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说,庄王要来了。”
“庄王……”刘承殷刚举起酒杯,闻言一顿后才抬手饮下。
庄王乃当今圣上亲侄,坊间传闻其父死于当今圣上之手,而今天下动荡,皇城不稳,他此番便是去勤王。而此地是庄王从封地至京城的必由之路,这也是刘承殷答应母亲去楚地的一处考量。
不过,庄王对外说是先往西北抵住外族实力的,他要从此绕道还是自己手下的探子传回的,云彬辞从何处得知,总不会太守闲来无事还跟他说吧。
云彬辞注意到刘承殷的疑惑,他解释说:“推断得出。”
刘承殷其实并不很在意云彬辞是如何打听到的,他更想知道云彬辞有何行动。
谁料问出口云彬辞却反问回来:“深然,你有没有想过如今这世道,”云彬辞指了指天,“你想干什么呢?”
“我……”刘承殷早些年的时候就想当个不用跟官家的人扯皮、修路铺桥减免地租的财主,一辈子自在。而今天下将倾,他不得不放弃从前想法,大概从半年多前开始,他就着手联络昔日游历认识的江湖才俊了,怎料这时局变换如此之快,地方叛军四起,外族窥觑中原沃土许久,一有变动,便如饿狼扑食。
刘承殷叹了口气:“我不愿直接插手,但总归要培植些自己的势力,待到合适时候,遣人辅佐明主,届时我便隐退继续逍遥。欸对了,”刘承殷转而一笑:“事成后就让新帝赏我个闲职,有食实封就好,这样我以后日子可就轻松多了。”
“倒像你的作风,只是你怎么确定那些才俊会听你的。”云彬辞又找出盘茶点,颇有要促膝长谈的架势。
“当年我游历的时候,他们大多数不是被追债,就是被官府追杀,或是拖家带口。我就见着些有真才实学且为人正直的,便施以援手接济了他们不少,甚至还有一直接济到现在的,不少人自然乐意。”
“……”云彬辞沉默许久,摩挲着指腹,开始
刘承殷轻咳了两声,拿起一块茶酥,说:“其实不难的。”
云彬辞点点头,示意细说。思考如果当年背着太守一家偷学时顺带暗中学个经商,现今又是何种光景了。
刘承殷见对方久久不言,也觉出自己话语里的不妥了。
“对他们来说,我当时的救济就是救命,他们都是懂恩之人,自会报答。再说辅佐好一位明君,也是为民造福正合他们意愿。”
“我明白。”云彬辞朝对方笑了笑,“这样想来,我的经历倒和他们有几分相似。”
“怎能相提并论?你我当年初见时,我就感觉陌宛你的志向非我能影响,你还……”刘承殷刹住话。
“嗯,你兄弟们要伤心死了,原来你就想找些家伙什来。”云彬辞开玩笑说。
刘承殷再次摁上额角说:“你这怎么这么说?”
云彬辞看着对方一脸无语,不由得笑出了声:“开个玩笑,别往心里去。”待止住了笑意又问:“那你怎么没想过自己挣那个位置得了。”
刘承殷瞪了一下眼,有点惊讶:“我都不怎么愿与官家打交道,你居然让我当自己上位?!”
云彬辞又轻笑几声不再说话。
刘承殷想了会刚才的对话,问到:“光谈我,你呢?”
“我啊……”云彬辞拂了下腕间落下的黑纱,防止碰到溅出的茶水,“我想扶持真正的明君上位,而庄王广纳贤士年富力强,是目前看来最合适的。”
“本来我想深然兄若有意,我也愿助你一力。”对方语气诚恳,毫无轻佻之意。
刘承殷没想过云彬辞会把谋逆大事就这么说出口,愣了好一会儿才说:“你…费心了。”
恰巧不知何处传来清磬声,密密仄仄地涌进脑海。多是波诡云谲的前路,眼下都这么轻描淡写地说出口,刘承殷想着,这究竟是年少意气,还是别的什么?
直到太阳西垂,刘承殷方才告辞。
走之前,他突然想起了什么,转身望着云彬辞说:“节哀,务必珍重”
“嗯,你也是…”
等刘承殷走远了,云彬辞才回房,一个开始退下的小厮这才上来,弯腰递上一封信。
云彬辞拆开外封,内封上写着一个字:庄。
不动声色地看完了信后,云彬辞眉头深锁,良久,发出一声长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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