡吗?”伊还在问。
“不睡!不睡!不睡!睡什么睡!”
“那太好了!”陈惊鹊一个翻滚将自己放在巳野的床上,又眼疾手快地将巳野团起来抱在怀里。
“求求祖宗,我受不住了,得睡会儿,等姮娘和蝉儿回来喊我一下。”
巳野碧色眼睛在黑夜里闪烁两下,一切回归宁静。
……
“这么说,真是这样的关联……”
“只是不知这玉玦本来是要被拿去做什么。”
“在这骨梦里能见到这玉玦的细节,应该也能知道些其它信息。”
“试试看。”
赵长焰梳着头发从院子进屋,“外边来了个小孩,说是要找人。”
伊看向陈惊鹊,“看着像是你说的温成阙。”
“那我看看去。”陈惊鹊推门出去,屋子里宣乐开启了下一个话题,“咱们还有多少吃的?”
屋外正是温成阙,“成阙,你怎么过来了?”
“母亲许我读书,我想请阿姊教我。”温成阙言简意赅。
陈惊鹊没思考多久,“我同意了。”
“那……”温成阙面上甚是欢喜。
陈惊鹊又道:“自今日便改口吧,称我狩领慧,狩猎的狩。”
“可……还未曾给狩领慧束脩六礼。”
“不必。”陈惊鹊摇头。
“我这领慧同外头夫子不同,不必做儒家礼。”
“你上头还有位师姐。”
说起来,温成玦也算陈惊鹊的第一个徒儿。
“师姐?”温成阙总是止不住自己的小动作,伊好奇道:“我有机会见到吗?”
陈惊鹊点点头,“也许。”
“那狩领慧,今天阙可以学什么?”
“先叫人去同你母亲说一声,我未时到访,此时你就在这院里,未时同我一道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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