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破了。
正如很多人所料的那样。
天子往东南去避乱,逃难的民众沿着官道蔓延。刘承殷一出门,就看见有母子两人窝在不远处行乞,他摸出几枚钱币,劝他们接着往南走,此处好景不长了。
往年此时,城内往来商旅不绝,人声鼎沸,歌舞升平,而今家家门户紧闭,满城萧瑟,时有黑鸦成群掠过,伴着刺耳的鸟鸣和意促的转轮声。
刘府此刻却是不断有人进出,刘承殷在一旁影壁边站着也不打扰,静静看着人来人往。太守今日派人将之前剩下的聘礼都搬走了,刘承殷清楚这些金银细软,很快就要不在本城了
上午一搬完,天气陡然沉闷了下来,
傍晚,探马传来消息,庄王的先遣队近十里就到了。
刘承殷一听,着急忙慌地前去太守府。一到地方,发现守门的仆役不在了,大气也没喘一下,不顾什么礼节就进去,却也愣是没人阻拦。
他很快就找到了云彬辞,他站在正堂外的廊柱边,看见刘承殷进来也只是淡淡一笑。
刘承殷加快步伐,然后双手制住对方的肩膀,强忍住颤意问:"人呢?太守人呢?他们人呢?!!"
云林辞眼睫低垂,没有回答,刘承殷已明晓了答案。一阵短促的绞痛自胸口扩散,无论是愤懑还是心疼,刘承殷一把将云彬辞拥入怀中,声音低下来说:"他们…竟真…就这样把你抛下?"
云林辞没想到刘承般的反应是这样的,他张了张嘴,想说没有关系,他已经习惯了,或者开玩笑说他们走了正好,省得碍着手脚,又或者是…我不需要他们。
我没有孤身一人。
我还有你的支持。
不是吗?
可千言万语根本化不了几个字,他下意识抬起了手,抚了抚刘承殷的脊背。
“这话说的,我还不待见他们…”话未尽就停了下来。如若可以,谁又不想要父疼母爱、兄友弟恭呢?
“幸好还有深然兄你…”说着,鼻头一阵酸涩。拼力想憋住泪,他用力攥住了刘承殷的衣服。
等两人都平缓了心情,才松了手。
云彬辞让刘承殷等一会儿,然后回到自己屋中拿了小块兽皮,又取下脖子上的玉玦,小心地包好,交到刘承殷手里。
刘承殷不明所以,抬手拿着包裹,作询问状。
“母亲走得仓促,除了留给我的长命锁、手牌什么的,剩下的都充作家产了。这个是她留给奶娘的,感激她一路陪自己走来,还要帮忙照看自己的孩子。奶娘走时,把玉玦留给了我,现在我把它再给你。深然兄,我真的很感谢你的支持。”
刘承殷握着那雕着并蒂莲的羊脂白玉,注视着云彬辞诚恳的双眼,久久不言。
半响,说了个好。
云彬辞欣然一笑,说今晚庄王就来了,他邀请刘承殷留宿在客房,不用他出面,自己来照应就行,希望这次刘承殷也能暗中给他鼓劲。
又是一声好。
然后云彬辞就着手去打理客房了。
刘承殷抬头看了看天,估摸着要下大雨了。
直至半夜,终于来了消息,庄王军马已至城下。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